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坦白份

二人談話到這裏，沈知節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未詢問趙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已知門第肯定會很高，但他想有個心理準備。

如果實在太高，自己就算考中了一甲，也未必敢高攀。

「趙姑娘，敢問你是哪家府上的千金？」沈知節輕聲問道。

熙寧公主現在還不想說，以免自己的皇家份嚇到沈知節，尋思著，可以隨便先編造一個家小姐的份。

正待開口，遠忽然傳來馬蹄聲，打斷了二人的談。

他們齊齊去，只見馬背上的年他們都認識，是禛哥兒。

「表姑？沈舉人？」禛哥兒看到這兩位也愣了神，他們認識嗎？

熙寧公主和沈知節互相著彼此，異口同聲：「你認識他？」

禛哥兒：「……」

說不上為何，忽然有一種自己不應該出現的覺，糟糕，現在調轉馬頭離開還來得及嗎？

平時跟娘混多了，他察言觀的水平其實也有在提高。

對面雙雙又愣了一下，之後沈知節率先開口：「我是謝韞之將軍府上的西席，主要負責教導珩爺開蒙，偶爾也教教禛爺。」

禛哥兒聽見自己的名字，覺跑不了，點頭：「是的是的。」

熙寧公主面懊惱，既然沈知節在將軍府當西席，自己的份肯定就藏不住了。

怎麼就這麼巧呢？

「……」既然瞞不住了，熙寧公主破罐子破摔地坦白：「我是禛哥兒的表姑，韞之表哥的母親和我母親是親姐妹。」

沈知節聽了一頓，他這個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可是對於謝將軍的事還是知道一些的。

謝將軍的姨母，不就是當今陛下盛寵的薛貴妃嗎？

那麼眼前這一位，就是傳聞中……對謝將軍癡深的熙寧公主了。

「……」沈知節剛萌的春心，就像被人掐了芽，蔫了下去。

自己太蠢了，如此貴氣張揚的趙姓子，其實早該想到了才是。

「你怎麼了？」熙寧公主看見沈知節臉不佳，也心急了，忙說道：「沈舉人，你不要多想，我沒有騙你，我已經不喜歡錶哥了。」

沈知節抬眸看著，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真的。」熙寧公主信誓旦旦地解釋：「韞之表哥如今也親一年有餘了，我和表嫂的關係很是不錯，怎麼可能繼續喜歡錶哥？我沒那麼下作。」

這個解釋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沈知節臉上的慢慢回升，只是眼神依舊還有些可憐。

「趙姑娘貴為公主，之前喜歡的人又是謝將軍，在下何德何能……」謝將軍是他的偶像，他覺得自己和偶像之間差了萬倍。

熙寧公主上謝將軍那樣的男人，怎麼想都不可能再喜歡自己這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士。

確實，熙寧公主目前對沈知節只是有好，談不上多麼喜歡，但難得遇到一個合心意的對象，不能讓對方跑了，趕說：「你當然能，為何不能？誰規定我喜歡過表哥那樣的男人，就不能喜歡你這樣男人？如果不喜歡，我為何從元宵惦記你直到現在？」

沈知節：「……」

公主一番熱烈的言論，聽得他臉紅耳赤，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同時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與不安。

畢竟公主作為一個子都這樣說了，他再畏畏，就難免顯得懦弱。

「是，在下顧慮太多了，請公主諒解。」他再次垂首行禮。

自古男求才是常理，公主願意主提親，說明肯定是中意自己的。

否則自己無長，目前連進士都不是，他想不出公主能有什麼別的圖謀。

「無妨，你不再鑽牛角尖就行。」熙寧公主道，見沈知節被穩住了，暗暗鬆口氣。

被晾在旁邊的禛哥兒滿臉震驚，小表不知道變了多次，最後才恢復正常，或者說獃滯。

他聽見了什麼？

以前苦爹的公主表姑，和沈舉人，兩個人看對眼了？

「禛哥兒。」熙寧公主留意到了他。

「哎。」禛哥兒一個激靈。

事被小輩聽了去，熙寧公主也有些不好意思，吩咐道：「我和沈舉人的事，你先不要外，明白嗎？」

接著又補了一句：「表姑給你送厚厚的見面禮。」

禛哥兒連忙點頭：「明白明白，我肯定保。」

就算沒有見面禮，他也不敢說啊。

「乖。」熙寧公主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看看道：「不早了，回去吧，你娘他們應該等急了。」

想到還在抱廈里的謝將軍一家人，沈知節躊躇開口：「公主，我是和謝將軍一起來的，他也在。」

熙寧公主一頓，隨後面恢復如常地笑著道：「那敢好，也是很久沒見過表哥了，走吧，回去跟他見個面。」

沈知節看見熙寧公主坦的樣子，心裏也舒坦了不，決定相信公主：「嗯。」

禛哥兒的馬兒，在剛才圍觀的時候也喝足了水，見狀連忙跟上。

等在抱廈里喝茶閑聊賞春的人們，看見他們三個一起回來，許清宜還稀奇地對道：「他們竟然湊到一起了？」

謝韞之有段時間沒有見過表妹，也看了兩眼，然後移開視線。

到底還是怕熙寧那丫頭對自己放不下。

熙寧公主下了馬，徑直來到謝韞之面前，笑著打招呼道：「表哥，好久不見，你現在恢復得很好了？」

表哥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還是那麼俊逸無雙，氣質凌冽，臉好看得令人忽略他的冷淡疏離。

熙寧公主還是羨慕表嫂。

但只是羨慕，羨慕表嫂擁有一個好男人而已。

「熙寧。」謝韞之覺熙寧公主變了，於是專註看著，頷首：「醒了半年，已無礙。」

「那就好。」熙寧公主真心笑道，替表哥高興，也替表嫂高興。

「公主，你們怎麼遇上了？」許清宜看看，又看看跟上來的沈知節和禛哥兒。

「娘，我們的馬兒了去河邊喝水，就這麼遇上了。」禛哥兒搶答。

「是啊。」熙寧公主點點頭，沒有出什麼異樣。

「是的。」沈知節也還算沉穩，只是耳朵有一抹可疑的紅暈，並且站得離熙寧公主遠遠兒的。

否則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看對方。

「那真是有緣。」連許清宜都沒看出什麼來。

倒是臨哥兒用狐疑的目，在沈舉人和公主表姑上掃了掃，眼底有些詫異。

這兩個人……

但如果是真的，他倒是喜聞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