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躺下,就合攏被子,打了個寒噤。
出門在外,吃穿用度一律從簡,也促使兩人躺在了一張被子里。
驗有些微妙,寧雪瀅枕著男人的手臂竭力放空思緒。
衛湛閉上眼,氣息纏絡間,有繚意志的暖香不斷縈繞,他扣住子的腰用了些力,使得懷里的人兒發出嚶聲,在漫漫長夜中格外悅耳。
被攪得氣息不穩,寧雪瀅翻個,曲蜷一團護住自己,想要保存力,“明兒還要上山呢,快睡吧。”
可被子有些小,側的人又是個量高挑的,奪走了三分之二的被子,寧雪瀅又向回挪了挪,又挪了挪,直至靠在衛湛寬厚的膛上才不敢再彈。
察覺出極為畏寒,衛湛將被子向里勻了勻,側出背脊,就那麼將就了一晚。
第18章
翌日辰時,寧雪瀅從溫暖中醒來,發覺被子全在自己上。
疚源源涌來,掖過被子蓋在男人上,還替他了手臂和后背,很怕他著涼。
辰時霧散,帳外侍衛催促著眾人取餐,鬧得靜很大,可衛湛仍在沉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直到寧雪瀅端著飯菜進來,喚了他幾聲,才了纖薄的眼皮。
“郎君可有著涼?”
“沒有。”年時習武風餐宿是常事,衛湛從不是弱不風之輩,可一坐起,心口傳來異樣,臉驟然蒼白。
他緩了緩,抬手顳,“咱們今日酉時返程。”
不是為期四日嗎?寧雪瀅稍愣過后,點了點頭,早點回去也好,能舒舒服服泡個湯浴驅寒。
前半晌日璀璨,眾人結伴登山,聽相繼路過的人說起,當數太子和皓鴻公主采擷的草藥最多。
青橘笑問:“兩位殿下是不是作弊了?”
青岑拍了一下妹妹的后腦勺,“就你話多。”
青橘炸。
正在松樹下割藥的衛湛抬了抬眸,示意青岑帶走唧唧喳喳的“小麻雀”。
周遭變得安靜,衛湛割斷藥草的,將其放進簍筐里。
今日收獲頗,前前后后采摘到了十余樣。
昨日還覺他有些疏懶倦怠的寧雪瀅,捻著一顆顆不知從何采摘的小棗走過去,“快晌午了,咱們歇歇吧。”
衛湛放下筐簍,靠在松樹旁,“手里拿的什麼?”
“好東西。”寧雪瀅笑遞到他邊,流一點兒小心機,“嘗嘗吸收天地華的山棗。”
那只小手在采摘藥草時染過泥土,但衛湛還是含進里,一口咬碎脆的棗。
“甜嗎?”
“酸。”
怎料,寧雪瀅又從荷包里拿出一顆,“我采了一小兜呢,不會都酸吧?郎君再幫我嘗嘗。”
說著,遞到男人邊。
衛湛睇一眼,再次吃下。
這趟出城,寧雪瀅發覺,面前的男子沒那麼難以相了,這人吃不吃,稍稍一哄,縱使帶著玩笑和調侃,他也照單全收。
“酸嗎?”
“嗯。”
寧雪瀅自己也嘗了一顆,被酸得瞇起眼睛。
他是怎麼說服自己吃下第二顆的?
晌午彤云布,遮日蔽,視野變得昏暗。
雪花在不知不覺中飄落,迎面沁涼。
雜草叢生的山路覆了一層薄薄細雪,衛湛看向莽茫巒壑,背起筐簍,示意寧雪瀅跟上自己,并沿途提醒同僚們立即下山,以防雪勢轉大被困山中。
可一部分想要立功的年輕朝臣沒有聽勸,繼續沿著盤山路向上,只為尋到傳說中的雪蓮。
一株雪蓮的價值,在前可抵眾人至今采摘的全部藥草。
衛湛素來不是心之人,沒再勸說,只拉著妻子的手腕快步下山。
可道路,北風漸起,雪勢隨之轉大。
走到半山腰時,寧雪瀅不慎趔趄跪倒在地,摔破了掌。
爬起來,沒敢耽擱,笑著說了聲“沒事”。卷翹的睫上落了雪,融為冰晶。
衛湛拉住繼續下山。
山中兇險難測,山腳下的軍統領吹響號角,號角聲回山谷,示意眾人立即返回。
兩刻鐘后,金烏躲進厚厚云層,天地間淡青一片,一場大雪驟降,冰凍山路,急于下山的人們踉踉蹌蹌,磕得青一塊紫一塊。
寧雪瀅在第二次摔倒后,被衛湛背上。
看著被置在路旁的筐簍,寧雪瀅即便可惜也沒有提出攜帶上。
遭遇險峻困境,除了命,其余皆是外之。
衛湛的步子很穩,在漸積的雪地上留下兩排腳印。
寧雪瀅在衛湛的背上回眸,有些擔心公爹,還有青岑和青橘兩兄妹。
可滿目的雪白不容他們改變路線前去尋人,偌大的山脈,也無可尋,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先行返回山腳下集合再想對策。
寧雪瀅用雙手捂住衛湛凍紅的耳朵,“冷嗎?”
“還好,降雪不冷。”
風雪織,皚皚連綿,衛湛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
可所帶食不多,他們不能被困山上。
惡劣的天氣,一個人下山都已困難重重,何況是兩人。
寧雪瀅沙啞問道:“若是一會兒尋不到出路,你會丟下我嗎?”
“不會。”衛湛勾的彎向上顛了顛,繼續下山,用行詮釋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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