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錯。
於那黃昏樹梢之間肩而過。
和尚放下了手掌,緩緩捧起那看上去兇惡神異的惡鬼之面,沒有多猶豫便戴在了臉上。
面便自扣在了他頭上,隨後眼前便陷一片黑暗之中,耳畔的誦經聲越來越小,直至不可聞。
而此刻。
和尚風拂袍,那並非塵世人間之清風,乃冥土黃泉的寒風。
和尚仰首遙,似乎看見那黑暗之中有一門緩緩打開。
風聲裡。
魑魅魍魎之聲聞於耳,鬼神之低語亦然。
“幽冥。”
“彼岸!”
風聲帶走了他的魂魄,也將他的意識吹向遠方。
大雄寶殿之衆僧看到和尚合十字的雙手垂落,手上的念珠砸落在石磚上,發出一聲脆響。
一個個心中駭然,明白那拈花僧魂魄已然不在之,踏上了黃泉之路。
誦經之聲。
變得更洪亮了。
等到那風漸漸變小的時候,和尚所之地一片荒蕪。
灰燼塵沙拍打著僧,不過和尚並不慌張,他已然來過這裡一次,雖然這次並沒有鬼神在前方引路。
“該往何走?”
“那彼岸在何?”
和尚在黑暗之中尋索著,找了大半夜,才終於得見遠方的花開似火。
和尚大喜,朝著那方向不斷前往,終於他又一次站在了那一片彼岸花海之前。
只是。
和尚著那黃泉河靜靜地等待著,卻始終沒有人來接他。
“怎回事?”
“這一次爲何沒有那接引的渡船?”
那劃船的鬼神未曾出現,寬闊的黃泉河滾滾而下,前往那迴的盡頭。
只有和尚一人站在彼岸的花海,孤等候著。
最後。
和尚突然明白了。
上一次他能夠渡過這黃泉之河,一路穿過那招魂巨靈看守的石橋,是因爲他得了法旨。
而這一次他雖然擁有了這可世幽冥的鬼面,但是卻沒有法旨。
那船是接引往生之人的,因此黃泉河上不會有鬼神來渡他。
他再也不可能再以活人生魂之穿過了招魂巨靈看守的石橋,進到那掌握生死迴的幽都城。
“嘩啦啦!”
黃泉河水滾滾而下,似乎又一次傳來了那昔日渡河之鬼留下的執念之言。
“凡塵舊事,猶在目睫。”
“而已爲幽冥所隔,不淚沾襟。”
那亡者孤鬼不得返於人間,而紅塵之人亦爲此黃泉之河所隔,告諸世人何謂有別。
——
雖然爲黃泉之河隔絕,拈花僧止步於彼岸。
但是。
和尚幾乎每一日都會前往那黃泉河畔的彼岸花海一觀。
就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或者在期盼著什麼。
這一日。
他看見黑暗之中有鬼神顯影,那悉的黃泉之舟從迴的盡頭駛來。
和尚大喜站起,看向那舟船之影。
“莫非,這是來接貧僧的麼?”
然而,後傳來了靜。
和尚回頭遠,便看見鬼神提著燈引領著其他人一點點靠近黃泉河邊,然後登上那艘舟船。
拈花僧沒有失落,反而越發喜悅。
“這是?”
“迴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