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明心正氣

顧溫最後一套服也有了些破，穿在上與乞丐唯一區別大概就是乾淨。畢竟他不是出來福的，一路逃跑不能說東躲西藏，但至也沒一個長久落腳的地方，走到哪可能面臨敵人的追殺。

雖然目前看起來沒那麼迫，甚至顧溫還有余力去打劫其他人。但這都是因為鬱華太強了，也是顧溫本長的速度太快了。

鬱華天下無敵，連道君皇帝也不敢直接找上門來。而顧溫剛剛進水就與蕭雲逸打了一個平手，如此下來無論是高層次強者，還是同級別的天驕都不會傻傻的霉頭。

只要他們足夠強，走到哪裡都順風順水。

一旦他們有任何一方變柿子，各方勢力就會想辦法來一。

“走吧。”

鬱華起，兩人一同走出房門，隨後一路來到客棧一樓。

正值響午，客棧有那麼三個世者高談闊論，見顧溫鬱華二人走下來立馬沒了聲息。

此間客棧是專門接待世者的，既是住宿的地方，也是一個流平臺。

雖然說世者就幾百人，加上護道護法二者加起來也就一千多人，但因為大部分是圍繞各種寶地分布，所以很容易上。

有了流，就會產生場所，他們不可能隨便找一個凡人酒店高談闊論，與一群凡人混跡在一起。

只是此時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顧溫一行人其實並不在世者的圈子，他本人也是被視作異類。英雄不問出，那也得是英雄，他一個家奴還敢高聲？

如今顧溫用實力震懾了絕大部分人，至同時代的年輕人不敢有任何冒犯。

顧溫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對於客棧有新面孔下意識看了看。

此刻縱然心高氣傲者也不得不低下頭來，以免跟他出現對視。

“幾位道友是剛剛到水的？”

顧溫隨意問了一句，他出於以前的職業習慣，總是喜歡跟陌生人攀談。

因為信息是會互相織的。

被顧溫主搭話，三個年輕天才有些寵若驚，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起，道：“在下向才元，人榜八十，出自玄門。”

“久仰久仰。”

顧溫拱手，一旁鬱華抿了抿，啄著一笑意。

一個人、地二榜前十的絕世天才，去跟一個末尾的‘普通人’說久仰，還真是又狂又溜。

他問道：“我剛剛聽聞道友討論天泉山？”

“我們其實是來參與問劍的。”向才元自知自己斤兩，又道：“當然我們自然是爭不過蕭道兄，只是想與劍靈對峙，借機搏一個劍意，甚至是靈相。”

天才有劍意，這很合理。

“還有一件事，我聽聞你們說最近有大魔傳承出世是怎麼回事？”

“這個也不是什麼，就是近日有一位進仙地尋求突破的魔門前輩隕落了。臨死之際，在水郊外留下府，過些日子就開了。”

“如此多謝道友解答。”

顧溫轉離開，鬱華跟在邊一言不發，如此讓三人由衷松了口氣，在他們二人徹底離開客棧後，他們又立馬熱烈討論起來。

“紅塵道友當為舉世無雙之天才也！”

“傳聞說是一個狂徒，如今看來流言蜚語害人。我覺得只是遭小人妒忌，真正的天驕從不需要解釋，而是用事實證明。”

“沒錯，善妒者口舌長。”

聲音順著風聲，沿著人流傳鬱華耳中，笑道：“覺如何？”

顧溫並不因為他人誇讚而悅，淡淡說道：“只是人雲亦雲，我若為善他們只會覺得我弱。但我若是先惡再善，並且是力盛一方就會人追捧。”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大道只在拳腳之間。”

鬱華出詫異之。

稍微琢磨了一下不由暗讚，此話甚妙，很適合用來教育弟子。既然表明了力量的重要，但又不是赤崇拜力量，以尊嚴榮辱出發，自我保護意味更多一些。

魔道之所以人是因為它簡單暴符合最原始的，玄門之所以綿長是因為他們學會中庸。

只是本想教育一下顧溫，卻不料反而被對方教育了。

“我以為你已經被突然拔高的修為迷了心智。”

顧溫反問道：“你覺得我會小人得志？”

“不會，伱的心不會如此。”鬱華搖頭道：“只是抑太久總該發泄一下，但又怕你收不住。”

這就是的擔憂並非怕顧溫打不過其他天驕，而是多年的抑與突然登上山巔的落差可能會讓他迷失其中。

鬱華又問道：“那個魔修傳承你可有興趣？”

顧溫毫不猶豫回答：“陷阱，不是我也不去。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免費的只有斷頭飯。”

“善。”

二人走在水街道上，目所及萬頭攢，卻沒有任何一一毫生機的景象，反而是死氣沉沉。

商販因沉重的賦稅而憂愁，力夫因日漸稀的工錢而苦面，角落乞丐流民無力晃著碗，連馱著貨的牛馬都垂著頭無打采的樣子。

人畜即，殍千裡。

來到綢緞莊，多了幾分彩，許多大家小姐夫人在購置布料與服，他們看起來倒像個人。在偽裝法之下小二眼裡顧溫與鬱華只是兩個普通人，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能買得起綢緞的樣子，但還是很熱的迎了上來。

“哎呀，兩位相公良人裡面請！”

顧溫沒有扮豬吃老虎需求，從乾坤袋裡拿出一錠銀子，道：“給我隨便找幾套耐穿的服。”

“爺您稍等！”店小二腰板立馬彎了下來。

一旁鬱華拿起一件男子，在顧溫上量了量，道：“這件不錯。”

顧溫有些嫌棄說道：“太花哨了，而且很容易壞，不適合鬥法。”

“可以日常穿，你又不是天天打打殺殺。”

鬱華讓人把服用絹打包好，又挑了幾件服讓顧溫試試樣，挑的款式多為舒適好看，而顧溫開口就是不方便鬥法。

實在不耐煩手刀輕敲顧溫腦門，道：“你這麼喜歡耐用，以後進修行界我帶去買法，那東西好看又實用。”

“類似你上的？”顧溫眼睛微亮，他早就眼饞不需要換洗的服了。

“此前那玄門就是專門賣法的，雜家之一的家。他們那有一件九寶琉璃的道，據說佩戴萬法不侵。”

鬱華接過服店小二打包好的服，他們的談話讓店小二有些奇怪，但看到顧溫一甩又是上百兩銀子就全當聽不見了。

他就一個普通人打聽那麼多幹什麼？仙地的百姓並非聾啞，但大家最終都只是關注一天吃幾口飯，人吃不飽飯就不是人，而是麻木的。

唯有溫飽才有其他追求。

來之前顧溫隨手賞了店小二折現的碎銀子，隨後再一次聽到了背後傳來‘老爺’的稱呼。

只是今非昔比，顧溫面回味竟忍不住出笑容。

鬱華有些奇怪的看著顧溫，問道：“你喜歡凡人的讚揚？”

之前修士的讚賞不為所，如今丟個錢給凡人獲得讚反而笑了。

“我只是堂堂正正做一個善人。”

顧溫回答道，見鬱華依舊疑。

他笑了笑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把碎銀子，隨手又丟給街道上的小乞丐，周圍乞丐出兇，下一秒漫天碎雪落下。

顧溫將一錠錠銀子拋向空中，在劍切割之下，上白銀千兩化作碎雪。

“錢！好多錢！”

“財神爺下凡送錢了！”

“是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無數人跪地在地撿錢，遠方有更多人蜂擁而來，有乞丐，有流民，有匠人，有店鋪小二，有商賈凡俗九流之百姓盡數跪倒，而唯獨顧溫與鬱華站著宛若仙神。

他抓起鬱華的手施展法一躍而起，腳踏西風如綢緞，落銀歲歲寶平安，白銀不夠黃金來湊。

最終他們微微落在最高，腳下是鬧市萬民。

鬱華看著面前這一幕有些愣然，並非沒有被人跪拜過，只是第一次有人笑著跪拜自己。每一個撿到銀子的人臉上都洋溢著笑，那是抓著救命稻草的劫後余生。

可他們明日依舊苦。

問道：“值得嗎？道君皇帝不死，這天下人依舊熱鍋。”

顧溫坦然笑道：“我善了，哪管天下善不善？”

以前他討厭名聲，討厭善名，他討厭自己幫了人被喊青天大老爺，因為他承不起。

如今他不需要考慮太多，活得畏畏的。

鬱華一切看來都是多慮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是忍與自勉，或許其中更多是傲氣。

他豈會小人得志，又豈會迷失本心。他一直都是這樣，他們看到的狂只是百分之一，看到的傲只是千分之一。

——

傍晚，客棧。

顧溫與鬱華返回客棧，期間他們去其他地方逛逛，看了一場人榜九十九和一百的守門人爭奪戰。

其中又牽扯出一個未榜的‘天之驕’，一人在他們之間周旋，前者是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馬，後者是的宗門大師兄。明明是仙地重逢與頂峰相見的雙份喜悅重疊，卻演變了互相爭鬥。

最後以‘天之驕’大吼出一聲“你們都是我的道兵”告一段落。

顧溫歎為觀止，也進一步意識到傳家寶的重要。

畢竟都能讓人拿來如此形容能不牛嗎？

敖湯見他們二人回來，急急忙忙起迎了上來，道：“我的兩位小祖宗啊，你們終於回來了，都給我急壞了。”

鬱華察覺對方的異常問道：“出了什麼事？”

敖湯面難看道：“二祖宗被掛到魔門四淵八窟之一的懸窟裡去了，有人懸賞他一枚千載延壽丹。懸劍令發出去了三枚，也就是說有三個進仙地至十重以上戰力的老怪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