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仰頭著漫天煙花。

見過無數煙花，這次的煙花最致最奇特，也最。

浪漫煙花中，祁夢清秀的小臉，不時落下五彩斑斕的斑。

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形細長筆直，鬢發漆黑濃，漂亮的丹眼清冷神，朱紅的微微抿著，有種而不自知的憨。

宛若他在外公的藏室中看到的古畫中的。

原來他的審在年時便已定格。

所以滿是金發碧眼的白人人中，他不曾有過心的覺。

初見祁夢卻了。

他永遠忘不了，在奧運會賽場上，一雙細長的疾飛如豹，沖向終點。

跑了第一，破了世界紀錄，卻面不改氣不，淡定悠閑又孤傲，睥睨著一群來自各國的頂尖選手。

單單薄薄的，仿佛蓄著巨大的能量。

靳睿牽起祁夢的手，“你厲害，會變煙花。”

祁夢道：“小小煙花算什麼？我還會易容，你想見誰，我能易容誰。”

靳睿忍不住笑，“這麼說，我以后娶了你，相當于娶一群人？”

祁夢認真地想了想，“不行，只能娶我一個。”

靳睿啼笑皆非，真的，好像聽不懂玩笑話。

空中的煙花紛紛散盡，卻沒有紙屑，像泡沫一樣漸漸消失。

祁夢又從包中出一個小籠子，“螢火蟲見過嗎？”

靳睿很小的時候和爺爺在島城見過，長大后就沒見過了，問：“你連螢火蟲也會變？”

“差不多。”

祁夢打開籠子，一群螢火蟲呼啦啦飛出來，小小的子在空中輕盈起舞，綠幽幽的瑩在夜中神妙，仿佛每只蟲子后面墜著個綠燈泡。

這不是祁夢變的，是捉的。

上次去厲爵鄉下的山莊報仇，返程路上，下車去野地里捉的，捉了兩袋。

一袋裝籠送給母親玩，一籠放給靳睿看。

不知靳睿哪天想看，就一直裝在包里養著，備用。

覺得像他們這種養尊優，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千金和公子哥兒，肯定喜歡這種野生玩意兒。

靳睿垂下眼簾著的包，“你的包里還能變出什麼？”

祁夢拍拍自己背上的小包，“還能變出煙霧彈、暗和各種易容工。”

靳睿覺得跟他平時見的孩子截然不同。

見慣了商業社會致時髦的，祁夢像個野生姑娘，大膽、無畏、神，有時候又含蓄、害，還著點不加修飾的古典。

不知不覺，夜漸深。

靳睿牽著祁夢的手，“走吧，送你找你爸媽。”

“好。”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難以忘記的浪漫夜晚。”

祁夢道：“謝謝你。”

謝謝他帶來這麼高的地方賞月，送款腕表，用法語向表白，還夸，帶去見他舅舅。

二人乘專用電梯下樓。

上車。

司機發車子，朝祁夢和燕歸住的酒店開去。

抵達酒店的時候，已將近十二點。

靳睿送祁夢進酒店。

二人在大廳惜別。

靳睿離開后，祁夢站在酒店大廳里，隔著玻璃大門，目送他坐進車里，這才轉朝電梯廳走去。

“喂！林夕！”

一道年輕的聲音傳過來。

祁夢順著聲音看過去。

見祁揚從大廳一側的休閑區里走出來，手里抱著一束包扎致的藍鳶尾花。

他朝跑過來，把花遞給，“好不容易才查到你住這里，等了你一晚上了。你和那個酸不溜秋的男人，去干嘛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祁夢沒接花，冷著臉道：“他是香的，不酸，再說他酸，我給你一針。”

祁揚連忙說：“好，不酸不酸！”

他上下打量，“他有沒有欺負你？”

祁夢長眉微擰，眼里出些許不耐煩，“找我有什麼事？”

“昏迷的保鏢們醒過來了，發燒的也退燒了，我舅舅送醫院接骨去了。”

祁夢嗯一聲，“這麼晚找我，是想讓我給你舅舅再斷幾截骨頭嗎？”

祁揚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答應過你，要替我舅舅彌補，替他贖罪。”

祁夢冷笑道：“真想贖罪，就讓他去死。”

這丫頭太絕了！

祁揚額頭開始冒冷汗，“留他一條命吧，我替他彌補。”

他從肩上取下包，掏出一張支票，遞給祁夢，“這張支票是補償之一，你帶著份證，工作日拿去銀行兌。”

祁夢掃了眼數額，五百萬，了點。

不足以彌補他們一家三口長達十四年的損失。

連重傷那兩年住院治傷吃藥的錢都不夠。

祁夢起眼皮斜了他一眼，“這麼點兒錢，打發花子呢？”

祁揚抬手了額頭的冷汗，“這是我的錢，我從我爸媽給的生活費里省出來的。”

祁夢角微，“你攢著吧，我該上樓去睡覺了。”

抬腳就往前走。

祁揚攔住，看了眼腕上的表，“我等了你兩個小時，這才不到兩分鐘。”

祁夢停下腳步盯著他，“真想贖罪，就讓厲爵把全部家產捐了，拿這麼點錢來埋汰誰？”

祁揚小聲嘀咕：“捐出去的錢還不知會到誰手里，與其便宜那些蛀蟲，不如把錢給你。”

他抓起的手，將支票塞到手里，“這錢你先拿著，回頭我再向我舅舅要，他有的是錢。”

祁夢這次沒拒絕。

這是厲爵欠的。

著支票往前走。

祁揚沖的背影喊：“小夕，我明天還會來找你。你喜歡什麼？我給你帶。”

祁夢頭也不回地說：“喜歡你舅舅去死，明天帶他的頭過來。”

祁揚腦門發脹，額角的筋一跳一跳的。

果然是酷酷的孩子，多麼與眾不同，一點兒都不圣母心。

讓人又又怕。

進了電梯，祁夢將支票塞進包里。

來到酒店房間，刷卡進門。

父母親沒睡，坐在沙發上，像是在等。

燕歸不聲地上下打量著祁夢，見衫整齊，臉上也沒有異樣的神，這才稍稍心安。

林玥往旁邊挪了挪，示意坐到他們中間。

祁夢將包放下，換了拖鞋，走到二人中間坐下。

對林玥說：“媽，我要學法文，明天開始你教我。”

林玥臉上出驚喜的神，“小夕，你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