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孕檢單不是假的。

    在這方麵，秦漱沒有造假的必要。

    要靠的便是用這個孩子往上爬，有了這個孩子，才是真正有了籌碼。

    何況最近段寒經常來這裏，沒必要撒謊。

    最先作出反應的是段業林。

    他將孕檢單拿過來看了又看，確認是真的後麵上的欣濃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秦漱的表就好似已經要當上了段太太，“我怎麽可能會拿這種事騙您。”

    “好好好！”段業林一連道了幾聲好，接著站起來，將孕檢單拿給了段寒看，“寒，快看，你的孩子，我的孫子。”

    段寒隻輕描淡寫看向了孕檢單一秒，“最近我會多找幾個保姆來照顧你，非必要就別出去了，養好胎兒要。”

    這話看似是關心，實則著一古怪。

    秦漱沒有表現出來，何況正在興頭上，也就隻將這當了段寒表達開心的一部分。

    “好，你安排就好，我都聽你的。”

    段業林才是最開心的那個，“對，不過不用寒來安排，他不細心，讓我來安排就好。”

    像是想到了什麽。

    又或許是意識到秦漱這麽快懷孕的原因。

    段業林特意囑咐了一句，“寒最近工作忙的話就來這裏，讓保姆照顧秦漱就好。”

    秦漱麵忽變，正要說些什麽，話卻被段寒給接走了。

    “好，我知道了。”

    他們沒有經過秦漱的同意，便自顧自商量好了一切。

    這不奇

    怪。

    畢竟秦漱在他們眼裏，不過就是個為段家孕育後代的工，在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前，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

    不過沒關係。

    等孩子生下來，母憑子貴。

    不愁自己沒有以後。

    走時段業林跟段寒一路。

    車上段業林不斷在跟段寒叮囑著秦漱的事。

    話說了很多，也說得很滿。

    段寒聽進去的不多。

    段業林像是發覺了這一點，“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到了。”段寒的回應平淡，“不就是要照顧好秦漱嗎？我知道了，我會派人過去的，保證安安穩穩生下這個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生下這個孩子。”

    要不是這個孩子。

    他跟元霜不會被平白拆散。

    孩子生下來了，他肩上的重擔才可以卸下。

    “你能這樣想就好，你跟元霜都別再糾纏了，以後有了這個孩子，你就是父親了，不該再跟從前的人糾纏不清。”

    這是段業林為一個過來人給段寒的忠告。

    可他卻總有辦法還回去，“是嗎？您當初娶柳姨，忘記我母親，也是因為不想再跟過去的人糾纏不清嗎？”

    有了這個孩子。

    段寒不再懼怕什麽了。

    “那您為什麽又要將希寄托在我上，我有時候真後悔，為什麽大哥會死。”段寒話裏盡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如果他還活著，是不是就不用折損我的，隻為了讓您有個寄托。”

    段業林難以置信看著他。

    原本

    以為他早就不恨了，沒想到在他心裏，這段父子早在他尚未察覺時就破裂了。

    “你一直是這麽想爸爸的？”

    “您不是我爸爸，或許從很多年前，你不顧柳姨跟母親的關係娶了回家，那麽多年扶持大哥開始，我就知道您不是我父親了，我沒有您這樣的父親。”

    這都是借口，又或者說，這是導火索。

    從那個時候起，段寒就不再對這個父親抱有任何希，又出了元霜這事，他又怎麽可能還依賴著這段父子。

    段寒說這話時麵無表，平靜地就像是在敘述家常這麽簡單，可對段業林來說卻是無法接的，自己唯一的兒子還恨著自己，這比任何事給予他的打擊都要大。

    “你現在說這些，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獨當一麵了？”段業林不想失去這個孩子，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掌控他，“你別忘了，等秦漱的孩子生下來，段家就不是隻有你一個繼承人了。”

    “我沒忘，所以我才會讓盡快懷孕。”

    段寒看了段業林一眼，裏麵充滿了幽怨和哀愁，“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想要您手上的權力嗎？”

    “你不想要，不還是為了這些東西放棄了跟元霜的？”

    “不是我放棄了，是累了。”

    元霜的疲憊在景南婚禮之前便有所征兆了，不管段寒怎麽保證不能分開，走到了終點就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實。

    他也不想再繼續被人製衡。

    及時放手

    ，給元霜一點空間，或許對彼此都好。—

    機票的是當晚的。

    卻被俞淮給纏住了。

    非要給辦歡送會，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喝得東倒西歪，一邊在替俞思能嫁出去了而高興，一邊又替元霜擺了段寒高興。

    元霜一杯沒喝，他倒是都灌下了肚。

    喝了最後一瓶也不盡興，將杯子倒過來，“酒呢，給我上酒。”

    “你別喝了，再喝下去我的飛機要延誤了。”

    元霜搶走了他的酒杯。

    他卻不服氣地要拿回來，“還給我，延誤了明天還有，後天也有，隻要你想走，哪天都有。”

    將杯子扣在邊，他要喝完最後一滴。

    那樣子很傻，很可笑。

    “怕就怕，你其實不想走。”

    這句話像是一擊，敲在了元霜心頭。

    看到了元霜的表，俞淮像是猜對了似的，付之一笑，“怎麽樣，我沒說錯吧？你就是不想走，什麽為了俞思的婚禮，都是假的，你就是想留下來，看看段寒跟秦漱能不能生活到一起。”

    桌下，元霜掐紅了自己的手指，看著俞淮的表頗為複雜。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不了解。”

    俞淮突然重重放下了酒杯，“我不了解你為什麽要吊死在段寒這一棵樹上，他有什麽好，他那麽傷害你，讓你傷心流淚，你呢，又為什麽偏偏喜歡一個讓你心碎的人？”

    這話落在元霜耳中，是刺耳的，也是真實的，“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隻是想

    知道原因，好讓我也學習學習。”俞淮像是醉了，又像是沒醉，迷離的眸子裏倒映著苦，像是真的在虛心求教，“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