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離平復了緒。

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君小墨：“西涼都是一夫一妻制，就連皇帝都是如此，所以我要把西涼滅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一夫一妻制？”

“瘋子。”君小墨皺眉。

一夫一妻制其實非常常見。

就像南煙和君絕塵一樣。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和選擇都不一樣——這是君小墨從小到大聽南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所以他一直覺得，人理應當要尊重別人的選擇，就算那人和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同，也理應當尊重。

“瘋子？對，我就是瘋子，但誰讓上了我這樣一個瘋子，上我，就要做好被我拋棄的準備！”

“你殺和的族人只是因為這個？”

“對！”

君小墨做了個手勢。

只見，跟在他后的兩個穿戴著斗笠和面罩的屬下，完全摘下所有喬裝的。

梁月靠在阿福懷里，冷冷的看著崇離。

崇離瞳孔猛然收了一下：“你，你……你居然沒有死！？”

“托你的福，不過就是懸崖峭壁而已，我不沒死，連一點傷都沒呢，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我們西涼的子從小就騎馬鍛煉，別說是小小一個山崖，就是峭壁我能跳過去。”

“你總是這樣要強。”崇離看著梁月，眼中的忌憚要比惋惜更強烈。

“我不是要強，我是真的很強。”

阿福聽到這句話，溫地了的發頂，眉宇間多了幾分常人察覺不到的溫。

崇離的目這才落到阿福上，他帶著很強的侵略，死死地盯著阿福，像一條伺機而的蟒蛇，毫沒有之前的優雅矜貴。

梁月不聲地上前一步，將阿福護在自己后。

這一舉，無疑是激怒了崇離。

“你護著他是什麼意思？”

不等梁月說話，君小墨抬手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人護到了兩人面前。

雙方間的戰斗火花一即發。

“我當然要護著他了。”梁月淺笑著說，“這是我在西涼的丈夫。”

頃刻間。

幾乎是“轟”的一聲，崇離仿佛聽到了連續不斷的喧鬧聲。

他拔劍指向梁月，但下一秒，君小墨劍出鞘，抵住了最鋒利的那一段。

窗戶被窗外的風吹得呼呼作響，里面的人各自為營。

刀劍影下，好幾次崇離的劍已經要傷到阿福和梁月，都被君小墨不聲地擋開了。

崇離的人傷的傷，倒地的倒地。

崇離在被君小墨的劍尖抵住嚨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他這個帝王，真是活得太窩囊。

上有九五盟掌管他們的所有行為。

下有文武百要制衡。

當了皇帝就能為所為隨心所？

做夢。

正因為做了皇帝，很多事才不能做，很多人才不能，才要去制衡。

本以為一步登天權利在手，結果一年窩囊年年窩囊。

崇離突然就大笑起來：“梁月，你明明有人，還要我只寵你一個，你的那些族人，是白死的！都是因為你說你……”

梁月冷冷打斷了他：“你來了，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要你只寵我一個，是你自己騙自己太久了，連記憶都出現差錯了吧！崇離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要的不多，只要一個名分，哪怕是妃子都可以，可你是怎麼回答我的？你要我幫你奪這天下，還要我無名無分跟你生孩子，憑什麼？”

崇離的表頓時就變了。

他不敢置信地后退：“不可能，怎麼可能，明明是你迫我解散后宮，你……”

“做夢吧你！明明是你忌憚我爹爹手上的西涼大軍！但是我告訴你崇離，你不是以為那些西涼大軍和我的族人都死了嗎？其實他們有很大一部分都跑了！”

只是。

還是有不族人死于非命。

梁月握拳：“我本以為你是個男人，能夠坦利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對我痛下殺手，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一個懦夫，連真正的理由都不敢告訴我，崇離，你太讓我惡心了！”

早知如此。

就不會讓江雪調查，更不會隨君小墨一起來到這里！

崇離還想說點什麼，頭突然很痛，沉默了一會，他突然笑了起來。

他看著梁月，眼里有悔還有憤：“我終于想起來了，我要殺你是因為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殺了我跟皇后的孩子！！”

“我沒有，是自然流產的。”

“就是你推了！”

“我害了和的孩子，我能有什麼好？”

“你就是想要一家獨大你……”

“崇離，你還不明白嗎？你知道我不你，你知道我會離開你的，而你又忌憚西涼，所以你才會想殺了我跟我的族人，什麼讓你解散后宮，什麼皇后的孩子死了，你是把其他人做的事，冠到了我頭上！看來這些年，你本沒有正視過這些事！你一直都在逃避！”

崇離整個人都在震驚的狀態。

他不敢面對自己，更不敢面對咄咄人的梁月。

這時。

阿福突然出手抱住梁月：“都過去了，阿月。”

梁月眼眶瞬間紅了：“我只是在想，憑什麼，如果我們對他早有戒備的話，他本傷不了我們！可是偏偏，偏偏……你在冊封我皇貴妃的那一天，對我的族人、對我下手！崇離！我真希你是有別的理由，曾經，我也希我能夠跟你相守一輩子，我是真那麼想的！”

崇離整個人都在哆嗦。

在看到梁月的時候，他本不屑一顧。

是這個人把他太的，是不該跟他要太多的——他一直是這麼堅信的，從未懷疑過。

可是。

直到真相落下。

他才突然發現不是這樣，他所知的真相，和真正的真相相差太遠。

遠到他都不敢相信。

“朕……朕難道……真的記錯了嗎？”崇離的聲音沙啞著說。

“呵，您貴人多忘事，多麼正常啊。”梁月譏諷，“我告訴你吧崇離，你所忌憚的人并沒有死，他們都還活著，而那些死去的族人，我們總有一天會為他們復仇的！”

又或許，不需要總有一天。

今天就不錯。

梁月在心里憤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