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經選擇了傅晏。

    “不用了……”

    “婁小姐，我認為你神狀況有些異常，”N先生打斷的話，從包中取出鎮定劑，“得罪了。”

    胳膊一痛，婁嫣眼前黑了下去。

    林祈年接住下的子，眸漸冷。

    傅晏到底有什麽好，竟然讓放棄自己的原則。

    “那個孩子上的實驗進展順利嗎？”

    “林先生放心，”N醫生麵癲狂，“新藥效果很好，等他醒來，你就會知道了。”

    “嗯，”林祈年略微沉，“你去準備能讓人恢複最痛苦記憶的藥。”

    有時候，隻有殘忍，才能留住人。

    婁嫣睜開眼時，視線有著些許模糊。

    仿佛回到了在s國醒來的那天。

    恐慌，不安。

    下意識去索，上溫熱的手背。

    眼中劃過驚喜，“傅晏”兩個字就要口而出時，稚激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姐姐，你醒了？”

    姐姐……

    婁嫣心底微震。

    是那個小男孩嗎？

    下意識轉頭看過去，渙散的視線緩慢聚焦。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出現在的視線裏。

    很白，很瘦。

    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唯獨那雙眼眸，閃著開心的芒。

    婁嫣一眼認出了他。

    當初他躺在實驗室的病床上，曾見過他無數次。

    他樂馳，記憶中的弟弟。

    三年前昏迷，當時是十歲，現在算起來，應該是十三了。

    “姐姐，你怎麽不說話？見到我醒了，太高興了？”

    樂馳拉著婁嫣的手，分外依賴，隨即又有些低落道：

    “是不是我忘了從前很多事，所以你不高興了？”

    “忘了？”婁嫣蹙眉。

    原以為樂馳醒來，腦中出現的，會是他親生姐姐的模樣。

    這場謊言也就到此為止。

    沒想到，他竟然忘了。

    “那你怎麽認得出我是你姐？”

    “我記得姐姐你帶我去雪，”樂馳仔細回想了下，確定想不起別的事，才說道，“我隻記得這個，當然，也記得姐姐的臉。”

    婁嫣聽著，心頭巨震。

    樂馳心智還停留在十歲，表述並不是太清楚。

    但一件事足夠確定。

    實驗室保留了樂馳一部分記憶，又將他記憶中姐姐的臉，換了的。

    格外匪夷所思。

    可又確確實實做到了。

    太過誇張。

    婁嫣瞠目結舌。

    這是正常科技可以做到的事嗎？

    林祈年這間實驗室，真的是為了治療，才搭建的嗎？

    許是的麵太過難看，樂馳擔憂問道：“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不，不是。”

    婁嫣無措搖著頭：“N醫生呢？我要見他。”

    話音剛落，林祈年推門走了進來。

    “嫣嫣，你有什麽話，可以問我。”

    他走到床前，了樂馳的腦袋：“見到姐姐開心嗎？”

    樂馳毫不猶豫地點頭：“開心！”隨即，他又低落道：“可是爸媽都離開了，我隻有姐姐一個親人了。”

    瘦弱的孩子說出這種話來，格外讓人心疼。

    婁嫣心也隨之難。

    即使知道，這是林祈年故意為之。

    他的目的，是不想讓去破曾經的事。

    也抑製不住的心。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換了話題道，“我想知道我的病。”

    林祈年在後墊了兩個枕頭，才將擱在一旁櫃子上報告單遞給：“嫣嫣，不讓你去想那些多餘的事，是為了你好。”

    他一如既往地妥帖，讓人挑不出病。

    婁嫣指尖頓了下，才去翻報告。

    況比以前更加嚴重。

    記起作為薑未時記憶的代價，就是腦電波的紊，還有很多不太懂的語。

    總而言之，繼續再想下去，會為一個神病人。

    “嫣嫣，我們真的是在為你好。而傅晏，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不會一次次接近你。他明知道後果是什麽，卻還要一遍遍讓你記起從前。”

    “他，對你不是真心。”

    不是真心嗎……

    婁嫣角劃過苦笑。

    怎麽可能不是呢。

    他對真意切，的到。

    那是裝不出來的東西。

    以傅晏那樣的地位，他無需對專，也無需在上浪費時間。

    因為有著無數人，對他前赴後繼。

    也能夠猜到，他瞞著的原因。

    他怕接不了。

    是沒和他事先說明。

    想，他們從前應該格外親。

    否則，怎麽能這麽快想通一切癥結。

    “祈年哥，”抬起眼眸，有些無力看向林祈年，“你不用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話，傅晏他對我如何，我很清楚。”

    林祈年聞言，麵上一怔。

    是因為他們本的嗎？所以才會這樣肯定……

    明明，他已經改變了的記憶。

    為什麽還會如此。

    是藥效不夠？

    很快，他定下心神：“嫣嫣，抱歉，我隻是太在乎你。我知道他很優秀，你對他心，是很正常的事，我不在乎這些，隻要你最後選擇的人是我就好。”

    “祈年哥，我三年前就已經告訴過你，”婁嫣攥著手，遲疑了下，還是說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命和錢，我一樣都還不起。可是祈年哥，我是真的不想和你結婚。”

    一直在想辦法逃離這場婚姻。

    除了自己，別人都認為，他們是良配。

    “而且，我已經和傅晏在一起了。”

    林祈年麵部有著一瞬的抖。

    他眸底蘊著狠，聲音沉沉：“所以，你是不打算要樂馳了？”

    為了留住婁嫣，他設法讓樂馳原本的家人全部死於雪崩。

    沒想到，樂馳這麽快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婁嫣聽著他的話，隻覺荒謬：“樂馳的世，你我一清二楚，不是嗎？”

    和他本就沒有緣關係，又何談要與不要。

    是心，但不代表林祈年能用樂馳來威脅。

    樂馳在一旁聽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姐姐哥哥，你們不要吵了，是我做錯什麽了嗎？還有姐姐，我們不是最親的人嗎？爸媽已經不在了，你為什麽也要離開我……”

    “樂馳，我……”

    婁嫣想說出真相，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這些事，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殘忍。

    “嫣嫣，”林祈年並不在意樂馳，他眸盯著婁嫣，眼裏出他有的強勢，“和傅晏分手。”

    婁嫣安樂馳的手頓住。

    對上林祈年的視線，搖頭：“祈年哥，不要我。”

    林祈年聞言，忍笑道：“我守了你整整三年，怕你刺激，我從未強迫過你，你倒好，轉眼就和別人在一起。”

    他說著，手指扣住婁嫣的肩膀，緩慢收：“嫣嫣，你是覺得，我沒脾氣嗎？”

    婁嫣從未見過這樣可怕脾氣的林祈年，忍不住向後瑟。

    卻惹得眼前人更加暴躁：“你不是想知道以前嗎，好，我全你。”

    林祈年讓失憶，是因為當年醒來之後，想要見傅晏。

    就因為活著，就將他囚的過錯全部拋諸腦後。

    他不能接。

    當年實驗室的條件不夠，隻能將別人的記憶全部換給。

    但現在不同。

    已經能夠控製想起一部分的記憶。

    最痛苦的記憶。

    婁嫣聽著他的話，有些錯愕。

    一直以來，林祈年都十分害怕回想起從前。

    原本以為，是因為記憶裏有著很多和傅晏的過往，他才會千方百計阻撓，卻沒想到他盛怒之後又答應的如此痛快。

    難道誤會他了？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關心的？

    “N醫生，”林祈年側頭對著外間喊道，“拿藥來。”

    樂馳原本想說什麽，在見到拿著針筒進來的N醫生之後，當即到牆角不敢說話。

    N醫生眼底閃著興而又癲狂的芒。

    “林先生，確定嗎？”

    林祈年直起腰，從前溫的臉上，隻剩冷漠。

    他看著婁嫣著惶恐的一張臉，緩緩道：“這是自己的選擇。”

    婁嫣蹙著眉，並未多說。

    林祈年決定的事，反抗不了。

    而且，也不想再繼續糊塗下去。

    出手：“N醫生，可以開始了。”

    樂馳意識到什麽，努力忽略N醫生可怕的臉，鼓足勇氣撲到床前：“姐姐，他們是壞人，不要聽他們的話，不要打針……”

    婁嫣看著樂馳帶著恐懼的臉，看向N醫生：“你對他做了什麽？”

    因為有著林祈年，所以他對自己還算客氣。

    但關於他的事，多聽過一些。

    十分癲狂的醫生。

    唯一興趣的，隻有研究。也是因為如此，他很多的研究手段都極為極端。

    N醫生扯開幹裂的：“打針太多的應激反應而已，婁小姐不用太過擔心。”

    說完，他招手來保安：“帶樂馳去另一間房休養，不要打擾到婁小姐。”

    保安作很快，樂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拖了出去。

    婁嫣擔憂，但針劑已經到了的眼前。

    N醫生扯開邊皮，怪異笑著：“婁小姐，準備好了嗎？”

    “好了。”

    婁嫣閉上眼眸。

    N醫生將針劑注吊瓶：“會有點疼，是正常現象。”

    “嗯。”

    婁嫣應了一聲，著冰涼的流靜脈。

    如刀割般的疼痛順著手臂緩慢炸開。

    直至腦中泛起細的刺痛。

    婁嫣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中，是薑未，住在一片漁村，邊的人是傅晏。

    兩人很像度假，卻又興致不高，氣氛怪異。

    直到聽到了去世的消息。

    因為傅晏將囚在海島，和相依為命的被父母放棄治療，去世了。

    窒息般的覺裹挾著的心髒。

    那一刻，恨極了傅晏。

    接著，無數零碎的記憶湧腦海。

    男人的譏諷，不太溫的舉。以及他在知曉是婁家千金之後，可笑的告白。

    他，但這一切，都基於是婁家人的前提下。

    彼時。

    林祈年站在床前，沒什麽表地看著蜷在一起的婁嫣。

    N醫生站在一旁，拿著筆記本張地記錄著。

    這是新藥。

    也就在幾個人上試過而已。

    “林先生，”他抬頭瞥了林祈年一眼，“我原本以為你會對婁小姐心，沒想到，你還是選擇了用藥。”

    林祈年眸有著一瞬的暗：“不聽話的人，自然得用不一樣的手段。”

    他從一旁拿過手帕，輕拭上婁嫣滿是細汗的臉：“吃些苦頭之後，才會明白，誰對最好。”

    N醫生對不興趣，低頭繼續記錄。

    ……

    婁嫣醒的很快。

    隻是發了很久的呆。

    上的汗了一層又一層，滿是噩夢。

    從家人的態度中，約猜到和傅晏之間，定有著些不愉快。

    卻從未想過，他們之間不止不愉快這麽簡單。

    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懷疑起了林祈年。

    是不是他又將別人的記憶，植了的腦海。

    但很快被否認。

    心口的疼，是騙不了人的。

    抬起手臂，擋在雙眼上。

    淚水順著眼尾下，落進發中。

    “嗡——”

    擱在一旁的手機響起震音。

    良久，婁嫣才拿起。

    十個未接電話。

    全是傅晏打來的。

    劃開屏幕，還有他發來的信息。

    【我帶了沒送出去的七夕禮，忽然有些張，你會不會喜歡。】

    【晚上想吃什麽？】

    【我們才分開十幾個小時，我卻覺得很久。】

    【怎麽不回消息？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他的關切，如此真實。

    曾經的冷淡，同樣真實。

    婁嫣費力地扯了下角。

    忽然覺得，有點諷刺。

    “嫣嫣，覺怎麽樣？”

    林祈年推門進來，此刻的他又恢複從前溫潤的模樣。

    婁嫣熄滅手機屏幕，撐著手臂坐起來。

    “祈年哥，我還好，隻是……”眸裏著難掩的悲傷，“記憶不夠完整。”

    腦海中並沒有關於林祈年的事。

    而且，和傅晏相時，真的沒有一點開心的回憶嗎？

    為什麽每一件，都讓那麽難過。

    “以後會想起來的，”林祈年坐到邊，微歎息著道，“現在明白，我們是為你好了嗎？”

    婁嫣沒應聲。

    不是傻子。

    這段時間相下來，看得出，林祈年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溫。

    他一直戴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