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只是一時，這些黑虎幫幫眾很快反應過來，鎖定了目標。

  一個朝著正廳走去的青衫年！

  「兄弟們，抄傢伙劈了這小狗！」

  「殺！」

  呼喊聲中，這些黑虎幫幫眾宛如化兇神惡煞，拎著刀槍劍戟就朝蘇奕招呼過去。

  興許是今晚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他們一個個竟是之極，一個個爭先恐後。

  蘇奕似視若無睹般，淡然如舊。

  他沒有回頭，唯獨手中塵鋒劍響起一道清越的聲，剎那間掀起一道道凌厲如電的劍影。

  影影綽綽，鋪天蓋地。

  這些黑虎幫幫眾都是些烏合之眾，大多都只會些淺的拳腳功夫，連武道的門檻都沒到，哪可能是對手了。

  僅僅片刻，地面就躺下了橫七豎八的影，一鮮匯聚泊，在燈火下泛著刺目的紅。

  還有一些幫眾已嚇破膽，遠遠避開，面如土，握著兵刃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著。

  蘇奕沒有理會這些嘍囉般的小角，自顧自拎著劍走進了正廳。

  轟！

  一桿長戟劈頭砸來，帶起耀眼的寒。

  突襲者是一個黑袍獨目中年，之前藏於正廳大門一側，此時暴殺而出，對時機的把握堪稱老辣。

  蘇奕似未卜先知，影微微一側，這一擊頓時落空。

  噗！

  而他手中塵鋒劍，則順勢劈斷獨目中年脖頸，一顆好大的頭顱拋空而起，其無頭則噴灑著鮮，轟然倒地。

  正廳中燈火通明，只擺著一張桌子，其上盛滿了熱騰騰的酒菜，只是座椅上早已空無一人。

  當蘇奕走進來，就見有三人立在不遠，一男一一老者，皆手握兵刃，神凝重難看，充滿戒備。

  男子沉聲開口道：「朋友，冤有頭債有主，若有得罪之，我『老青』先跟您賠個不是，不知能否說出緣由，看我等能否補救？」

  蘇奕目掃視四周，道：「地牢的口在哪裡？」

  男子心中一，口而出道：「該不會是我那些不長眼的屬下，抓了您的朋友吧？」

  噗！

  蘇奕驀地縱步上前，劍如閃電流，輕而易舉刺穿男子的咽，後者臨死，臉上都儘是錯愕。

  「你來回答。」

  蘇奕目看向那子。

  子早已嚇得兩抖，花容慘澹，聞言目下意識看向了廳堂一側的一扇屏風。

  噗！

  劍一閃。

  子咽被切開，癱在地上死去，眼睛睜得極大，死不瞑目。

  「我們都已告訴你，為何還要殺人？」

  僅剩下的老者驚怒大，他已嚇得六神無主，心神崩潰。

  回答他的是一閃而至的一抹劍鋒。

  噗！

  他整個人從中間劈開，分兩半，鮮和臟腑傾灑如瀑。

  「殺你們，還需要理由麼？」

  蘇奕轉朝那一扇屏風行去。

  神平淡如舊，眼神深邃而淡漠。

  他蘇玄鈞怒殺人時，向來不屑解釋什麼。

  那一扇屏風的後方是一堵牆壁，其上開鑿著一扇的大門。

  一劍劈碎門鎖，蘇奕沒有耽擱，推門走其中。

  ……

  黑暗的地牢中，風曉然蹲坐在地，抱著雙膝。

  頭髮凌，慘白清秀的小臉上卻並無驚慌之，反倒很平靜。

  從被抓到這裡那一刻，就知道，此生註定將沉淪於黑暗中，再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生活在下了。

  早已聽說，黑虎幫抓到孩子後，會把們都販賣到青樓中，從此為男人的玩，盡屈辱，命不由己。

  但不怕。

  從不會放棄活著的可能。

  只要活著，就會用盡一切辦法變得強大起來！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活的好好的，以後……曉然來保護你！」

  風曉然心中默默說道。

  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獨放不下哥哥風曉峰。

  這也是活下去的執念。

  忽地，一陣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漸漸朝這邊靠近過來。

  「終於要來了嗎？」

  風曉然揚起小臉，於黑暗中看向來人，要記住抓走自己的人的模樣，刻在心上，以後再報復回來！

  只是，這地下牢獄太過暗，費盡力氣也只能看到一道頎長的廓。

  便在此時，看到那人蹲了下來，一對深邃而明亮的眸隨之映視野中。

  甚至能看到這一雙眼睛裡湧出的一抹欣。

  莫名地，心中微微一，只覺長這麼大，唯獨此時此刻所看到的這一雙眼睛最明亮、最好看。

  就像春天清晨的，灑在上暖洋洋的舒服，照亮自己那暗冰冷的心房。

  「丫頭，還記得我麼？」

  耳畔響起一道帶著笑意的溫煦聲音，讓風曉然軀微微一，這才猛地看清楚那近在咫尺的一張清俊臉龐。

  「蘇……蘇奕哥哥？」風曉然睜大了眼眸，有些懵，竟都有一種做夢的覺。

  當陷囹圄黑暗中，突然看到一位悉的影出現，那一瞬，就似有無盡的碟機散了所有的黑暗。

  以至於，讓人都有些難以適從。

  半響，風曉然才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蘇奕哥哥，原來是你來救我了！」

  蘇奕了的小腦袋，一把將抱起，背在自己後，道：「不用怕了，哥哥帶你回家。」

  「嗯！」

  風曉然狠狠點頭，雙手攬住蘇奕的脖頸，似生怕這突然來臨的幸福會從手中溜走。

  著那細胳膊上的力道，蘇奕心緒不免有些低沉。

  之前在這地下牢獄中，曉然這丫頭心該是何等絕和無助？

  「你們也可以回家了。」

  蘇奕看向地牢其他地方，那裡蜷著許多影，大多都是十幾歲的。

  說罷，他轉走出了地牢，回到了那一座正廳，一步步朝外行去。

  「曉然，閉上眼睛。」

  蘇奕輕聲道。

  此地腥瀰漫，橫七豎八，畫面極容易引起不適。

  可風曉然卻搖了搖頭，反倒睜大了一對眼眸，認真地看著這一路上的腥，蒼白清秀的小臉儘是平靜之。

  一點也不怕，心反倒無比的痛快。

  直至走出庭院，來到玉春巷子中，風曉然忽地說道：「蘇奕哥哥，你教我修煉武道好不好？」

  蘇奕問道：「為何要修煉？」

  風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要保護哥哥，一輩子保護他，再也不讓他欺負了。」

  晶瑩的眸泛起一飄忽之，「半年前，我哥哥雙被壞人打斷，就此斷了武者之路。他上不說，可我知道，他心無比痛苦。」

  「我娘在我和哥哥小時候，就跟一個野男人跑了，是我爹把我倆拉扯大的，可半年前，得知我哥哥淪為殘廢的事後，我爹不住打擊，一病不起，沒過七天就死了。」

  「從那時起，我在世上的親人就只剩下哥哥了……」

  說到這，蒼白的小臉上儘是黯然。

  旋即，深呼吸一口氣，語氣平靜而決然道：

  「也是從那時起，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哪怕背上無盡的屈辱和罵名，可只要能讓我保護哥哥，我在所不惜！」

  蘇奕默默聽著，心中有憐惜，有嘆，也有一說不出的滋味。

  他很早就知道，風曉峰家境貧寒之極，能夠拜青河劍府修行，已是奇蹟般的事。

  可他卻沒想過，他的世竟這般坎坷。

  而和風曉峰相依為命的風曉然，才十三歲而已，就已擁有遠超同齡人的早和心，這實在出乎蘇奕的意料。

  蘇奕很明白風曉然的。

  當年的他，十四歲離家出走，一個人跋涉無盡崎嶇之路前往青河劍府修行，何嘗不是想憑藉武道改變命運？

  心在黑暗，才更會拼命似的去爭取一抹明，以此改變命運。

  直至走出玉春巷時，蘇奕這才開口道：「只要你想學，我會悉心教授你修煉的訣竅。」

  風曉然小臉上頓時出開心的笑容，道：「蘇奕哥哥，你知道麼，剛才你出現在我面前那一刻，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以後……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蘇奕莞爾，道：「只要你和你哥哥好好地活著，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那……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風曉然認真說道。

  蘇奕怔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道：「等你長大再說吧。」

  一個十三歲為了表達激，慌不擇言，大概還不明白所謂嫁人的意義。

  可以理解。

  風曉然也笑起來，一對大大的眼眸瞇起來，像一對乾淨剔的月牙，閃閃發。

  心中默默道：「蘇奕哥哥，等著我長大了，你可別反悔……」

  夜下，清秀蒼白的小臉上，儘是認真期待之。

  雖年齡小，但也已眉眼初開，黛眉如墨，鼻樑秀，段苗條勻稱，細膩如白的凝脂。

  尤其是的眼眸，微微凹陷，顯得深邃明亮，似清澈靈潤的寶石般，當笑著瞇起來時，又像天上彎月墜湖泊，漂亮極了。

  看起來還清稚了些，可也已稱得上是眉目如畫，十足的人胚子。

  唯獨蓬的頭髮略顯枯黃，一的衫綴滿了陳舊的補丁，袖口都磨損出一綹流蘇，暴出貧寒的出。

  人尚年，已顯傾城絕世之靈韻。

  ——

  ps：據說今天還要上課、上班？害！反正金魚是全年無休，沒資格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