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出來,秦豔這一下是牟足了力氣,下的死手。
雲笑笑的右臉此刻火辣辣的疼,清晰的掌印腫得老高,就連角都滲出了。
會挨秦豔的打,也是來時就預想到的事。
畢竟自己說的這些話,確實都很大逆不道。
但他們三個人鬧如今這樣,又能怪誰呢?
曾經的,給過秦豔和楊向明多次機會。
想著,隻要他們關心一次。
哪怕隻是打個電話來問一句有沒有按時吃飯,都不會和自己的父母撕破臉。
哪怕有一次呢。
可現實卻無數次將從好的幻想中拉回現實。
往事的苦難和委屈,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嗬嗬,我也覺得你說得特別對。如果我能選擇投胎的家庭,也絕不會選擇你們兩個人來做我的父母。”
雲笑笑正視秦豔的眼睛,一字一句都如一把雙刃劍。
它刺進秦豔夫婦尊嚴的同時,也將自己對他們最後的那點親斬斷了。
這一刻,雲笑笑慶幸自己足夠絕。
什麽化幹戈為玉帛,什麽冰釋前嫌,都不接。
要看著他們像過街老鼠一樣,每日東躲西藏,再也不能正大明地出現在之下,才能解恨。
“雲笑笑,你瞧瞧自己現在這個目中無人的樣子,我都不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麵到底學了什麽!跟父母頂,詛咒父母早死,你就不怕良心譴責啊你!”
聽著秦豔的話,雲笑笑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良心譴責?那你們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你們真的有一碗水端平過嗎?”
“我們怎麽沒端平?你說!我們哪虧待你了?”
“小畜生,我在外麵累死累活地供你讀書,給你飯吃,結果你現在來我住的病房裏倒打一耙!你是要把我氣死啊!”
秦豔仰著脖子,看起來自信十足。
看著據理力爭的樣子,不知道,還真以為雲笑笑就是那個白眼狼呢。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明白不管拿出多證據,在他們心裏,這都不代表著偏心。
“每次期末開家長會,我是自己一個人,但我的妹妹不是。”
“每次春遊旅行,我是留下看家的那個,但我的妹妹不是。”
“每次放學,我是獨自回家的那個,但我的妹妹不是。”
“每次期末考試,我是因為考了全年級第二名而被關在臺一夜的那個,但年級倒數的妹妹卻能在臥室裏喝熱牛。”
每列舉一項,雲笑笑就近秦豔一步。
“你們總說我是大的,要讓著小的。可我隻比雲千千早出生幾分鍾!為什麽你們就要這麽對待我!你告訴我為什麽!”
秦豔被雲笑笑的怒吼,嚇得渾一抖。
這是第一次對著自己的父母發脾氣。
也是第一次,秦豔和楊向明真真實實地對雲笑笑到了恐懼。
秦豔被到牆角,後背一下撞在櫃的把手上,令年過半百的人吃痛到瞬間臉慘白。
“雲笑笑!是你媽!就算我們做得再不對,那也是生你養你的人!你如果還有一點人,還有一點道德,都不該像現在這樣指責我們!”
楊向明從床上坐起來,毫沒有因為剛剛話而生出意思懺悔。
相反的,到了現在,他還試圖教育。
多麽可笑啊。
雲笑笑將目移向病床,“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我吆五喝六?楊向明,如果不是你貪心染上賭癮,至於被討債的人揍進醫院嗎?為一家之主,你非但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還讓自己的老婆出麵舍臉跟兒要錢補窟窿,你不覺得慚愧嗎?你連你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又憑什麽教育我?”
“我就是再怎麽不堪,我也把你養大了!你!你目無長輩,不敬父母,你,你簡直就不配做我楊向明的兒!”
終於等到這句話,雲笑笑睨著男人青筋暴起的臉說道:“我是不配,在你心裏,你的兒應該隻有雲千千一個對嗎?”
“是!千千從小就懂事聽話,絕對不會像你這樣頂撞我!”
聽到這話,雲笑笑納悶地挑了下眉。
再度轉回頭,看向神不自然的秦豔。
似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原來秦豔並沒有把雲千千不拿錢的事告訴楊向明。
這麽說來,他也一定不知道當時雲千千說過什麽嘍?
“是嗎?既然雲千千這麽乖,這麽聽話,那你如果開口跟要錢,就肯定會給的,對吧?”
理論永不如實踐。
比起在這裏和楊向明爭論,還不如讓他自己看清現實。
“這種事還用得著你說,千千最心疼我和媽媽,可惜自己手裏也沒什麽錢,不然都不用我去要,肯定早就把錢打過來了!哪像某些人,狼心狗肺,本就是個養不的畜生!”
狼心狗肺。
養不的畜生。
好,說得真好。
我倒是要看看,等下給雲千千撥通電話後,你還會不會這麽有底氣。
雲笑笑冷下眼,晦暗不明的眸子裏,充滿了興。
“是,從小到大,你們就看我哪哪都不如雲千千。我承認,我確實比不上,的運氣比我好太多,就連賭馬贏的錢都是我的十幾倍,人家現在可是個千萬富婆呢。”
“你說什麽?”
聽到雲千千有錢,楊向明便第一個坐不住了。
看他急於求證的樣子,雲笑笑便知道秦豔是對雲千千在國外的事隻字未提。
就連這種事,都要偏心嗎?
同樣都是不給錢,卻把雲千千瞞下來,單隻把自己拒絕拿錢的事說給了楊向明聽。
還真是雲千千的好媽媽啊。
“我說雲千千現在手裏有幾千萬,而且不是人民幣,是金。好像還不知道你住院的消息呢,不如,你親自給打個電話,告訴一下你現在的況?”
幾千萬金這幾個字,不斷在楊向明的腦海裏盤旋。
他的眼珠在並轉。
像是在心裏默默換算著幾千萬金等於多人民幣一樣。
隻見他眼睛突然一亮,直接衝著秦豔開口道:“現在就給千千打電話,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