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監言重了，婢子初宮廷依靠梅珞的照拂，而今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對梅珞算是真心實意，自是用不著別人來謝。

    瞧著這得且識相的言辭，曹掌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指了指手中的蟒袍。

    “商姑娘進去吧！陛下還等著呢！”

    商雪羨朝著屈膝而行，敢準備將腳步邁進去，卻聽後麵又傳來了曹掌監略帶嘶啞的聲音。

    “商姑娘，若是有時間可以做一些紅，陛下最是喜歡意外之喜。”

    “……小婢多謝掌監提點。”

    不管曹掌監這提點來自梅珞的緣故還是靳修的授意，似乎都沒有無視的勇氣，在這詭譎多變的後宮，最怕的就是四樹敵。

    商雪羨很快便給靳修換了紫的蟒服，原本明黃的龍袍則被整整齊齊地掛在屏風一次，見他坐案幾批閱奏折，這才準備躬而退。

    “過來陪朕說會兒話。”

    原本已經邁出腳步的商雪羨就這樣生生將其收了回來，然後搬來一旁的杌凳坐在他的右側。

    隻是剛坐定人便被靳修拉過去摟在懷中，他的鼻尖輕輕著的耳廓，嗅著上清甜的香氣。

    “喜歡龍殿嗎？”

    “……喜歡！”

    在北魏，若是非要讓選擇一個地方居住，那麽龍殿或許是最安全的，否則依照的份怕是都不知道怎麽個死法。

    因此，就算是違心也說得賊順溜。

    “你知道嗎？你越來越像們了！世故、圓、口是心非……”

    “這後宮的人，最終都逃不過這個定律。”

    靳修出好看的指骨挲著白皙的臉龐，聲音聽上去有著說不出的散漫。

    商雪羨眼睜睜瞅著他的手指搭上的脖頸，原本挲的手指忽然變得有些莽，輕也變了鎖扣。

    ——他想要殺了！

    就在商雪羨六神無主時，門口忽然傳來了曹掌監恭謹的聲音：“陛下，榆人求見。”

    “掃興。”

    他一把推開商雪羨，然後徑直朝著龍殿的門前走去，走出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一腳踢在曹掌監的上。

    “給朕跪著！”

    曹掌監懵懵懂懂地跪在殿前，直至靳修擁著人比花的榆人走遠，他還有些傻眼。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商雪羨最近幾日睡得極不安穩，總會夢到有一雙手狠狠掐著自己的脖頸，還不等看清那人的貌相便從夢中驚醒。

    “雪羨姐姐，過些時日宮裏的娘娘和陛下會去皇覺寺上香，你到時候求一張符紙回來戴在上。”

    瞧著這幾日越來越消瘦的臉，梅珞覺得應該是被不幹淨的東西上了，到時候去寺廟掃一掃晦氣。

    “怎麽好端端的要去皇覺寺呢？”

    “不太清楚，據說是東太後夢到了先帝，所以想去皇覺寺上香。”

    北魏的後宮東西兩位太後分權而治，平時看似相安無事，可這後宮的風向卻因為兩宮太後的向而遊移。

    東太後占著嫡，本又出自北魏大族顧家，商雪羨曾經見到的顧元柏便是的侄兒。

    一生沒有生養，唯一抱養的皇太子還在登基之前罹難，可就算如此仍舊為了北魏後宮的常青樹，顧家在北魏的威顯而易見。

    “陛下也去？”

    “陛下原先準備去皇家馬場，聽聞東太後要去皇覺寺，這才讓曹掌監安排了皇覺寺的行程。”

    北魏的皇家馬場和皇覺寺相距不遠，這一來二去也浪費不了多時間。

    “西太後呢？”

    “西太後……不喜歡外出。”

    聽出梅珞話語中的訕訕之意，商雪羨也明白緣何對這位西太後娘娘諱莫如深，實在是這一生幹得事都讓人覺得迷至極。

    北魏這位西太後年輕的時候也是頂頂的大人，那的模樣生生讓在後宮占據了一席之地，並且順利生下靳修。

    隻是老皇帝在位時，癡迷於維持自己的容貌，也熱衷於獻帝王，倒是沒有時間去親自教導自己的兒子。

    等靳修坐上龍椅後，倒是迷迷糊糊地過了兩天清閑的日子，可隨後又幹起了另一件事。

    和東太後打擂臺！

    商雪羨與梅珞的談話暫且不表，居住在泰和宮的東太後端坐在四方桌前，手中的佛珠被得極為明亮。

    “那邊可是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妥帖，青和小姐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子，必然會為您的左膀右臂。”

    “哀家這一輩子未能生下一男半，臨了還要依靠家族才能茍且，這次定然要讓顧家的兒生下皇嗣。”

    “娘娘，萬事不可強求，如今的陛下……”餘嬤嬤後麵的話並未宣之於口，可知道自家主子聽得分明，“憑著顧家的功績，就算沒有皇室亦能延綿不斷。”

    “你不懂，陛下的心太大了，若是沒有一個維係皇室和顧家的紐帶，哀家難以心安。”

    “或許，當初哀家就不應該做主讓青薇給靳煜做側妃，白白耽誤了的一生。”

    “先他太子也是極好的人，又對青薇小姐深一片，隻是命運對他們太過殘忍。”

    “阿秀，當初靳修準備以王妃之禮迎娶啊！事若是了，就是實打實的元後。”

    東太後一直想要將最好的留給顧家，可顧青薇的帝後命運卻因為的執拗而白白失去，如今更是喪失了自由被幽在青薇宮難見天日。

    “哀家之所以選中青禾這丫頭，就是因為長得和青薇頗為相似。”

    皇覺寺之行被安排了日程後，後宮諸妃們往泰和宮跑得更為勤快了，此次不僅僅去皇覺寺上香，更是在皇家別莊小住幾日，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倒不是們沒有見過皇家馬場，而是不想錯過和靳修朝夕相對的機會。

    靳修這邊僅僅指了蘭妃和榆人隨駕前往，其他人自然將主意打到了東太後上。

    臨行之時，商雪羨瞧著花枝招展的妃嬪們，默默地抬眸看了一眼被簇擁在中間的東宮太後。

    雖然已經快趕上花甲之齡，可因為保養的不錯，上倒是沒有多老態，反而瞧上去分外的神。

    是第一次見這位執掌半個後宮生殺予奪的厲害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高不可攀，生人勿進。

    豈料，小心翼翼地輕瞥還是被東太後捕捉了去，隻見笑著朝自己招手。

    “這位就是商家那個丫頭吧！過來讓哀家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