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整個馬車都安靜了。

    顧央雖聽不懂父母之間的事，可能察覺氣氛的不對勁。

    小姑娘眼兒圓溜溜地轉著，吃著茶幾上的點心，不敢再哼哼唧唧撒了。

    許筠：……

    有那麽一瞬間的心是死的。臉上的緒差點沒繃著。

    “這……”

    許筠語氣不足：“這……怎麽可能呢？”

    顧文禮不說話，就這麽看著。

    許筠：“我醉了，沒印象了，都不知道你說什麽。”

    顧文禮繼續看著：“嗯，我汙蔑你。”

    完了！

    顧文禮很這樣，每次這樣就得遭殃。

    這些年，顧文禮真的越來越老了，將顧太傅的古板嚴肅學了個十十。

    要知道新婚那夜兩人發生關係過後，那段時日，顧文禮還看到就臉紅。事後，還總會問，有沒有把弄疼。

    當時也才經曆事，有次很好奇，表示想要一，讓顧文禮下給看看。

    當時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看清楚每次都要把弄哭的東西長什麽樣。

    前一刻還抱著書的顧文禮，瞬間臉紅了，脖子紅了，說話也結結：“你……你……怎可如此有辱斯文？”

    那時許筠可無辜。

    這樣就有辱斯文？平時也沒見你我服啊？何況我還有商有量。

    那時的顧文禮多稚啊！

    看看現在！！！

    顧文禮見不說話：“在想什麽？”

    許筠說的很快：“在想你。”

    顧文禮：……不信。

    許筠上次回複那麽快的時候，還是弄壞他的硯臺，嫁禍給顧央的時候。

    許筠：“你現在坐在我麵前，我都在想你，可見我用至深。”

    聽了這種話，得死了吧！

    顧文禮沉默片刻。

    許筠剛要得意！

    顧文禮：“這話親後，你說了三次。”

    許筠：？

    顧文禮疑：“你沒印象嗎？”

    顧文禮把兒抱在懷裏，語氣淡下來：“可見每次說，都不夠走心。”

    許筠：……

    顧家的馬車還沒到，已經有人到了。

    將軍府的馬車剛停下，慕衍掀開布簾下了馬車，他眸溫和，上的謙謙公子氣愈發濃烈，在妻麵前，半點沒有將軍的殺伐之氣，反而像是個文。

    他抱下慕稚，轉頭去扶後麵容貌豔，打扮致的紅子。

    邵看了眼澄園的牌匾，不由想起當初白府重建時，榮德侯府的門匾是周璟親自提筆寫上的，和澄園的字跡一樣，筆卻了寒冽鋒芒。

    可見當時周璟一筆一畫寫下那四個字時，眉眼是的。

    這幾年周璟的變化很大。之前世人總說殿下規矩周全，行事有度，可這又和活死人有何差異？

    可這幾年私下的周璟，眼裏多了別的彩。好像……有了生機，他活了過來。

    邵看在眼裏，滿心欣。

    慕稚已經小跑了澄園。經常過來，也不用人領路，就朝主院那邊跑。

    “恒弟弟。”

    一邊跑一邊喊，然後撞上了前麵的柳鶯鶯。

    慕稚認清人後，角一彎：“表姑。”

    柳鶯鶯看到也笑，把人抱起來：“阿稚。”

    慕稚環視一圈：“表姑夫和小表妹呢？”

    柳鶯鶯笑的溫婉：“表妹不如我們阿稚懂事，方才非要吃街上的糖葫蘆，你表姑夫拿他沒辦法，便抱著人過去買了。”

    慕稚眉頭一皺。

    因為……也想吃。

    可……懂事啊！

    還傳了邵的心裏不一：“糖吃多了牙疼，我就不吃。”

    六歲的孩子說重不重，可抱久了難免沒力氣，柳鶯鶯便拉著走路。

    慕稚：“表姑，你和我表姑夫就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嗎？給表妹添個弟弟？”

    柳鶯鶯一頓：“這話從哪兒學的？”

    慕稚：“外曾祖母上回和我阿爹說的，我聽見了。”

    還聽到舅祖母和外曾祖母私下開玩笑說，這些年過去，一個個都生一個，半點沒有誰又有了消息，那顧家兩個公子，咱們家兩個姑爺，還有阿衍是不是都在比二胎誰先生誰就輸的遊戲？

    很得意。

    柳鶯鶯好笑：“那你阿爹怎麽說的？”

    慕稚得意沒有了：“我阿爹發現我了也罰了我，說我聽長輩說話。”

    “罰你寫字嗎？”

    慕稚眼裏帶著痛苦：“他把我送去了顧家！送去央央阿爹那裏，央央阿爹好可怕！”

    足足十日！都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

    嗯……孩子都怕顧文禮。

    遠遠就聽到了兒的控訴，慕衍眼底劃過無奈。

    邵上的首飾是一套紅寶石，全由慕衍親手雕刻做了簪子，耳墜，玉佩……，看向側人：“又在抱怨你。如今見一個人恨不得抱怨一次。”

    慕衍悶頭笑。

    邵：“怕是要不了多久，隻怕京城都要傳阿稚不是你親生的，你才如此狠心。”

    慕衍讓看路：“當初是誰的主意？”

    邵：“本宮。”

    “誰背的黑鍋。”

    邵眼波流轉：“駙馬。”

    慕衍：“看來你是知道的。”

    邵也忍不住笑了，因為那十天，和慕衍去郊外玩了，把兒留在了京城。

    可總不能把這個作天作地的阿稚留在公主府，送去榮德侯府，怕母後念叨。送去錦園，舅母做的飯菜太好吃，怕阿稚毫無節製，日日吃的肚中積食。

    思來想去，可沒有比顧家更合適的了。正好過去，能和顧家小公子一起讀書。

    以前這樣的事，其實沒幹。可是當時都是顧允之起教導指責。

    但顧允之離京辦事去了，顧啟那段時間都是跟著二叔顧文禮讀書的。慕稚一過去，可不得一道。

    不過，顧文禮高興的，因為教一個孩子是教，教兩個三個孩子也是教。

    邵：“要不是阿恒太小，平時小弟又日理萬機，還要幫著梓寒帶孩子，我倒覺得阿稚讓阿弟親自起教導指責最好。”

    “這天下有誰比我阿弟還有學問？”

    “阿弟耐心好，一定會循循善，想必咱們阿稚會學的很高興。”

    慕衍腳步微頓。

    如果這樣，那就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