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云檀知道這對他來說非常為難了，畢竟說完一番話，小道士耳朵那就微紅了。

與玄虛走的這一路，陸云檀還知道了一件極為吃驚的事。

原來凌霄道長已然五十了。

“可道長看起來最多不過四十，這未免相差太大了。”

“或許這也是，我們的道觀就算這般偏遠，還有村民愿意上來的原因吧。”玄虛想了一會兒道。

到凌云閣附近，陸云檀看到一顆老樹底下的雪層里，冒出了幾頂蘑菇，想著與玄虛找點話題，于是道：“這能吃嗎？”

玄虛順著陸云檀的視線看去，一愣，回道：“應當是能吃的……三清殿旁也有許多。”

玄虛見陸云檀一直盯著這些蘑菇，又道：“陸姐姐若想吃的話，也可摘一些回去，我常看山下的村民會烤這些。”

“你想烤嗎？”陸云檀聽到這話，立刻問道。

玄虛雖然有著超越同齡人的穩重與，但到底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猶豫了一會兒道：“想烤。”

尤姑姑一直跟著二人，本想阻止，但見娘子高興，也不好打擾，隨著去了。

二人玩了一下午。

到了晚間，李明衍見陸云檀有些灰撲撲的臉，還有烏黑的手指，忍不住皺眉道：“胡鬧。”

第20章 不是說給我的嗎？

◎這烤得還真是不樣子。◎

盡管話是要這樣說，可余淡瞥。

晚間歸來，或許跑了一番，額頭與鼻尖都微微沁出薄汗來，白泛著紅，而那雙眸子比青云觀后山那一泉眼都要清澈明亮。

在這里，要比宮里輕松愉快許多。

深宮是不是束縛住了。

李明衍眼底微暗，‘鬧’字的尾音收住了，繼而將懷中白帕拿出遞給陸云檀：“罷。”

“謝謝殿下。”

陸云檀接過帕子，旁邊的尤姑姑道：“婢子去打盆水來吧，這麼干也難。”

待尤姑姑打了一盆水來，將白帕浸重新拭，可手上沾染的炭火煙灰太多，陸云檀了好幾下都沒拭干凈，原本細白的指頭還有著灰的印記。

李明衍見狀，手過了這條帕子。

陸云檀的視線立馬落在這條帕子上，帕子已經被臟了，這麼臟的帕子殿下怎麼拿得……

李明衍拿去后，在手中抖落了一下攤開，對陸云檀道：“手。”

……這是要幫的意思？

陸云檀眼睛微睜，心跳加快，猶豫著將手到李明衍面前。

李明衍左手輕握皓腕，隔著紗，但手掌的溫熱與那挲，還是能清晰覺到。

陸云檀心頭似乎也被他這雙手輕輕拂過，所拂之都帶了意。

可殿下握住手腕，也真的只是為了握住有個支撐罷了。

接著他一一拭著的手指，作輕細溫，全程隔著帕子，一點都未到的。

雖如此，陸云檀還是紅了耳尖。

但也不能出什麼破綻，等殿下將的手完，陸云檀盡量用平常的語氣道：“謝謝殿下，那我先回……自己的廂房了。”

李明衍嗯了聲，但在陸云檀真要離開之即，視線移到袖口，出聲問道：“袖子里藏了什麼？”

進屋時便有意無意在遮掩，臨走時也有些扭扭，想來是有些什麼東西在袖中。

陸云檀眉間一跳，看了一眼尤姑姑，尤姑姑憋著笑：“娘子還是拿出來罷，殿下都發現了。”

陸云檀無奈，只好將袖中的東西拿出。

是一塊手帕包著些什麼。

陸云檀極為不好意思地當著李明衍的面將帕子打開，逐漸顯出的是兩三塊烤過的蘑菇，澤有些發焦，藏得久了，又涼了，甚至難以辨認出是蘑菇。

被殿下這麼看著這樣的東西，陸云檀臉上的薄紅都快紅到脖頸了，趕忙收起來，小聲道：“就是，方才與玄虛小道長烤的，烤得不好，也很丑，還是別污了殿下的眼。”

“可是娘子在烤的時候說要帶給殿下嘗嘗，娘子不給殿下嗎？”尤姑姑不嫌事大，徑直開口笑道。

“……姑姑。”陸云檀想捂著姑姑的，讓別說了，“我就是隨便說說……”

這種東西怎麼給殿下吃，要是吃壞了可怎麼辦，當然，烤得時候自然想得很好，可誰知道會烤這樣啊，誰會吃這樣的東西。

眼下這氣氛太尷尬了，陸云檀也不敢看李明衍的眼睛，低頭重新把蘑菇包好，打算收回袖子中。

但還未收回袖子，只聽殿下淡聲道：“不是說給我的嗎？”

陸云檀一下抬眸，見殿下正看著。

眼眸像往常一樣如霧凇清冷，可似乎含了點其他的什麼緒。

開始不知所措起來：“是要給殿下的……可是，可是……”

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既要給我，怎麼還收回去？”殿下接著問。

他都這麼說了，陸云檀怎麼還好收回去，只好厚著臉皮遞給殿下，聲音細小：“是要給殿下的，但殿下就別吃了，小心吃壞肚子。”

李明衍收下后，陸云檀就怎麼都不好意思極了，實在待不下去，趕回了自己的廂房。

尤姑姑隨著去，但跟去之前也道：“娘子與玄虛小道長采了不山菇，娘子特地挑了里頭最好的幾顆說要烤給殿下，可沒做過這些活……便烤了這樣，殿下還是別吃了，這些東西到底不能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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