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臥室房門,元霜快步衝進洗手間,癱坐在寒涼刺骨的瓷磚上,幹嘔了兩聲,胃裏像是有東西在攪著,五髒六腑都跟著了一番。
幹嘔過後頭暈眼花,嗓子疼。
最近不適的癥狀太多了,是沒有在意。
不安在心髒中數倍放大,黑夜在彌漫,在擴張,從四麵八方籠罩而來,元霜無法克製地胡思想著,在地上坐了半晌,膝蓋冷得沒了知覺,突然起衝了出去。
周嘉也正上樓,與元霜裝個滿懷,“你幹什麽去,橫衝直撞的?”
元霜沒回,快步走了出去。
這麽晚了。
藥店開門的沒幾家,好像跋山涉水才找到,進去時有些頭暈目眩,被店的燈一刺,胃裏又開始翻滾,買了自己要的東西帶走,元霜進附近的公共衛生間,關上隔間的門。
狹窄的空間中卻有無形的風暴。
像是龍卷風,將卷在其中,無法逃離。
如同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結果呈現在麵前,在本就殘缺的靈魂上再添了劇烈的一刀,生生挫開了皮,讓再看不見半點希芒。—
嗜睡的反應嚴重。
因此誤了與盛初遠的見麵。
元霜走時急急忙忙,踢上鞋子就跑,周嘉也與樊雲看在眼裏,對視一眼,樊雲溫笑著猜測,“看來元霜對初遠還是上心的。”
“這也算上心?”
周嘉也似笑非笑,“這都遲到了,以前單獨約著跟寒吃飯的時候,可是要早起
三個小時化妝挑服,家裏照顧起居的林嫂最怕這種時候了。”
周大小姐化妝要最完,服也要最完,一不完了,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那是元霜長大了,不那麽浮躁了。”樊雲努力找借口,好讓自己相信,這個元霜還是養大的兒。
“長大可不是這樣的。”
自欺欺人那一套,周嘉也不會,他低頭喝粥,鼻梁上還著紗布,一氣就疼,“媽,我們還是把真相告訴元霜吧,這樣瞞著,又能瞞多久?”
“什麽真相?”
這種時候,再裝就沒有必要了。
周嘉也放下了勺子,“還是周家人的真相啊,我都弄清楚了,您還想瞞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在這件事上,樊雲一句不想多談,“別再胡說了,你爸爸問你城高的項目是怎麽回事,讓你出來之後給他打個電話。”
“這事已經搞定了,寒還欠了我一個人。”
周嘉也麵沉靜,樊雲卻不以為然,“他的人是給你的還是給元霜的,你心裏有數,你利用元霜,現在最不想跟寒扯上幹係。”
這一點周嘉也知道,他盡量避免,可有時資源就是要利用的,畢竟他也是商人。
“我們家好起來了,才能護住元霜,”周嘉也總是有自己的理由,“您說不是嗎?”
元霜與周嘉也都是樊雲養大的。
這兩個孩子的秉相差太大,元霜單純心善,心又多愁善,
周嘉也則是冷,無論是上,或是利益關係上,他心裏隻有自己。
如果真到了兩相抉擇的時刻,他必然會舍棄元霜,選擇利益。
走出了周家。
坐上車,周嘉也接到了楚皎住的座機電話,是照顧的保姆,聲音哭哭啼啼的,又著急,“周先生,你快來,楚小姐出事了。”
“又怎麽了?”
楚皎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是頭一次了。
周嘉也早就厭煩了,“我最近忙,要是沒什麽大事別來煩我。”
“不是的,周先生,你還是自己來看看吧。”
保姆話裏言又止,楚皎到底是向笛的妹妹,念著這層誼還在,周嘉也也不能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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