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中意你

「娘，吳先生好看嗎？」一起坐在馬車上，臨哥兒冷不丁地問。

時間不早了，許清宜正在思考是直接回府，還是帶臨哥兒去下館子，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大大方方評價道：「好看，也算萬里挑一了。」

臨哥兒抿：「和爹比呢？」

「你爹更好看。」許清宜口而出，尋思這還需要比嗎？

「你也太看不起你爹了。」笑著，心中卻若有所思。

這孩子在擔心什麼呢？

為免臨哥兒多想，許清宜決定敞開和臨哥兒談談，笑道：「怪我，這陣子忙昏了頭，也沒空跟你代一下我和你爹的事。」

臨哥兒看著娘，認真等待下文。

許清宜：「之前你爹沒醒，我似乎跟你們兄弟三個談過，我和你爹的婚姻可能長久不了，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原因，也是因為你爹那個人，誰知道他願不願意？我也不想用恩來裹挾他。」

當時的況確實如此，臨哥兒明白娘的顧慮，便點點頭：「您考慮的是。」

他爹確實很抗拒娶妻，所以當時他也支持娘的決定。

「後來你爹醒了，我倆相了一陣，彼此都覺得對方不錯。」許清宜說到這兒，彎了彎角，認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好過日子，一起守著你們長大。所以啊，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們爹爹會分開。」

「所以您現在喜歡爹嗎？」臨哥兒刨問底道。

「當然喜歡。」許清宜毫不猶豫，手裏打開一個食盒，取了一塊糕點遞給臨哥兒：「墊墊肚子，咱們回府再用膳。」

還是早點回去，免得他爹擔心。

待臨哥兒接了過去，用手帕手上的碎屑：「天下之大，好看的人不知凡幾，但能不能為相守一生的伴，不是外貌所決定的。」

臨哥兒拆臺道：「若是爹不好看，您才不要。」

見許清宜噎住了，又說：「吳先生要是不好看，您也不會多看那兩眼。」

「冤枉。」這真不是，許清宜圍觀臨哥兒吃也了，也拿了一塊吃：「吳先生是你的老師候選人，他就算是個麻子臉，我也會仔仔細細瞧清楚，不僅用眼睛看，有時還要用鼻子識人。」

「鼻子？」臨哥兒好奇了。

「嗯，若是其人上有臭味不乾淨，說明人際關係也理得一塌糊塗。」許清宜咽下裏的糕點，頭頭是道：「反之太乾淨癖者，大多很難心。」

一個人如何，通過觀察外表，再談幾句，也就得七七八八了。

臨哥兒：「哦。」

可是娘一個長期待在後宅的公侯貴，怎麼喜歡研究這些？

臨哥兒疑不解，不過確實有道理，有用的，於是完全放下了心裏的疙瘩。

想必娘以前看沈舉人和裴副將，更多也是抱著了解試探的態度。

畢竟他們孤兒寡母，難保別人不會趁機起歪心思。

知己知彼，才敢把孩子出去。

娘對外界向來是個主出擊的人，從不等著事態嚴重才去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臨哥兒越想，越發明白娘的用心良苦和如履薄冰。

也為自己的揣測和不配合到愧，那段日子，他終究做得不夠。

將軍府，瞧見他們娘倆這個點回來了，謝韞之眉眼溫和，詢問：「吃過了嗎？」

聽說沒有，便吩咐下人去準備。

隨後才問：「見到吳先生了嗎？聊得如何？」

「見到了。」許清宜說道：「吳先生與傳聞無誤，確實是個人中龍。」

臨哥兒接過話頭：「吳先生考較了我一番，又給了我一本他著作的書，我寫文章。」他尋思：「如果作得滿意，應該會收我為徒。」

「嗯，聽起來不錯。」謝韞之道，這樣看來，長子對那位吳先生也較為滿意。

膳后，早起奔波了半日的許清宜又困了，便笑道：「我先去歇著了，你們爺倆自便。」

隨後被丫鬟們簇擁著去卸妝休息。

臨哥兒則捧著書在自己屋裏看，爭取早點看完，把文章寫出來。

吳先生這書寫得極好，他越看越肅然起來，擔心自己寫不出什麼好的見解。

隨後又想，不行還有爹，爹把把關。

不一會兒謝韞之進來，父子倆相對而坐，問了些今天拜師的況。

他人沒去，卻是很關心。

或者說疚，問完之後點頭說道：「辛苦你們娘了，這本應該由爹出面的事，卻你娘去奔忙。」

「爹，您也不必這麼想。」臨哥兒放下書本，著爹說道：「為我們做這些事，娘不覺得辛苦，如果什麼忙都幫不上，估計才更難。」

現在的況是，娘做得很好。

如果可以的話，臨哥兒希娘有更多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錮在後宅的方寸之地。

好在，他爹也不是那種人。

為了讓爹高興起來，臨哥兒要出賣一下娘了，道：「爹，剛才娘在馬車上和我說，很中意您，要和您好好過日子，以後都不分開。」

聞言，謝韞之鎖的眉宇便鬆開了：「當真？」

「真的。」臨哥兒心道，爹真好哄。

以前本看不出來啊。

許清宜並不知道，自己被臨哥兒出賣了個乾淨，只覺得謝韞之這兩天看的眼神，怪麻的。

做那事的時候也百般溫存，勾得快吃不消了。

兩日後，臨哥兒將文章作好，給他爹看了一遍，聽取意見修了幾，便盡善盡。

「娘，這次去找吳先生，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他說道。

「也好，帶上阿白，注意安全。」許清宜叮囑道，其實就算臨哥兒自己不說，也沒打算再陪同。

臨哥兒又不是那等怯場的人，他們做家長的，該放手時就放手。

而且也有事要忙來著。

答應過給裴徹和沈舉人相看媳婦的事兒，要儘快提上日程才行，最好爭取在年關前能有眉目。

許清宜在堆積山的帖子裏，仔細挑了將門夫人送來的，主人家有蔣柳兩府，因拿不定主意，便請教謝韞之。

聽說夫人想去打聽親事，謝韞之便給對方推薦了柳府：「聽柳將軍說，他家夫人敦厚，廣結朋友，你尋應該沒錯。」

至於那位蔣夫人，口碑則不太好，謝韞之也順便提醒了一聲，免得妻子遇上后措手不及。

「明白了。」許清宜甜甜地笑道。

「後悔將他們的婚事予你了，累得你這麼忙碌。」謝韞之真心說道，將妻子抱到上心疼。

「別這麼說，若是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許清宜放鬆子，倚著丈夫道：「裴副將和沈舉人都是我請來的，當時你那樣的況，他們都肯給我這個婦道人家的面子，我打從心裏激，自然想為他們好好地找門親事。」

當初太難了，也是仗著謝韞之的名氣，否則還不一定能給孩子們找到好老師。

不說還罷，謝韞之越發心疼。

所以，他絕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為私心將妻子鎖在後宅的方寸之地。

他記得在他茍延殘時，是夫人出去拋頭面，為他們父子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