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約定,一個承諾,一個。”
圖什麼呢?
圖一個約定,一個承諾,一個。
這便是謝知聿留在翻譯司的意義。
聽到這話,饒是裴崢都有些自愧不如,無奈而又不解地問:“你是真的到命都可以不要,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能眼睜睜看著和別人訂婚啊?”
“還他媽拖著一傷不要命了親自去準備訂婚事宜,換做是我,沒當場燒了訂婚宴都是好的。”
謝知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結滾了下,淡笑著說:“我希開心。”
裴崢問:“開心你就開心了嗎?我不信這世界上會有人比你更。”
謝知聿沒有說話。
他太平靜了,平靜到裴崢甚至察覺不到他任何難過的緒。
如果非要細究,謝知聿唯一表現出自己難過的反應,大概只是沒有回復明荔的信息,沒有祝福明荔訂婚快樂,沒有留在現場等明荔和謝景年的敬酒。
這是他極其晦而又心酸的唯一反應。
直到那天謝知聿喝醉酒后,裴崢才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他沒有選擇“強取豪奪”的真實原因。
“你訂婚那天晚上,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那樣無措,那樣……哭。”
電話這邊的明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心口像是被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剜著,淚水不停地從的眼眶里涌出,再順著臉頰落。
時隔多年,孩畫的那幅五星紅旗迎風飄揚的畫依然被保存的很好,哪怕無可避免地有些褪,但信仰永遠清晰明朗,永遠存在。
謝知聿眼底的緒一直都很平靜,直到看到那幅畫的時候才有些崩潰,他分明是在溫笑著,可眼底的淚卻愈發得明顯。
“這些年來,我們正式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第一次是因父母去世被接到沈家,我認出了,沒認出我。”
“第二次是得知考上外學院,我臨時推掉工作趕到學校,參加了那屆新生的迎新會,我在臺上,在臺下。”
“第三次是今天,夢想中的訂婚宴,只可惜和明荔訂婚的人不是我,喜歡的人……也不是我。”
太痛了。
謝知聿已經分不清是傷口的痛還是心底的痛,他如同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了下明荔所畫的那幅畫。
“我嘗試過在現實生活中和接,但每次都避之不及,想方設法躲著我……的心里只有師父,的偶像也只有師父,并沒有謝知聿。”
“我今天不顧一切把搶過來,把和最后僅存的那些師徒也徹底毀掉嗎?”
他醉酒后的一言一語都滿是沒有宣之于口的意。
謝知聿輕輕笑著,眼淚卻猝不及防砸了下來,他低聲說:“我舍不得和形同陌路,舍不得連一聲師父都不愿意再喊,舍不得被我的錮,舍不得難過,舍不得恨我。”
“如果不那麼排斥我……如果不躲著我……”
謝知聿眼眶泛紅,他闔了闔眼,沙啞的嗓音帶著些輕:“我不可能放手。”
他的聲音很輕:“但也只是如果……”
謝知聿整個人再次沒了昏暗的環境中,酒的麻醉,傷口的疼痛,都無法轉移他此刻的緒。
他不想把自己的變明荔的枷鎖,不希明荔制于任何人。
他只想要開心,開心就夠了。
明荔從未想過自己對于偶像嚴格的分寸,以及的不靠近、不打擾,會造謝知聿和之間這麼大的誤會。
從來沒有避之不及,而是覺得遙不可及。
明荔至今都能夠為謝知聿那樣優秀的翻譯,和他在夢想中的翻譯司共事,到那時,一定會鼓起勇氣說:“你好呀,我明荔,我崇拜你很久了,非常開心能夠和偶像一起工作!”
明明兩個人都在為之努力,明明誰也沒有放棄,可偏偏事與愿違,偏偏結局是謝知聿看著明荔和別人訂婚,明荔看著謝知聿離開翻譯司。
原來這些年,他們努力的每分每秒,都在鑄就彼此的憾……
那天是裴崢第一次看到謝知聿緒這樣崩潰,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手在半空中頓了許久,才落在謝知聿的肩膀上。
安靜的包廂傳來了裴崢無可奈何的聲音:“如果給你帶來的只有痛苦,那就……別了吧。”
謝知聿盯著那張已經有些褪的畫紙看了許久許久,眼底染著苦的笑意,他說:
“舍不得啊。”
“我沒辦法不。”
第85章 除了明荔,他不可能再上任何人
明荔在電話這邊沉默了很久,裴崢能夠理解的心,所以即便事講完了也沒有掛斷,耐心地等著平復。
“我記得他那次回國之后,沒過多久就離開了翻譯司,是因為我嗎?”
關于謝知聿為何會離開翻譯司,裴崢也不太清楚,“這件事可能涉及到很多事很多人,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沒有辦法跟你講,但我猜測……”
裴崢停頓了一下,開口問道:“你知道他這些年來一直在服用緒鎮定的藥嗎?”
明荔有些難以置信,如今才突然發現,好像一點兒都不了解謝知聿。
明荔講話時的聲線還有些細微的抖:“我不知道,我沒有見他吃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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