“那當地豪強手中大多可是有著不家僮、壯奴,宅中還藏有兵,豈能是一羣手無寸鐵的災民能夠一夜之間拿下的。”
對方說:“聽聞是一本地李姓氏族領頭,那李姓氏族此次災嚴重,其他幾家當地氏族準備趁機聯手瓜分了李家,還殺了李家的家主。”
“於是,李氏族人糾集了一批人,鼓起了欺的災民,突然起事將其他幾家豪強殺了,後來攻了縣城。”
溫神佑又說:“縣城被攻破了,縣裡的吏呢?”
對方說:“目前還相安無事,攻城中的災民拿下了他們,說是要見刺史和都督。”
溫神佑聽完,一鞭子在來人上。
“你這廝,瞎說什麼。”
“什麼反了?”
“不過是起了些糾紛,我堇州哪來的這麼多反民。”
隨後,反而鬆了口氣。
“沒殺就好,沒殺就還有餘地。”
溫神佑剛剛聽完也慌張,殺了和沒殺的意義完全不一樣,殺了那就是真的造反了,到時候溫神佑也不下去。
按照朝廷律令就必須調兵鎮了,殺作之人皆死,甚至還要株連,那個時候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況。
而且堇州是重地,這裡一旦出現什麼子,誰知道北朝會不會趁勢而下。
本來就因爲災鬧得人心惶惶,這個時候又出了這等事,溫神佑再也不想什麼歇息歇息了。
“去,趕去承漢縣。”
溫神佑連夜便趕到了承漢縣,同時就近徵調了一營兵馬,人數不多隻有數百人,但是對於一縣災民來說擁有足夠的震懾力了。
其趕到的時候,整個承漢縣的縣城大門閉。
溫神佑立刻派人上前通傳,說鹿城郡王以及徵北將軍的使者來了,讓城中之人派人出來說話。
正當溫神佑焦急地等待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悉的人從城牆上被吊了下來,然後走到了他面前。
溫神佑看著那大和尚,目瞪口呆。
“拈花僧大師?”
“你爲何在此?”
拈花僧:“貧僧等候司馬已久了。”
溫神佑狐疑地看著和尚,心下猜測。
“莫非,是這和尚在搞鬼。”
然而,和尚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溫司馬,吾觀司馬離下地獄不遠矣,特來此救司馬。”
溫神佑頓時一驚:“什麼?”
和尚說:“溫司馬可聽說,世迴已開,有功德之人下蒿里之事。”
溫神佑點頭:“當然聽說過,江邊天工族衆還有一衆河工跳江堵住決口,活人無數因此而攜大功德黃泉之鄉蒿里,如今堇州遍地皆知。”
隨後,拱手向天。
“雲中君之威靈如天高,神巫之德如海深。”
和尚又說:“那溫司馬也應當知曉,既有人黃泉之鄉蒿里,自然也當有人下幽冥地獄。”
溫神佑:“這話怎說?”
和尚說:“城中百姓讓貧僧來告知司馬的條件,便是要求將城中的那些貪污吏全殺了,然後發放賑災糧。”
“只有溫司馬同意將那些貪污吏在城下明正典刑,並且做法看著他們被打地獄那惡報,他們才肯開城門。”
溫神佑:“此等貪污吏當然得懲治,但是要現在就殺了,這怕是難了。”
“雖然只是個縣,但這可是朝廷命,若沒有朝廷的命令,如何能輕易殺得。”
“要殺了他們,必須得有朝廷的旨意。”
“就連殺不殺得,也不是我說的算的。”
溫神佑這一次來堇州賑災搶修,也算是見識了不。
期間,和這些堇州上下的吏豪強暗地裡明槍暗箭、奉違的事可沒發生。
這些人可不因爲溫神佑的份就不貪了,舍下自己的那份利益。
對於他們來說,賺得了,那就是虧了,過路的螞蟻那都得扯下兩條後來。
而且此次賑災搶修江堤能有這樣的況,已然是溫神佑的份在發力了,換了其他人,這些地方豪強吏怕是毫臉面不給。
你一個外來人,想來咱們堇州賑災發糧。
經過批準了麼?
誰準你發糧了?
和尚說道:“鹿城郡王乃是使持節督二州,可調堇州、胤州兵馬,也有監察兩州不法之事的權責,可無須上報朝廷便可將這些貪污吏明正典刑。”
“溫司馬此次前來,應當帶來了節杖了吧!”
溫神佑:“這,的確是帶來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東西若不是關鍵時刻,怎麼能輕易用。
溫神佑顧左右而言他:“只是,這做法打地獄之事,這如何能做到?”
和尚:“此次堇州之事,天工神匠、社廟地神、江衆諸龍都是奉雲中君法旨而來,那糧食雖然是胤州出的,卻是龍運來了。”
“這些人不知死活,連這些糧食都敢,可以說是罪業深重,打地獄是必然之事。”
“只要司馬將這些人當著衆人明正典刑,貧僧便能夠做法,向所有人證明,這些人都被打了地獄之中。”
說完,和尚還說。
“如今,雲中君在天上看著人間,神巫在胤州看著爾等。”
“若是這些人得不到報應,溫司馬,你說他們所犯下的業障會落在誰的頭上。”
溫神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是說,落在我的頭上?”
和尚說:“掌管此事的,不正是司馬你嗎?”
溫神佑急了,這幫傢伙奉違地給自己使絆子,自家從胤州調來的錢糧,大半就被這些人層層搜刮,最後不知道有幾分落了下去。
他們賺了。
最後,他們的罪業還要自己來分攤?
此時此刻,他錢糧也花了,跑得瘦了幾圈。
反過來,還要他下地獄。
和尚立刻又趁熱打鐵說道:“司馬,爾今生能投王侯之家,是前世積了多大的功德,怕是十世百世之功才能得此報。”
“莫要一朝喪盡,到時候悔之晚矣。”
溫神佑急道:“這些人犯的罪業,如何要我來擔?”
“結果他們沒下地獄,要我下地獄?”
隨後,溫神佑口氣了一些。
“這些人都是當地豪強,而且互相之間有著千萬縷的聯繫,可以說堇州大半就是握在他們手上。”
“若是我用節杖就這般將這些人一腦殺了,我怕震了其他人,以爲我阿爺要對他們手。”
“到時候,怕不是承漢縣一地出子,若是其他地方一同作,這可怎麼得了?”
和尚卻笑了:“何人敢作?”
溫神佑:“拈花僧大師啊!”
“你莫要小看了這些人,我阿爺雖然在這堇、胤二州有些威勢,但是若是讓他們覺得我阿爺要他們,他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和尚說:“那就請他們一起來看,看看看這等貪污吏,死後是何等下場,是如何被打冥府地獄的。”
“讓他們知道,要他們的不是你和鹿城郡王。”
和尚說完,眼神變了。
“是這煌煌天意。”
“是這鬼神刑罰。”
說到這裡,和尚又說。
“到那時,你溫司馬便是代天行罰。”
“只要你所做之事是順應天意,別說是置這一縣之,就算是拿了那一郡甚至一州的貪污吏,又有幾個能翻天的?”
溫神佑聽完,頓時意了起來。
出不同的他立刻敏銳地察覺到,這不僅僅是置了幾個貪污吏的事,而是一個徹底地掌握堇州的機會。
“這?”
他還是說:“我得稟告都督。”
和尚點頭:“還溫司馬儘快,城中人心躁,遲則生變。”
和尚轉離去,雖然還沒有塵埃落定,但是和尚知道,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