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嫌惡心了，喂他東西吃的時候，怎麽沒見你不願？”段寒的氣勢並沒落下，字字珠璣，“裝貞潔烈了，主爬我床的時候，可是賤得很。”

    “是賤，”回想起來都厭惡自己，“可我不犯賤了，清醒了，我不纏著你了，你又把我帶到這裏，強迫我上你的床，這次犯賤的人好像不是我。”

    死一般的寂靜悄然降臨，段寒的怒遏製不住，正在臨界點上徘徊。

    方元霜沒有立刻停止，角掛著一笑，眼裏卻是數不盡的淚，“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想要怎麽打我罵我，我沒有還手的餘地。”

    “我打你罵你？”這話在段寒聽來太過冤枉，“自從我讓你住進這裏，什麽時候對你過手，什麽時候又罵了你，倒是你，牙尖利，真是半點不怕死。”

    “我最怕死的那一次，你沒救我。”

    那次被綁架，方元霜哭得厲害，又小，在那麽恐慌的狀況下被拋棄，段寒與周嘉也都沒去想過，要怎麽辦。

    也是那次之後，的日子比死還難了。

    這句話真正打擊到了段寒，他無話可說，卻又必須要辯解，“元霜，我必須要承認，在你跟向笛的命中做抉擇，永遠是首選，以前你不是也知道嗎？”

    “我知道。”

    方元霜點頭，“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麵，我忘掉了那些事，也消化了對你的，可你

    這是在幹什麽，把我送到這裏，分開我跟宋止。”

    這些都是段寒的所作作為，無法辯駁。

    “段寒。”方元霜逐字逐句念了他的名字，那一點輕蔑的笑還給了他，“別告訴我，現在變你喜歡我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段寒沒有承認。

    “當初不喜歡的東西，以後更不會喜歡。”—

    這次大吵一架，換來的是段寒一周未麵。

    這對方元霜是好事，年後照常投送簡曆，陳青青那裏的課程結束了，缺的這個時間段就要找另一個學生補上。

    簡曆投送出去許久，才有了回複。

    定下試課的時間，方元霜走出柳江的門，原以為來接的還是江譽，可站在車旁的人卻換了一個，像是段寒邊的新人，很陌生，沒有見過。

    “方小姐。”

    男人看上去比江譽更像一個司機。

    江譽是段家老爺子培養出來的，是段寒的左膀右臂，如果隻是當司機，未免太大材小用，段寒派了專業的來，方元霜反倒好一些。

    “段總讓我來的。”男人神刻板，麵無表的，“您以後要去哪裏，通知我就好。”

    “好。”

    對待陌生人，方元霜沒什麽話好說，上車，報了地址。

    目的地距離柳江很遠，這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方元霜找上樓去，按響了門鈴，保姆前來開門，麵容和藹，“是新來的小提琴老師嗎？”

    “是的，你好

    。”

    “快進來吧。”

    保姆給倒了水，切了水果，態度謙卑，與在陳家遭到的待遇天差地別，方元霜舒緩著微笑道了謝。

    “我去小姐，這會應該才醒。”

    看樣子不是陳青青那樣的乖小孩。

    方元霜握著水杯等待，沒等到樓上的保姆下來，卻等到玄關前的那扇門開了，男人側進來，拎著一隻手提袋，另隻手臂上搭著大。

    一進來看到了陌生人，男人怔愣了下，可很快又微笑應對。—

    這個地方上一次來是為了向笛的事。

    這次是為方元霜。

    踏足探監，對段寒而言是恥辱的，他給自己的時間是五分鍾，五分鍾問完就要走。

    警察將人帶了出來。

    前年當初的綁匪之一病死了一個，現在隻剩一個當事人。

    段寒坐在對麵，看著那張麵目可憎的臉，想起向笛就是死在他這種人手中的，心髒就忍不住痛苦疼。

    “這幾年的牢獄生活過得怎麽樣？”

    段寒不知道他的名字，言語中不是關心，滲著輕蔑與譏嘲，“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讓你過得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