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降臨,轎車的引擎聲驅近了周家老宅外。
方元霜從車上下來,跟盛初遠告別。
他的眉眼在晚風中溫許多,連眼神都帶上了自然的和與深,元霜像是出現了錯覺,總覺得這眼神曾經好像見過,但忘記了是在那裏。
“之後幾天不用來接我,我想休息一陣子。”
手上的傷還沒好,聽覺更是時好時壞,有了助聽也一樣。
盛初遠跟段寒最大的區別在於總是溫,總是尊重,“看來我最近給你造困擾了。”
“怎麽會?”元霜搖頭,幅度很大,困擾的確算不上,“沒有困擾,隻是我怕會有人誤會,我是無所謂,我的名聲本來就很爛了。”
笑著,笑容開懷,好像對這件事不怎麽在意,甚至可以隨意嘲諷自己。
“但你不一樣,我怕你被我牽連而已。”
易凝就已經誤會了。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元霜不想那樣的事發生。
“元霜,你不應該為一個錯誤的人否定自己,被傷害不是你的錯,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自己。”
盛初遠儒雅溫和,卻也有攻擊,這份攻擊不傷人,卻可以讓元霜驚醒。
回去時遇見了在樓下等待的樊雲。
每天擔驚怕,就怕元霜會走,不管多晚都等回來。
“是初遠送你回來?”
不知什麽時候,樊雲這樣親昵地稱呼盛初遠了,“他的確是個好孩子,不比宋止差,你……”
元霜點頭,有些白,僵
地開口,“樊姨,我不會再考慮這方麵的事了,也不會再耽誤別人了,您別這麽說了,會讓人誤會。”
“為什麽不考慮?”
“我這個樣子,怎麽跟別人在一起?”
不知為何,元霜的狀況是好些了,可心理還是那個樣子。
樊雲鼻酸著,在上再也不到過去的鮮活與靈了,死氣沉沉,眼中無波無瀾,偶爾笑起來,也不是真的開心。
不等樊雲哭出來,元霜率先上了樓,關上門,摘下助聽,世界好像清淨了很多。
可手機一響起,又要戴上,這東西再提醒著,是殘缺的,不完整,需要儀才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
手機裏的聲音更加讓痛苦了。
“元霜。”
是段寒。
他病了,嗓音幹啞,夾雜著痛。
元霜累了,心力瘁,“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我病了,你為什麽不來看我?”段寒無勢了的話,苦笑一聲,像是自嘲,“以前你都會來看我。”
“我病了的時候,你有看過我嗎?”
也曾在高燒時打電話給段寒過。
他說了什麽?
“元霜,你一天到晚是沒有別的事幹嗎?”
流著眼淚,哭得迷迷糊糊,枕頭都了,一聲聲乞求著,“我真的病了,好難,你能來看我一下嗎?就一下。”
段寒嗤笑,自以為拆穿了最拙劣了謊言,“我不是醫生,看了你也不會好。”
今時今日,曆曆在目。
元霜沒那麽
狠心,但也不再心,“我見到你太太了,很好,你應該好好對,別再糾纏我了,你想得到的也得到了不是嗎?”
“我想得到的是什麽,我怎麽自己都不知道?”
將元霜困在柳江時,段寒要的不過是和像以前那樣相,他的目的一直以來就很簡單,簡單到愚蠢。
元霜才不信這些,“你不是已經睡過了嗎?怎麽會不知道?”
“原來我想要的隻是跟你睡一覺?”
像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段寒語無倫次,再次中傷了元霜,“你出去這幾年不知道被多人過,睡你我隻會嫌髒,這如果是我想要的,那我未免太過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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