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啊。”薈猶豫了下,“我也不是想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你真的想好了?津寒他的病……”
“我想好了呀。”談青檸點點頭,“他現在狀態很好,對我也很好。你們放心吧。”
高中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混沌不清,也理不清自己的。迷迷糊糊地在一起,又稀里糊涂地分開。
可這一次,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白津寒固然是有復發的可能,心理上的問題也沒好全,常常因為對過大的占有而不開心。可是他也很好哄。和生離死別相比,這些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薈和丈夫對視一眼,低下頭繼續吃飯。
談明佑頓了頓,溫聲道:“嗯,我們相信你的眼。”
吃過飯后,談明佑夫妻倆在醫院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留下談青檸陪夜。
晚上,談青檸給了,掖好被子。
一直安靜的突然出聲:“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吧?”
青檸端盆的作一頓:“再住幾天吧,觀察一下。明天還有水要掛呢。”
嘆了口氣,聲音低緩:“住不住院的,也就這樣。我昨天還夢到你爺爺了,估計我快要見到他了吧……”
青檸的鼻尖驀地一酸,飛快地背過吸了口氣。
去衛生間將巾和盆收拾好,談青檸坐回邊。
“你還要看我結婚呢。”青檸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咽了下口水起了別的話頭,“我和你講個好玩的。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我去社區義診,他也跟過來……”
病房的線昏暗,談青檸的聲音輕快,一雙眼亮得猶如天上星。
“你猜他測出來多?”興致地問。
“多?”的目和藹,笑意淡淡。
“160!我旁邊的小姑娘被嚇了一跳。你說他逗不逗?自己把自己氣出高哈哈哈。”
于是也跟著笑。
“還有一次……”
在談青檸的輕聲細語中,慢慢閉上了眼睛,口微微起伏著,呼吸均勻。
青檸止住了聲,看著發了會兒呆,回陪護床躺下。
病房外夜如水,星熠熠,又是一個溫的夏夜。
就這樣,談青檸陪在醫院住了四天。
每天晚上睡在病房的陪護床,白天照顧的日常起居,吃藥打針的安排比護士還要細致微。
醫護人員得知是醫學生,連連嘆:“難怪了。”
四天后,的指數升上來,狀態也好了些。
在的堅持要求下,主治醫生給開了出院證明。
回到槐鎮后,談青檸便和一起在老宅住下了。
這期間,借著給過生日的名頭,好多親戚都回來了。
的況大家都心知肚明,明面上依舊保持著融洽平靜。
年紀大的人,各個的功能都在逐漸衰退。如同腐朽了很久的木頭,表面看上去是好的,可輕輕一,里面全是破碎的木屑。
很多時候,得了疾病的老年人并非死于疾病本,而是因為機能退化帶來的各種并發癥。
出院前,薈私下告訴青檸,早就已經將囑立好了。
和爺爺在銀行還有一筆錢,幾個子平分。而老宅的那套房子,留給了自己一向疼的青檸。
當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青檸忍不住又哭了一場。
有時候青檸也會想,是不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況。
可是不敢問,現在這個階段,說不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除了多多陪伴,講些趣事逗開心,好像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做的。
七月下旬的某天早上,沒有像往常那樣醒來。
寂寞安靜的夜里,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去見爺爺了。
后來的事,談青檸很回想。
大部分的后事都是父母辦的,青檸像個渾渾噩噩的傀儡跟在后面,亦步亦趨。
“檸檸,堅持了快兩年,很久了。”
掃完墓回去的路上,媽媽拍著談青檸的肩膀安。
談青檸低頭,沉默不語。
對信仰的崇拜在日復一日的衰敗下逐漸崩塌。
第一次,對自己未來的職業產生了迷茫。
的選擇是對的嗎?真的能做好一個醫生嗎?
回到家,媽媽將一個信封遞給談青檸。
“這是前兩天寄到家里來的,一直沒來得及給你。”
談青檸接過來,看著信封上悉的字發愣。
這是高考后的暑假,自己給自己寫的那封明信片。
拿著信封回了房間,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自己三年前的筆跡躍眼中。
“未來的談青檸:你是一個很幸運的生。有寵自己的家人,有從小到大的朋友,有很好的閨,還有一個很好的理想。希這些溫暖與幸運常伴于你。愿未來的你依舊樂觀、向上、積極。——18歲的青檸留”
談青檸的眼眶一點點泛酸。
樂觀積極向上。
是啊,要一直這樣才對。
輕輕挲著自己的字跡,頓了頓,將明信片收好。
在C市理好的事后,已經是八月份了。
這期間,白津寒經常兩地跑來看談青檸,甚至和一起在老宅陪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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