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被他這個樣逗笑了。

嘆了口氣：“好了，別自己嚇自己了，我知道這些事也不代表著我就要用啊。”

“唔。”紅蓮輕微地松了一口氣。

“而且如果我真要害你的話，你不是可以在無形之中把我殺了嗎？我的師父是白夜，是天下第一殺手，也是從他上我知道，即便他再疲憊、傷再多，只要他想殺掉一個人，依舊輕而易舉。”

“我跟你師父不好比。”

紅蓮有些許靦腆地說著，雙手忍不住了：“江雪，你是白夜的徒弟，為什麼沒有學匕首啊？”

“他不想讓我學。”

“啊？”

“他只教會了我如何打敗他。”

提到在江南的那段日子，江雪眼里多了幾分追憶：“當時，白夜教會了我遇到殺手要學會藏自己的行蹤，要學會把武藏好，還有就是對戰的時候，一定不要想著和對方以傷換傷，因為殺手所用的武十有八—九都有毒。”

紅蓮認可地點頭：“的確是這樣。”

“白夜叔叔說……殺手，生活在見不得的地方，他不希他在乎的人見不得。”

突然。

很想師父。

江雪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十字路，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

這幾次回神醫谷來去匆匆，都沒好好跟師傅道別和問好，除了手很功之外，都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是不是恢復好了。

紅蓮有些容地走到邊與肩并肩：“江雪，你也這麼覺得嗎？覺得殺手是見不得的。”

“沒有，對我來說就算白夜叔叔不是師父，也是個很厲害的英雄。”

“那我呢？”

“你？”

江雪忍不住轉過頭看紅蓮。

年致立的面容在下，像是打了一層薄薄的金，他的頭發也因此泛著微微的淡金，他睫羽忽閃，眼神真誠，等待著的評價。

江雪收回目：“你跟我師父不一樣，他殺過很多人，但是你給我的覺……想是一柄還沒有真正見過的劍。”

紅蓮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沒殺過人？”

“覺。”

其實。

以前江雪也看不出來。

但是當殺過人之后就能看出來了。

一個手上染的人，自然能分辨出來其他人手上有沒有染。

“其實也不是沒殺過人。”紅蓮抿了抿，“我是玩匕首的，是要一擊斃命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選擇的武并沒有那麼直接，甚至很花里胡哨。”

“所以呢？”

“就，差點殺傷力。”

“懂了。”

“我沒見過一個人因為我的匕首，真正的死亡。”

紅蓮有些慨地說：“我本來就只想做言冰的佯攻而已，所以也就沒有考慮過殺傷力的問題。”

“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不殺人好的。”

紅蓮點點頭。

這時。

高宇峰在馬車前停下：“江雪，這次，謝。”

“不必，我們都有各自的目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一時的合作談不上謝。”

“既如此，就讓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這飯也不著急，我們也得再回去準備些東西，然后打算明早出發。”

“明早就出發？”

高宇峰不得不驚訝江雪的執行能力。

江雪點頭：“對，繼續在這里也沒有意義，多留一天和留一天的區別并不大。”

高宇峰：“既然如此，明早，高家巷子那棵桃花樹下見。”

“好。”

告別高宇峰后，江雪帶著紅蓮回到住所。

很多藥雖然已經提前準備好，但是還有一些想再清點一下。

漸漸的，夜深。

倉庫門外一直有悠揚的笛聲響著。

江雪倒是不知道紅蓮還會吹笛，不過因為還好聽的，就沒有制止他。

月下忙碌完的江雪打開倉庫的門：“紅蓮，你幫我……”

話音未落，沉默地站在了倉庫門口。

在月下等待著的人，并非紅蓮。

君小墨坐在一塊平緩高大的石頭上，他面朝著月，指尖在竹笛上來回。

安靜，平和，淡然。

江雪愣神地看著他。

直到一曲結束。

君小墨翻下石頭，來到面前。

“明早就走？”

“嗯。”

“沒打算告訴我？”

“沒打算讓你和言冰去。”

“要把我，留在這嗎？”君小墨自嘲地笑了笑，“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江雪搖了搖頭：“你沒做錯什麼。”

“所以你只是單純的忙，是因為忙不理我，也是因為忙什麼都不跟我說，如果不是我來到這里，是不是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要見不到你，卻得不到一句解釋？”

“抱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

“我忙起來是顧不上你的。”

江雪說的很直白：“我想不是這一次，之前的很多次你也看得出來，你事事以我為優先，我很激你，但是我做不到和你一樣，所以我只能跟你道歉。”

“江雪。”君小墨的聲音，完全啞了下來，“我不要求特殊。”

“我沒有朋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朋友相。”

“紅蓮是什麼？”

“他跟你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紅蓮還只是一個孩子，做事追求好玩即可，你不一樣。”

江雪突然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君小墨。

說：“紅蓮跟在我邊是學習，你跟在我邊是在耽誤你，這次我們來到萬羽洲也是帶著任務的，我們都在各自努力著，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其他的我們以后再談。”

“所以，你依舊不打算帶上我，即便我已經知道你要走。”

“這里需要人坐鎮。”

“言冰一個人足矣。”

“可他畢竟不是神醫谷的人。”

“……”

有什麼關系呢？

君小墨想。

他手下神醫谷的人，這些天里也在聽從言冰的號令，而九五盟的人同樣也聽從自己的號令。

自己和言冰，本就沒什麼你我可分。

江雪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所以只是找個借口不想讓他去而已。

倒是他不識趣了。

君小墨忽然附將江雪抱在懷里。

江雪一僵，下意識想要推開他。

“讓我……抱一會。”

他的聲音，暗藏著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