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舊疾發作，回柏林的時間被延後。

    景南親自上門為段寒治療，看出了他的狀況很不好。

    “你再這樣下去，是會短命的。”

    收拾了藥箱。

    景南著段寒，不歎了口氣，“你真打算這樣下去？作為一個醫生，我還是建議你放下手頭上所有事，好好去療養院待上幾個月。”

    “我哪有時間？”段寒是不會答應的，尤其在秦漱這個人沒有解決之前。

    “沒有時間也要出時間來。”景南走到他邊，多看他蒼白的麵孔一眼便不忍心，“再說了，段叔叔不是已經病好了嗎？既然康複了，不一定要把所有事都給你吧？”

    段寒的目裏隻餘無奈，“要是這麽做，我這麽久以來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是這些東西重要，還是重要？”

    失去了元霜，哪裏還重要。

    對段寒而言，如今沒有什麽是真正重要的，不過報複秦漱與自己的父親，是維持自己繼續活下去的目標而已。

    如果連這個目標都喪失了，那他最後那口氣，才是真的會散了。

    跟段寒對視一眼，便知道了他的選擇。

    景南轉過，一副拿他沒轍的樣子，“你就折騰吧，真等倒下了可就晚了。”

    “不管怎麽說，還是又麻煩你跑來一趟了。”

    段寒客氣了許多，讓景南頓哽咽，“我們之間還要說這些嗎？你是不是太看輕我了？”

    “你結了婚，醫院又忙

    ，我這麽突然你過來，原本就是麻煩。”他一字一句說著，麵上帶著些許笑，那笑意很淡。

    景南看穿了他的偽裝和冷漠，“你為什麽突然病發，是因為我讓元霜來見你，跟你說了什麽？”

    這點不用想也知道了。

    段寒卻不願再談起，“能聊什麽，不過就是些勸我放下的話。”

    “不止吧？”

    真正中傷段寒，讓他痛苦萬分的，是元霜要跟俞淮在一起的事，這對本就脆弱的他而言算得上是致命一擊了。

    要不是還想要洗上的罪名，想要擺秦漱和段家的掌控，他恐怕便不會醒來了。

    段寒沒有將實話告訴景南，“還能有什麽，真的什麽都沒有，你別多想了。”

    “我不管你們的事，可你不能這樣下去了。”景南誠懇提議，“不如在這裏再留幾天，讓我把你的病穩定下來了，你再回去？”

    難得的段寒點頭答應了，“好。”

    可他又哪裏是為了景南的話和自己的留下來的。

    說白了。

    他隻是想留下來，親眼看著元霜跟俞淮在一起。

    隻有真的看到了，死心了。

    他才會無所顧忌地回到柏林，放手去做自己的事，甚至後果都不用考慮。—

    去了段寒那裏一趟，又去醫院做了手。

    回到家裏已是很晚。

    保姆做好了晚飯，一見景南回來，忙喊了遲非晚一聲，接過景南的外，“您回來了，快去坐，剛好趕上晚飯時間。”

    “

    太太呢？”

    雖然跟遲非晚沒，可表麵上還是相敬如賓的。

    在外人看來，他們夫妻很好。

    遲非晚下樓走到餐廳，見景南也在，麵上立刻展了笑，“你回來了，今天沒有手嗎？”

    “有一臺，做完了才回來的。”景南給遲非晚遞了筷子，“還去了寒那裏一趟，他又病了，這幾天大概都是要過去的。”

    “他不是要回柏林嗎？”

    雖然答應不再對段寒抱有非分之想。

    可這個東西，原本就是不好控製的。

    遲非晚是不幻想跟段寒在一起了，可對他的關注和關心卻不曾減淡，心中始終保留著對他的那份好，對他的事自然也會好奇一些。

    “這不是病了，暫時晚幾天再回。”

    這理由騙不住景南不說，連遲非晚都騙不住。

    段寒的不是鐵打的，可心是，他不會因為不好就留下來，反而會因為元霜留下來。

    遲非晚緩緩吞咽了食，心中猶疑著，想要問，卻又說不出口。

    看出了的遲疑，景南主詢問：“怎麽了？”

    “段先生不是因為才留下的吧，還是因為方小姐，是嗎？”

    如果隻是好奇，景南可以就這件事跟多聊兩句。

    可並不是。

    景南隻好隨口敷衍了，“不管是什麽原因，都跟我們無關。”

    “他們真的發的分開了，好好的為什麽要分開呢？”

    他不說，遲非晚卻控製不住想要問下去，“段先生一定

    很傷心，是嗎？”

    “晚晚。”景南聲僵，不得以打斷了，“別再問了，寒也不想被人打聽自己的私事。”

    看到他像是有了慍，遲非晚隻好打住不再問。

    晚飯後獨自回了房間。

    因為是協議結婚，家中隻聘用鍾點工，沒有長期住家的保姆。

    遲非晚與景南一直分房睡，半年以來都是如此，不曾有變。

    回了自己房間，遲非晚心緒不寧，放心不下段寒，思來想去還是打算約元霜出來一趟，親自跟聊一聊。

    元霜對的偏見早就放下了，沒有拒絕。

    第二天準時赴約。

    半年不見，似乎更加溫婉人，遠遠看去，上自帶一會令人平靜的氣息，哪怕曾經產生過那樣的誤會，可誤會一解除，便是真心將遲非晚當朋友的。

    又比自己小，元霜不由生出了強烈的包容。

    就如曾經向笛對自己那樣。

    “怎麽突然要約我見麵，出什麽事了嗎？”元霜問話時的表和麗，無端令遲非晚平靜了下來。

    張了張口，卻不知要怎麽說，“沒什麽事，就是想讓你陪我逛逛。”

    “好。”哪怕是這樣無聊的請求，元霜也沒有拒絕，“你是要買東西，送給誰，景南？”

    遲非晚挽住了元霜的胳膊，這樣的姿態會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看起來也更加親，“……算是吧，新年禮，每個人都買。”

    元霜沒想那麽多，隻當是拿不準主意，“

    那好，我陪你挑一挑，不過有沒有我的禮啊？”

    開著玩笑，泰然平和的笑容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遲非晚卻抬眸，著麗的眼睛，嚴肅而認真道：“當然有，不僅有你的，還有段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