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我馬上就要去雲河郡城了,到時候也能常常去青河劍府看靈雪……」
蘇奕心忽地輕鬆不。
琴箐遲疑片刻,艷的玉容忽地變得莊肅認真起來,道:「蘇奕,我想問你一件事。」
蘇奕道:「你說。」
琴箐道:「贅我文家的這一年來,你心中……是否有怨恨過我們?」
蘇奕搖頭。
對現在的他而言,文家上下所有人,還沒一個有資格值得自己怨恨的。
何謂怨恨?
意難平!
這往往意味著,他蘇玄鈞遇到了暫時解決不掉的敵人,才只能怨恨在心。
若是能輕易解決的小角,分分鐘便能將其挫骨揚灰,心中也不可能怨恨的緒。
「真的沒有?」
琴箐似不相信。
蘇奕輕嘆,無奈道:「真沒有。」
所謂夏蟲不可語冰,蟪蛄不知春秋,便是如此。
琴箐似輕鬆不,道:「即便你心有怨憤,也不能禍害到我們家上,畢竟,我們一家何嘗不是這樁婚事的害者?你真要怪,也得去怪……」
剛要說「老太君」三字,頓時又閉了。
這可是大不敬。
蘇奕不笑起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妨直言,最近我就會離開廣陵城,以後怕是不會再回來了,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琴箐吃驚道:「你要走?去哪裡?」
文長泰也忍不住將目看過來,道:「你是文家贅婿,有婚契在,族長他們怕是不會輕易讓你離開的。」
蘇奕隨口道:「我若要離開,天下無人可阻。」
話語隨意,卻著一睥睨天下的自信。
琴箐和文長泰對視一眼,明顯都猝不及防,沒料到蘇奕會有這樣的打算。
便在此時,一名小廝匆匆而來,稟報導:「三長老,族長命令,請蘇奕姑爺前往宗族大殿一趟。」
琴箐臉微變,飛快提醒道:「蘇奕,別忘了我剛才的提醒,族長此次見你,怕是不會給你好臉了,你最好忍一忍,莫要頂撞。否則,就是我和你岳父出面,都幫不了你。」
文長泰連連點頭,道:「不錯,忍一忍就過去了,大丈夫能屈能才是明智的活法。」
這還是蘇奕第一次到岳父母的關懷,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搖頭笑道:「無礙。」
說罷,手握竹杖,走出了大廳。
……
文家,宗族大殿。
族長文長鏡、二長老文長青和一眾文家大人齊聚一堂。
只是,每個人神皆有些驚疑不定。
文玨元坐在最末的位置,神恍惚。
剛才,他已經把在聚仙樓的經歷一一說出,直至此刻,心都有著一說不出的挫敗、沮喪和憤緒。
「這蘇奕倒是走了狗屎運,竟抱上了雲河郡城袁氏的大!」
文長青臉沉難看。
其他人心緒也無法平靜。
一個從前被無視的贅婿,卻在數天前拿下龍門大比第一名,一躍為廣陵城家喻戶曉的後起之秀。
而這才僅僅過了數天而已,這贅婿又跟袁氏的大小姐搭上了關係,這讓誰心裡能不吃驚?
「給袁家大小姐幫忙的還有採藥人郭丙,如此看,蘇奕還談不上抱上了袁氏的大,充其量只是得到了袁家大小姐的賞識而已。」
文長鏡神淡漠道,「這次召集諸位來此,是商議一下該如何置這蘇奕。」
眾人目閃爍,思忖起來。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廢人,其修為甚至比玨元都強大一些,在咱們家,除了靈昭之外,怕是沒哪個年輕人能比過他。」
一位老人沉聲道,「依我看,似此等俊傑,當給予其重視,將其培養我們文家的一員干將!」
一番話,讓文長鏡眉頭微皺。
文玨元更是口發悶,他是文家年輕一代領軍人,可現在卻了別人口中蘇奕的墊腳石!
「不妥,此子心思太深,在取得龍門大比第一前,我們誰都不知道他的是何時恢復的修為,再加上他自從贅我們文家,就遭過諸多冷嘲熱諷,心中怕是早已積累諸多怨恨!」
另一人道,「若讓他得到重用,簡直就是養虎為患,殊為不智。」
這番話,得到了在座不人的認可。
一個心有怨恨,懂得忍的年輕人,一旦得勢,其報復的手段註定也恐怖無比,這是誰都不能不防範的。
有人沉聲道:「依我看,乾脆將其驅逐出文家,徹底劃清界限便可。」
有人當即反駁道:「可笑,蘇奕乃龍門大比第一,更到城主傅山的重,連黃家之主也對他青睞有加,我們文家若把他驅逐出去,非被廣陵城笑話死不可!」
一時間,大殿眾人爭執起來,吵得不可開。
這讓文長鏡臉都沉下來。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贅婿,卻竟都已經擁有了影響他們文家大人高層大人的力量?
「夠了!」
文長鏡猛地沉聲開口,下在座眾人的聲音,「這件事,我已經有決定了。」
眾人都是一愣。
「大哥,您打算如何做?」
文長青忍不住道。
其他人也豎起耳朵。
「老太君是不會同意蘇奕和靈昭離婚的,既然如此,我們文家就不能將其驅逐。」
文長鏡深呼吸一口氣,眸閃爍道,「可若給予他重視,有極可能會養虎為患。既然如此,不如找個人牽制著他,讓他充當我們文家的一把刀,一直為我們所用!」
剛說到這,大殿外傳來一道稟報聲:「族長,蘇奕姑爺到了。」
唰!
所有目都是齊刷刷看了過去。
大殿外,蘇奕影頎長,長發以簪子盤道髻,青衫如玉,渾著乾淨、利索、淡然出塵的氣息。
他手握竹杖,似閒庭信步般,渾然沒有理會投來的各目,邁步走進了大殿。
這一幕,讓文家不大人神複雜。
這小子若姓文,那該多好……
「找我何事?」
蘇奕負手立在大殿中央,目看向文長鏡,既沒有見禮,也沒有低頭,直接就開口了。
文長鏡臉頰不易察覺地搐一下,這才淡漠開口道:「我昨天回來,聽說你修為恢復,且拿下了龍門大比第一的頭銜,可謂是風無二,這次找你來,一是恭喜你重新為武者,二則是有一件喜事告訴你。」
「喜事?」
蘇奕挑眉,「那我可要洗耳恭聽了。」
話音帶著一譏誚,讓不人渾都有些不自在。
文玨元臉都難看下來,這蘇奕……何其猖狂!
文長鏡沒有計較這些,直接道:「剛才,我和一眾長老都已經商議過,從今天起,你就是文家年輕一代的護衛首領,每月可領取八千兩白銀、靈藥一株、配小廝僕從八人,你覺得如何?」
眾人目都看向蘇奕。
這個條件談不上太厚,可也絕對不磕磣。
卻見蘇奕怔了怔,道:「這是打算讓我為文家做事?」
文長青冷哼道:「你本就是我們文家的贅婿,為宗族做事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妥嗎?」
「你若覺這樣的條件不行,盡可以說。」
文長鏡故作豪邁,道,「我只一個要求,以後你為年輕一輩的護衛首領後,要聽從玨元的命令做事,一要保護他的安全,二要不得違逆他的命令。你們都是年輕人,相信肯定可以相融洽的。」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這才明白,族長這是打算讓文玨元牽制著蘇奕!
而蘇奕若擔當這個護衛首領的角,就等於了文玨元手中的一把利刃!
「族長果然老謀深算,這等於是在給他兒子鋪路,有蘇奕這樣的厲害角幫扶著,文玨元以後何愁坐不穩族長的位置?」
一些人在心中慨不已。
文玨元先是呆了一下,旋即欣喜若狂。
連他都沒想到,父親會做出如此絕妙的安排,這不就等於讓蘇奕了自己的屬下嗎?
哪怕他修為再高,再厲害,可在地位上也比自己矮了一頭!
越想文玨元心中越振,覺這些天心的霾和鬱悶都一掃而空,渾舒坦。
便在此時,就見蘇奕忍不住笑起來,道:「他文玨元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為他效命?」
大殿一寂。
所有人都錯愕,差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文玨元是族長嫡子,是以後文家的繼承人,你蘇奕怎敢喪心病狂到說這等話?
正自的文玨元氣得差點跳腳,再忍不住喝斥道:「蘇奕,你休要放肆!」
蘇奕輕嘆,眼神憐憫,「你怎會蠢到這般地步,今日發生在聚仙樓的事,就沒有給你一點點教訓?」
砰!
文長鏡一掌拍碎邊案牘,臉沉可怕,「蘇奕!別忘了你的份,哪怕是袁家大小姐,手不了我們文家部的事!」
他冷冷道:「還有,在這件事上,傅山城主也幫不了你,因為無論如何,你終究是我文家的贅婿,如何置你,由我文家說了算,我勸你最好老實點!」
聲音冷酷,毫不掩飾威脅之意。
那些文家大人的臉也變得冰冷起來。
這贅婿明顯已得意忘形,真以為找了一些靠山,就能在文家反天了?
按照大周律例,為贅婿,其命就已註定被贅之家所掌控,要殺要廢,皆由不得他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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