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築道二重

西外城，牙市，簡陋雜的棚屋黑的的連一片，地上、房屋間的隙積滿了生活垃圾，一惡臭味經久不散。汴京分外兩城與皇宮，最好的街道是龍橋，它位於城連接了皇城宣德門與外城遠華門，是主要南北通道。道路兩側皆有渠排水，道路寬度達到百米，往來牛馬兩車如水，步行者過數萬。

最壞的便是牙市，半個汴京城的渠汙水都排到了這個地勢低窪的巷子。而這裡原本也是汴京的汙水排出口，如今了滋養罪惡的溫床。

乞丐，罪犯，人販子等等是這裡的常住民，也是汴京唯一府權力無法及的地方。歷史上類似的法外之地不知被府剿滅了多次，但無一例外都會死灰複燃。

江富貴隨手從街邊買了個猴兒面，通過一些中間人介紹被一個刀疤臉大漢領進來，無數若如狼般的眼神聚集過來，盯著江掌櫃上布料不錯的裳。

他低著頭，起初不太想自己犯險，可顧溫吩咐要辦事乾淨。江富貴只能自己前來，因為經手的人越多越容易暴，以至於龍橋商戰出現過掌櫃親自下場殺人的事。

死士，那是世家大族才玩得起，而且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

大漢笑道：“別擔心，俺們也是要吃飯的，不能把自己的財路給斷了。”

像江富貴這樣來買黑貨的人永遠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能是最後一個。

江福貴拿出的見面禮是百兩，一看就是某個大商賈的人。牙市的大生意有兩種，分別是買賣人口和幫忙銷贓，主要客戶都不是普通人，藏份的人不計其數。

江富貴稍稍安心，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這可都是亡命之徒，他就是天大的份挨一刀也得死。

兩人七轉八彎，不知進了多個巷子，拐了多個路口，這裡邊的路口好似無窮盡一般。

無數土牆與棚屋，像礦暗無天日，時不時還能聽聞悲泣與哀嚎。

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江富貴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院。小院並不奢侈華貴，但難得可貴的整潔，與四周的環境一對比宛如皇宮。

空氣中彌漫著藥味，一個大夏天還穿著棉的人正在熬製湯藥，他只有一隻右手，背對著兩人。

江富貴上前道：“老獨臂，我家老爺說要五千兩藥果。”

“五千兩，呵呵呵”

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那人轉過來，江富貴哪怕早已準備，但眼睛還是好像被蟄了一下般閃躲。

他材乾瘦，皮黝黑滿是皺紋，臉上長滿了麻子，左眼黑的，僅有的眼睛裡著冰冷與兇狠，像一條毒蛇。

“還真的大手筆，老頭我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賺五千兩。”

朝廷賦稅，軍費糧資輒千萬兩，可落到個人十兩足夠普通人吃喝一年，若不用各種賦稅則到兩年。

大乾白銀購買力很高，五千兩足夠一大家子人過上一輩子好日子了。

江富貴道：“你有多貨？”

“可是現銀？”

“自然是現銀，並且立馬給錢。”

“好！大氣。”

老獨臂出一個手指，道：“一顆二十兩。”

“你老母，給老子坐地起價是吧？”江富貴頓時火冒三丈，罵聲引來門外的打手，明晃晃地拿著一把大刀。

卻不知到了這裡江富貴這小瘦子反而不怕，指著對方也罵道：“卑賤的東西，滾出去！”

人都到這裡了，只有氣才能談好生意，而不是當羊。

老獨臂搖頭讓手下人退出去，慢條斯理說道：“別這麼大火氣，並不是我想坐地起價，而是量多怕府查。你要一兩顆我還可以讓人出來，伱要五千兩我就得打點太府寺上下。”

“二十兩太貴了，我沒辦法跟老爺代。”江掌櫃搖頭，隨後價道：“十五兩。”

兩人僵持許久，最終定在十八兩一顆。

五千兩白銀，就是三百顆，多出的幾十顆是送的。但哪怕如此江富貴也忍不住罵娘，他經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嗎？

當對方有余貨贈送補起整數，那說明這批貨的溢價非常高。

給這些狗東西吃爽了。

江富貴支付了兩張價值千兩寶鈔，隨後帶著一百顆藥果離開，這只是雙方各自的定金。

後續的尾款需要他們拿貨來。

老獨臂赤手拿起熬好的湯藥，瓦罐剛剛被火燒到極高的溫度竟無法對他有任何影響。他來到小院的房屋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道：“公子，您的藥熬好了。”

良久，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傳出。

“買這麼多藥果幹什麼？”

老獨臂回道：“老奴不知，恐怕又是一名世者。”

“.我記得三清宗那位天已經下凡，不過那等人估計也不需要來牙市倒騰。三清的天只要，趙家就會屁顛屁顛送過去。”

屋再次傳來咳嗽聲，直到平息後才繼續說道：

“此人要那麼多藥果，資質顯然不佳，需藥幫助其築道，不及我半分。”

老獨臂神一震，問道：“公子，您煉了？”

仙地有天數桎梏是沒辦法修行練氣的，至正常的途經是不管用的。但凡是福禍相惜，仙地可以提升一個人的資質，一個人的上限。

能在仙地走一遭不死，未來必然金丹。

不過真正的天驕並不是為了金丹，而且是一個登仙的機會，他們往往需要鑄造一個無上道基，用來承載天命。

“多則三個月，則一個月，如今也只是已半步築道。”

門後聲音帶著一子傲然。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老獨臂直接跪下，激得都在抖。

築道意味著走上仙的道途，意味著必然為頂尖強者的未來。

如今仙地才開啟五年，自家公子就已經煉道基，前途不可估量，實乃絕世天才！

——

另一邊，江富貴被送出了牙市，十幾名強力壯的水房夥計在外邊接送，讓暗地裡窺視的目不得不放棄。

水房的長工一般待遇不差，除了作為員工以外，他們其實還兼職打手。相比起牙市裡的老鼠，這些被米糧面養著的水夫強太多了。

回到花樓已經夜深，就是花樓也變得安靜，只有約約的聲。

顧溫還沒睡，他坐在桌前整理帳本，從中列出一個個疑似蘊含天髓的寶藥，同時也盯上了送皇宮中的各種珍奇異寶。

其中有一種天泉山水，每個月都需要他們水房送宮中，過程有軍把守。

以前他沒太多疑心，也不會蠢到皇帝的東西。如果真想要大可以從黑市上買，再怎麼也不可能追責到自己上。

可如今不一樣，他謹慎並不膽小，只要好足夠大，皇帝的東西都下來。

天泉山水，這東西市面上沒有。

此時，江富貴推門而，他不擔心看到溫爺一柱擎天，畢竟由於緣故對方基本不玩人。

“爺，我給您帶回來了。”

江富貴將一個更大的盒子放桌上，氣呼呼訴苦道：“這牙市的醃臢卑賤坐地起價，原本十兩一顆就已經離譜了，現在竟然漲到二十兩，我據理力爭才降到十八兩。”

“能買到就好，錢不是問題。”

顧溫打開盒子，檢測了一下發現有些貨太小個了，估計是劣果。他頓時對於藥果的流出了然於心，恐怕是以劣果的名義混出去的。

江富貴離開，顧溫抓起一把藥果就往裡塞，囫圇吞棗般狂炫。

手一抓一放就是幾百兩，就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財。

這也是為何顧溫依舊選擇留在汴京，留在趙邊的原因。或許這天下到都是寶，或許山野之中到都長滿了能讓自己仙的寶藥。

可他一人之力能拿取多？

不如留在這汴京，等天下的寶藥全部送來。

命格震，天髓在增加，帝漿紋不。

天髓一載。

天髓二載。

最後一顆藥果口，天髓的增長停止的兩載，花了五千兩就只有鬱華仙子那顆丹藥五分之一。

何止是費錢，簡直費命。

顧溫有些鬱悶，哪怕是他這種不太看重金錢的，如此巨大的花銷也難免痛。

畢竟九個天髓才能自己門功法，一個讓他練掌控功法第一重。

在他的測試下，功法第一重的功效很大又不那麼大。所謂生生不息作用在上就是耐力飆升，顧溫從練到現在都沒過一口。

但相比起飛天遁地，這並不是什麼極其強大的功效。或許有一副重甲，力氣再大一點，他可以大殺四方。

可惜以顧溫現在的位置，他斷然是不可能冒險私藏甲胄。

“希第二重能帶來更強的能力。”

顧溫盤坐於地，剛想閉上眼睛，忽然房門被敲響。

“溫爺，您睡了嗎？”

“什麼事。”

“屬下差點忘記跟您說了，明日殿下讓您去王府，說是關於水房水脈的事。”

“我知道了。”

門外的影消失，顧溫眼中盡是冷冽的寒意。

雖然這些親衛對監視不上心，可終究是禍害。可他沒辦法讓他們消失，只能加快腳步增加本錢。

閉眼，修行。

二載天髓傾斜而出，命格如熔爐般熔煉道經，剝下玉清心經築道篇的第二重。

顧溫修行速度再次飛躍式增長，他能覺到比上一次更快，但第二重也更艱難。

由此可以確定，命格並非真的灌頂，而是在一定基礎上增加他的悟。剛剛門的時候一次周天需要一個時辰，現在突破到第一重則是半個時辰。

可第二重的道路好似比第一重多了十倍！

如果按照正常速度，他不吃不喝一直修行十年估計都到不了第二重，而鬱華仙子給的這個功法有九重。

這才第一個境界，修行也太難了吧？

玉清道基第二重，破！——

顧府。

一道雪白的倩影蹲坐在屋簷上，月照到上更顯聖潔出塵。

鬱華可以確定下面就是顧溫的房間，但他人好像不在這裡。

他去哪裡了？

鳴，太初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