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虜伯莊園。
黑勞斯萊斯緩緩駛出大道,車上的男人臉倦怠,高深眉骨攏出弧度,裴京肆閉眼淺闔著。
安哈爾特家族同裴氏不淺,其中安哈爾特老莊主的小兒子同裴京肆更是友誼深厚,當初他的德語,便都是對方所教。
這次裴京肆來德國,安哈爾特家族得知消息後,當即邀請了他來參加家族為老莊主慶祝七十歲生日的盛宴,足足辦了五天。
說是生日宴,但更多的商業合作。
這幾天,裴京肆基本沒怎麽闔過眼,冷淡眼臉間難得彌上倦意。
坐在旁的助理說:“裴總,您的手機。”
裴京肆嗯了聲,懶怠的沒接。
助理:“是急電話。”
裴京肆這才懶懶掀開眼皮,探手接過手機。
正是他在德國的這位摯友打來的,他點了接通,對方語態稍顯急躁的說:“裴!我妹妹跑去你的酒店了!你可千萬不要中了的招!”
安哈爾特家族的小公主,從當年跟在哥哥邊認識了裴京肆後,便一直念念不忘。
中途有好幾次,還親自從德國追到了京宜。
但裴京肆從來都是以禮相待,並無半分逾越。
被冷落了幾回,這小公主也就死了心。
隻是沒想到這次,在宴會上重新看到裴京肆,又開始蠢蠢了,現在更是大膽的直接跑到了裴京肆所住的酒店。
天知道會做出什麽驚天大事!
裴京肆斂下眉眼,並未將此放在心上,語氣溫淡:“嗯,知道了。”
“這壞丫頭,我等會親自去把人抓回來。”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氣的不輕。
等電話掛斷,助理問:“裴總,現在去哪兒?”
酒店有那位小公主等著,要是回去被纏上了,事可就麻煩了。
裴京肆目淡淡的劃弄著手機,這才注意到這幾天丁梨給他發的信息,男人指腹一頓,眉宇間的煩躁衝淡了兩分。
算有良心,還知道給他主發信息。
隻是看到孩最後那一句,男人眉梢驟然低。
丁梨去酒店給他送餐了?
平穩有序的心跳又一剎了拍,裴京肆薄輕抿,吩咐說:“回酒店。”
助理疑皺眉,裴總選擇回酒店,難不真是對那位安哈爾特家族的小公主有興趣?
……
總統套間門口。
丁梨無聲同麵前漂亮到張揚的孩對視了幾秒,忽然扯了扯角,出一抹稱不上笑容的弧度。
用德語回道:“他不在房間裏,你在騙我。”
藤雅詫異挑眉,一是驚訝丁梨的德語竟很流暢,二是驚訝丁梨居然知道在騙。
藤雅不高興的撅,當著丁梨的麵扯了扯前的布料,故意笑著挑釁道:“我沒有騙你。”
丁梨側開小臉,不去看藤雅的軀,鼓著臉頰丟下一句:“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下一秒,抱著保溫盒轉離開。
即便裴京肆再怎麽生的氣,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心裏明白,丁梨抱著保溫盒的小手卻還是在發抖。
不可否認的是,門開那一瞬,看見的人是藤雅時,心髒了下,悶悶的疼。
外麵淅瀝的小雨不知何時下大了起來。
丁梨用手背了眼尾,來德國之後一次眼淚也沒掉,總安自己一切會好。
但現在,紅了眼,卻倔強的沒有哭,隻是水潤眼眸裏凝著一層薄薄霧氣。
沒有撐傘,雨水落過臉頰,帶起一點冰涼的冷意。
一束車燈從後映而來。
黑勞斯萊斯車,助理不確定的問:“裴總,好像是梨梨小姐?”
裴京肆繃著眼臉沒答這話。
隻是一眼,他便確定,那抹在雨中的小影是丁梨。
丁梨空落落的腳步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細雨點忽然被遮擋,上的涼意也好像被驅散。
怔愣一瞬,下意識仰頭去。
男人冷白掌骨撐著黑傘麵,青脈絡懸浮的手背遒勁有力,裴京肆高大拔的影站在側。
他擰眉,目溫和的睨著。
凝在眼眶裏的水汽再也承不住重量,丁梨張了張,還未開口,眼淚便先順著臉頰落下來了。
委屈的說:“裴京肆,我討厭你。”
討厭他不理。
討厭他對生氣。
更討厭別的人出現在他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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