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星聯議長弗雷澤·莎潘閣下縱橫政壇多年,是頭十足的老狐貍,客觀的說老陸的心眼絕對沒他多。
然而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也休想得到,華族的拳頭足夠大,這比十萬個心眼都管用。
以撒星聯唯一可以依仗的,也不過是他們有能力摧毀指路星。這是魚死網破的選項,雙方都不愿意看到,才讓這場談判為可能。
深刻認知到以撒星聯所的相對弱勢地位,莎潘閣下明智的忽略陸遠臉開大的挑釁,他先是呵斥博爾格神父讓神的仆人滾出艦橋,然后笑瞇瞇的提出了一個雙方都能接的方案:
首先,華族指路星進以撒星聯空域,注意這個詞“進”而不是“侵”,莎潘閣下反復強調,是正義的“自由航行”的現,以撒星聯誓死捍衛自由航行。
然后,以撒和華族同為地球表親脈相連,華族的事就是以撒的事,以撒星聯決定派出一艘星艦加神州的護航行,確保指路星在加爾斯文期間的飛航安全。
最后,以撒星聯愿意與神州華族在技、文化、外、軍事等領域展開切合作。
“以撒與華族,同為地球脈,只要我們守相助,相向而行,必將地球的文明在茫茫宇宙中開枝散葉創造輝煌。”尊敬的莎潘閣下以如此的祈愿作為結束。
尤利西斯號艦橋響起熱烈的掌聲,老陸帶頭鼓掌,真心的佩服,能把服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這位以撒議長相當有水平。
以撒派出一艘星艦加華族護航編隊,巧妙的將神州的單邊行轉變為雙方的軍事合作,同時這一艘星艦還能負責監視和搜集報,可以說面子和里子都有了,雙方都能接。
陸遠鼓掌,代表華族認可護航方案,遠在加爾斯文的莎潘閣下心松了口氣,初步的目的已經達到,他贊和平。之后他說了一番熱洋溢且毫無營養的外辭令,雙方的首談判才算結束。
陸遠和莎潘作為兩族的領袖,這次通訊僅僅是確定一個大致框架,后續各自的外人員還要據這個整框架展開多談判,敲定的實施細節。
以撒星聯將很快派出外團隊,雙方約定一周后在邊境星科爾瓦納同步軌道展開外磋商。在此之前,兩邊的艦隊原地休整,暫由尤利西斯號陪同飛將號護航指路星。
反正這兩條船現在還懟在一起。
通訊關閉之前,議長莎潘的眼神第一次離開陸遠,轉向一直站在亞綸后的沃倫上校。看到沃倫滿臉硝煙但依舊立的姿,他滿意的點點頭切斷通訊。
此間事了,陸遠起告退,亞綸閣下當然不會留他共進午餐。離開的時候,陸遠出人意料的拎走茶幾上的茶壺,好像那是他自己的東西。
費力副急得團團轉,他當然不敢阻止陸遠,只好跟艦長匯報:“閣下,華族搶走了茶壺!”
那可是亞綸先生最心的茶,平時本舍不得拿出來用。
亞綸捂著臉頭痛裂,打仗也就是一時爽,然后會產生堆積如山的善后工作,像極了糟糕的男關系。
“送給他了!”艦長閣下吼道,“我送給他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軍們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反而圍到艦長邊。亞綸抬眼看看自己的下屬,緩緩摘下自己的船長帽,自嘲道:
“諸君,很抱歉,我帶領你們吃了敗仗。”
莉塞爾上校踮起腳,大膽的將船長帽戴回亞綸頭上:“艦長,您可別這麼說,沒有你我們現在已經死了。”
“您是我們的英雄!”沃倫上校帶頭,艦橋上軍們將艦長抬起來歡呼,死里逃生同樣值得歡呼。
和華族實力差距過大,這不是亞綸的錯,反而是亞綸憑借智慧和勇氣,在最危急的時刻抓住華族的弱點,從而保存大家的命。這樣的艦長,是大家認可的領袖。
亞綸·布什奈爾無奈,只能任由下屬們瞎折騰,他的目看向尤利西斯號前甲板依舊招展的五月花旗幟,到的是以撒文明的傳承和榮。
老陸登上天霜號,不過并沒有立刻飛抵機庫,而是在船首像旁停下。他跳出駕駛艙,坐到大鵬的翅膀上,手上拎著還冒著熱氣的茶壺。
“吶,以撒人的紅茶,你嘗個新鮮吧。”
冰冷鐵青的船首像毫無反應,李桃的目直視前方,似乎正等待著下一場激戰。
其實陸遠一直都知道李桃可能并未真的離開,一些怪事縈繞在他周圍,他的紅茶總會無故減。陸遠不清楚李桃究竟于什麼狀態,他也不敢問玄修,如果李桃于某種高等神狀態,他的詢問反而可能打破令李桃徹底消失。
不過顯然,北極天鏡有相關研究,俞正教授知道一些事。在俞正和玄影掌門進行了一番深的理論流之后,玄影掌門最終將那枚無比珍貴的九幽機魂贈送給陸遠。
之后九幽機魂被俞正要走,同時帶走的還有李桃戰死當日留下的斷刀,陳飛好不容易搶回來的,陸遠一直保存在上。
此事發生在兩年前剛剛離開萬州的時候,俞正神神的折騰兩年時間,陸遠也不知道他在干嘛,結果今天會是這麼巨大的驚喜。
九幽機魂如何連接生與死的距離,又如何使李桃顯靈,陸遠并不關心。對于戰士來說,知道戰友就在邊,依舊并肩作戰,已經足夠。陸遠因此心大好,看誰都順眼,這就是他在尤利西斯號艦橋沒有順手弄死一半人的原因。
他想多坐一會,可惜惱人的通訊不斷的亮起,一堆事務正等著他呢。在掛斷十幾次通訊后,陸遠留下茶壺,飛回艦橋。
神州號發來現場會議請求,各部門首腦已經到場,他們已經等了很久。小冰臉不善,因為陸遠連的通訊都敢掛!
神州方面,因為偶遇地球表而格外興,眾所周知,華族喜歡熱鬧,現在得知以撒星聯居然是地球上的親戚,一時間很是激,恨不得立刻展開多方流。可以理解大家的熱,他鄉遇故知麼,不過前提得是“故知”。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天真了!”
看到同僚們清澈的愚蠢,陸遠忽然一盆冷水潑上去,以撒人什麼德行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要不是以撒人老陸也不至于直接開戰。現在是打贏了對方急著認親戚,要是打輸了,可以想象所謂的以撒星聯會是什麼臉。
“天虞的教訓還不夠嗎?”陸遠補了一刀。
果然提到天虞,歡快的氛圍然無存。當初魔淵戰爭剛結束,華族和天虞帝國也是好得如膠似漆,結果被狠狠捅了一刀。神州華族是一個剛剛長起來的文明,跌倒一次有可原,誰還沒個吃虧的時候呢,但如果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只能說明天資不足活該滅亡!
俞正、唐雍、劉暢、邵婷、沈凝、劉堃、九越等各方面負責人尷尬無言,他們確實被“地球表親”這一層關系所迷,就算是親戚又能說明什麼呢,背后捅刀的親戚還嗎?
“以撒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別問我怎麼知道的,總之他們就是一群惡!”
地球時代以撒作惡多端,和華族也有過不惡斗,但那確實是太遙遠的事,遙遠到如今只剩他一人的記憶。陸遠并不打算讓華族背負一筆被忘的債,至在回歸地球站穩腳跟前不打算這麼做。
九越率先開口表態,他從北極天鏡下野之后,繼續老本行為神州在外事務方面的負責人:
“我們相信議長閣下的判斷,那麼是否我們應該回避和以撒星聯的接?”
陸遠盤算片刻,定下調子:
“宇宙這麼大,文明百花齊放,我們要學會和朋友打道,同樣也要學會和惡打道。”
“保持必要的接,他們那里有一些我們興趣的東西。對以撒星聯封鎖玄法技,特別是垂拋航行相關的方面。科技層面可以有一定的流,也可以購買一些特殊資源。按照我對他們的理解,他們會以互派使節為由大量派出報人員,進行刺探、收買、煽、暗殺等行。劉堃那邊勤局支楞起來,該抓抓該殺殺,不要客氣。劉暢你那邊還是抓造艦,我們的艦隊還是太了。”
在華族商量著怎麼對付自己的“地球表親”時,以撒星聯也在做著同樣的事。和華族這邊相比,以撒的議員更多,氣氛也更為微妙。很多議員抑著怒火,只等尤利西斯號艦長亞綸中將結束他的戰總結。
“綜上所述,神州華族科技力量和我們不相上下,幽能力量遠超星聯,以我個人的經驗判斷,如果發戰爭,星聯獲勝的概率不足5%”
結束稱述,艦長室的亞綸隔著屏幕向議員們敬禮。同樣列席會議的頂頭上司馬哈列司令,他也是議員,搶先問道:
“亞綸將軍,憑借一線指揮的經驗,您認為我們的武裝力量,和神州華族差距最大的在哪些方面。這個問題非常重要,關乎到以撒星聯的安全。”
亞綸還沒來得及張,另一側的議席傳來昆亞議員的咆哮:
“夠了馬哈列!夠了!”
昆亞議員和他的同僚主管星聯財政預算,他本人還是星聯儲備委員會主席,統加爾斯文上上下下近千所商業銀行。
他早已夠了以馬哈列為首的星聯軍方貪得無厭的臉,星聯的軍費開支就像一個不斷膨脹的黑,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的吞噬著以撒人的財富。
最離譜的是,在消耗了天量的財富之后,居然打輸了!這一點尤其不能忍。
昆亞閣下率先向馬哈列將軍開炮:
“馬哈列將軍,上一財年星聯武備預算9640億星元,邊境艦隊拿走了其中5440億,我想問問閣下,這麼多錢到底花到了哪里?”
馬哈列將軍干的回答:“邊境艦隊的每一分錢都經過審批,完符合任何一條星聯法律。”
昆亞議員做出恍然大悟的表,然后變魔般拿出一只咖啡杯,向在場所有議員展示:
“尊敬的議員朋友們,請你們猜猜這只由邊境艦隊采購的,經過嚴格審批的,完符合任何一條法律規定的咖啡杯,值多錢?”
一部分議員們面面相覷,但大部分議員帶著看熱鬧的表欣賞昆亞議員的表演,邊境艦隊部腐敗不堪是眾所周知的事,只不過今天他們吃了敗仗,昆亞借題發揮。
“兩萬星元!”昆亞閣下憤怒的將咖啡杯砸碎在議會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馬哈列將軍,我可以送你一百萬咖啡杯,相信你可以拿著這些昂貴的咖啡杯和華族戰到底!”
馬哈列眼皮直跳,但還是很快的做出解釋,盡管他的解釋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尷尬。他說:“諸位議員,這并不是普通的咖啡杯,你們應該知道,艦隊在航行中會產生顛簸,這種咖啡杯經過特殊設計,即使在顛簸的甲板上也不會從桌面掉落,它的設計價格很貴,平攤到每一只咖啡杯中,單價看起來就會很高……”
昆亞議員強行打斷馬哈列的辯解:
“馬哈列!看在上帝的份上,您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誠懇的承認,您和您的那幫混蛋下屬,就是一群貪得無厭的鬣狗和蛀蟲!”
“親的亞綸,我沒說你,你不包括在,你是我們的英雄!”昆亞議員心的將亞綸從蛀蟲的行列剔除,這麼恭維的原因并非他真的認可亞綸是星聯英雄,而是因為他最疼的侄,正是尤利西斯號的通訊,優雅時尚的莉塞爾士。
亞綸尷尬的笑笑,他其實是馬哈列的嫡系。同時“蛀蟲”這個詞功的將馬哈列將軍激怒,他展開了代表邊境艦隊的反擊,他的發言是一邊捶著桌面一邊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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