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飛快的將車簾扣上,然而速度不及風快,車簾還是被掀起了一角。
蘇棠看到了三老爺,但不確定三老爺有沒有看到。
三老爺看著馬車道,“庭兒媳婦不是驚馬了嗎,這時辰是趕著哪兒?”
蘇棠沒回話,謝柏庭回了句,“去給左相夫人賠不是。”
確實要賠禮,但用不著大親自去吧。
三老爺沒多說什麼,把路上開,陳青趕馬車走。
三老爺騎在馬背上,目送馬車走遠,小廝跟在他后眼睛,剛剛他肯定是看花眼了,他居然看到大穿著男裝。
馬車徐徐往前,從近路到左相府門前停下,左相府小廝看到是靖南王府的馬車,不知道要不要迎接,靖南王府大才連累他們家夫人摔斷了胳膊。
小廝猶豫了一瞬,權當不知道,臉淡漠的問道,“來人是誰?”
陳青回道,“我靖南王府大今兒出意外,連累了左相夫人,我家大爺特地領賈大夫來替左相夫人診治。”
賈大夫?
是那個治好了信王府三老爺的賈大夫?
小廝道,“容我進府稟報。”
謝柏庭和蘇棠坐在馬車等候,小廝回來的很快,這回態度熱忱多了,“快請。”
謝柏庭下馬車后,扶蘇棠下來,兩人并肩進了左相府,一路由左相府管事領著進院,到了左相夫人住的院子。
繞過屏風,蘇棠先看到燃著熏香的整塊的玉雕香爐,熏香裊裊,極是好聞。
左相夫人靠在大迎枕上,年約四十五六,比今日蘇棠看到的右相夫人要年長不,因為摔斷了胳膊,臉蒼白,眼底含淚,一副凄哀模樣。
左相也在屋子里,除了左相之外,還有一位太醫。
謝柏庭上前給左相見禮,左相眼眶微紅,知道謝柏庭領賈大夫來,左相勉強才出一抹笑來道,“大驚,謝大爺該留在府里陪著才是。”
謝柏庭道,“子只是了些微驚嚇,反倒是連累左相夫人摔斷了胳膊,賈大夫醫不錯,請來給夫人看看也安心些。”
太醫在一旁道,“賈大夫的醫,趙院正都自慚形穢,有他幫著醫治,相爺夫人定能早日康復。”
左相就看向蘇棠,道,“有勞賈大夫了。”
蘇棠輕點了下頭,過去給左相夫人檢查,就看到左相夫人胳膊腫老高,看的蘇棠都于心不忍,倒霉,左相夫人更倒霉。
小幾上擺著接骨要用的東西,要不是來打岔,太醫已經幫左相夫人把斷骨接上了。
現在蘇棠來了,自然代勞了。
蘇棠看著左相夫人道,“夫人忍忍。”
左相夫人看著蘇棠,眼眶通紅道,“賈大夫,你醫高超,胎位不正……橫胎你有沒有辦法保證母子平安?”
蘇棠愣了下,下意識問了一句,“誰胎位不正?”
“小,”左相夫人泣不聲。
今日趕去大昭寺,不為別的,就是為的小兒,也就是當朝賢妃的胞妹彧國公府大祈福,求菩薩保佑兒能平安誕下小孫兒。
只是沒想到人還沒到大昭寺,就出了意外被抬回了府。
子生產本就是件極其危險的事,兒前幾日就到了臨盆的日子,怕隨時會發作,趕不及請穩婆,就干脆請了穩婆進府,有備無患,可穩婆了兒的肚子,就說接不了,讓彧國公府請別人。
彧國公府一連請了三位穩婆,三位都不敢,最后彧國公夫人發怒,才有一穩婆說了實話,兒是橫胎,這胎位太兇險,不說生產的時候沒可能順產,但希太渺茫了,九死一生的希都沒有。
彧國公府大又是當朝左相的兒,當朝賢妃的妹妹,穩婆怕接生出事,到時候惹禍上,哪怕彧國公府給十倍的接生錢也不敢要。
雖然最后把穩婆留下了,但穩婆明說了,希不大,彧國公府和左相夫人是什麼法子都用盡了,就是正不了胎位,一個時辰前,彧國公府大已經發了,左相夫人這會兒心都在抖,怕連兒最后一面都見不著。
難怪左相夫人吃午飯的時辰往大昭寺趕了,心切,蘇棠容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證您兒母子平安,不過我盡量試試,至我能保證令和您的外孫兒活一個。”
左相夫人哽咽,“保……盡量保小吧。”
左相夫人最后悔的就是讓兒懷孕了。
彧國公府大出嫁三年,未有孕,左相夫人和彧國公夫人給遍尋名醫,各種方土方子吃了整整一年才懷上,這幾天,左相夫人腸子都悔青了,或許兒命里無子,是強求,到求到拜才懷上的孕。
命里沒有的東西,強求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寧愿不要什麼外孫兒,彧國公府的家產爵位給庶子繼承就是了,只要兒活著。
蘇棠要給接骨,左相夫人道,“你快去彧國公府救我兒,有太醫給我接骨就行了。”
哪怕要用這條胳膊,不,就是用這條命換兒一命,也絕不皺眉。
左相對蘇棠道,“賈大夫,請。”
其實接骨用不了一會兒的,不過既然左相夫人都這麼說了,蘇棠就隨左相走了。
彧國公府離左相府有點遠,一南一北,左相坐的轎,但小廝健步如飛,又有管事的騎馬在前頭開路,本來要小半個時辰,不到兩刻鐘就到了。
從馬車下來,左相就請蘇棠進府,直奔彧國公府方家大住的院子。
還沒進院門,就聽到一陣慘聲,聽的蘇棠汗都豎了起來,古代不能選擇生產方式,胎位不正又遇不到好大夫,那真的只能聽天由命。
院子里,彧國公、彧國公夫人還有方大爺都等在那里,急的是團團轉,尤其是方大爺,急的滿頭滿臉手心都是汗。
看到左相來,彧國公連忙迎上來,左相道,“這位是賈大夫,快讓丫鬟領他進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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