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熱水響鍋邊，趙有財著細麻繩，將熊膽送至熱水中，輕輕蘸了一下。

這趟上山是爲打虎，趙有財沒準備裝熊膽的東西。

在山上的時候，他簡單地用布條系熊膽，用布包熊膽。

回到食堂後，趙有財找細麻繩將熊膽重新系了。然後讓丁慶斌燒水，他把熊膽理一下。

理完，趙有財把熊膽暫時掛在涼，悄悄告訴韓大春等人幫他看著。

畢竟這後廚裡不全是他徒弟，還有些幫工的婦呢。

收拾完，趙有財從後廚出來，去往醫務室看那傷的三人。

趙有財到醫務室時，不但李春明在這兒，生產場長劉仁山也在。

沒辦法，周春明不在，閻書剛不在，生產場長只能暫時頂上，來問傷員了。

趙有財進來時，李春明正在和劉仁山抱怨。

“劉場長。”李春明道：“你們場子人都哪兒去了？周書記不在，閻場長不在，車隊隊長還不在！”

來了四個人，傷了仨，老虎還沒打著。

李春明著急回城，但車隊那邊沒人又沒車。

“李科長，彆著急。”劉仁山安李春明道：“我讓調度給你要火車線了，完了安排斯嘎送你們回去。”

這年頭，要想臨時跑趟斯嘎，得讓調度調配，避開其它的火車的運行時間纔可以。

但臨時調配，就得等。

看到趙有財進來，李春明態度立馬好了不，很客氣地打招呼，道：“趙師傅。”

“趙師傅。”三個傷員也紛紛和趙有財打招呼。

趙有財微微擡手，向四人簡單致意，然後問劉仁山道：“劉哥，周書記他們都幹啥去了？”

“你不知道啊，有財？”劉仁山問完這句，纔想起來昨天趙有財昨天跟那四人進山未歸，當即笑道：“有財，這回你家可臉了。”

“嗯？”趙有財一怔，就見劉仁山向他走兩步，來到他前，連比劃帶說道：“你家趙軍給那個大爪子抓住了，今天他們給那大爪子送到林業局，完了林業局那頭安排電視臺採訪。”

劉仁山的話，驚呆了趙有財，驚呆了李春明四人。

又抓個大爪子？

還採訪？

趙有財咔吧著小眼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覺。

李春明一屁坐到了秦竹鬆旁。

“哎呀！”躺在病牀上的秦竹鬆，用力一推李春明道：“你坐我點滴管子上了。”

“劉場長。”李春明對劉仁山說：“麻煩你再跟調度說說，讓他們抓給我們安排。”

李春明覺自己沒臉在這林場待了。

上次來打虎，在山裡轉悠好幾天，結果那過境虎被趙軍給崩了。

這次又來打虎，又在山裡轉悠好幾天，結果老虎沒打到，自己這個四人小隊險些全軍覆沒。

反觀人家趙軍，不但抓了個虎，還要上電視！

就在這時，一人闖進衛生所，趙有財一看，竟是李大勇。

“劉哥！”李大勇向趙有財點了下頭，然後他喊劉仁山，道：“安排好了，斯嘎五分鐘之後來。”

“咋這麼趕呢？”劉仁山眉頭皺起，秦竹鬆三人的點滴沒打完呢，那邊就著急要走了。

“這還是搶的線呢。”李大勇道：“十分鐘以後不走，就得明天了。”

“走，我們走！”李春明斬釘截鐵地起，對劉仁山道：“劉場長，我們現在就走。”

聽李春明如此說，秦竹鬆三人紛紛掙扎著起。

如此匆忙，連找人幫忙擡傷員都來不及，好在三人還能行。

李大勇通知完消息，他那邊還需要打電話調度，於是急匆匆地走了。

趙有財、劉仁山、李春明三人，各幫一個傷員舉著點滴瓶，就那麼出了林場。

“趙師傅，我們走啦！”上車後，李春明、秦竹鬆、趙繼和張冬至紛紛和趙有財道別。

“走吧，走吧。”趙有財說著客套話：“回去好好養傷，等養好了，有工夫過來哈！”

“趙師傅，我們再也不來了。”李春明嘆了口氣，道：“你要啥時候進城，你給我們捎個信，完了我們請你喝酒！”

“哎！”趙有財向四人揮手，目送斯嘎離站而走。

送走了李春明四人，劉仁山急匆匆地往回走。

最近大鬧永安的兩隻虎，一隻被趙軍擒獲，一隻被趙有財驅逐出境，永安林區即將完全恢復生產。

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需要他理呢。

劉仁山走後，趙有財一個人走進林場大門，他滿懷心事地走到林場商店。

他沒有煙了！

“呀，有財。”曹金旺看到趙有財進來，熱地打了聲招呼，道：“你拿點兒啥呀？”

“拿煙！”趙有財說著，從兜裡掏出錢來。

自從趙有財將賣豹子皮的錢上繳歸公以後，王蘭給了他一千塊錢的獎勵。

從那以後，王蘭也就不在錢上難爲趙有財了。

所以趙有財有錢，他一掏兜，拿出一把錢來。

雖然有零有整，但七八十塊也是有的。

“石林多錢吶？”趙有財這一問，給曹金旺問笑了，他道：“五塊錢唄，有財，到哪兒不都這個價麼？”

趙有財打開手裡的錢，著一張五元紙幣的邊，但他想了想，卻將這五塊的翻了過去。

下一張是兩元的紙幣，也翻過去，一直翻到五的紙幣，趙有財纔將其出來，拍在櫃檯上道：“給我拿盒葡萄。”

葡萄煙，一盒是兩五，條拿的話是兩塊四。

這煙，纔是場領導的口糧煙，周春明、劉仁山他們平時都這個。

曹金旺接錢、找錢，遞上一盒葡萄煙。

趙有財接過煙，當即就拆包，出一顆遞向曹金旺。

“不來，不來。”曹金旺擺手，笑道：“我剛完。”

聽他這麼說，趙有財回手把煙塞進自己裡，點著了吸上一口。

“咳！咳！”這一口煙，給趙有財嗆著了。

菸這個事，完全符合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慣了好煙，再次煙，就跟楊樹葉子一樣。

趙有財拿下裡的煙，用大拇指、食指將煙掐滅，隨即把掐滅的煙回了煙盒裡。

商店裡，包括曹金旺在的四個售貨員看著這一幕，都覺莫名其妙。

趙有財把煙盒放進兜裡，接著出錢來，直接出五塊錢，道：“給我盒石林。”

曹金旺角一扯，從櫃檯裡拿出盒石林給了趙有財。

趙有財拆開煙包，拿顆石林塞進裡，點著了深吸一口，頓時小眼睛一亮。

就是這個味！

趙有財心滿意足地走了，他剛出商店的門，就有售貨員湊到曹金旺旁。

這售貨員往窗外看了一眼，見趙有財走向遠，纔對曹金旺說：“曹叔，你瞅這B讓他裝的！”

“哎呀！”曹金旺一抹搭眼睛，道：“誰讓人家兒子NB了？我兒子要NB，我比他還裝呢！”

趙有財一路著石林走向一食堂，著好煙，趙有財心思活絡起來。

“我咋能上嶺南呢？”趙有財心想：“我家那娘們兒不能讓啊！”

胡思想的趙有財進了食堂，自己坐在大堂裡菸。

他就這麼一直坐到下班，直到下班鈴聲響起，趙有財才緩緩起。

“師傅！”韓大名拿個小布袋從屋裡出來，到趙有財面前，問道：“這膽，我拿回去了。”

先頭師徒倆商量好了，這膽由韓大名拿回家去，幫趙有財把這熊膽乾，然後存放在韓大名家。

“拉倒吧。”趙有財一手接過布袋，一手解棉襖扣，道：“我自己拿回去吧。”

……

坐上小火車，一路回家。

今天他們一起的還是四個人，只不過李寶玉、林祥順換了李如海和李大智。

小火車在永安屯外靠站，四人快步往家走。

越靠近家，趙有財心裡越覺沒底。

忽然，李大勇喊了聲“趙哥”。

趙有財循聲去，看到了屯長趙國峰。

趙國峰笑著和李家三人打過招呼，然後招呼趙有財說：“有財，你等會兒走，我跟你說點事兒。”

聽趙國峰這話，趙有財對李大勇道：“大勇，你們先回去吧。”

李大勇三人走後，趙有財和趙國峰走在一起。

這時，就聽趙國峰道：“有煙沒有，給我拿一顆。”

“你啥的？”趙有財從兜裡拿出兩盒煙，一盒葡萄，一盒石林。

“石林唄！”趙國峰一把將煙盒奪了過去，道：“有好的，誰孬的？”

在出顆煙塞進裡後，趙國峰接著竟把那盒石林煙揣進了自己兜。

趙有財見狀，白了趙國峰一眼，他們倆關係相當不錯了，趙有財知道趙國峰不是佔便宜的人。

於是，趙有財大手一揮，道：“行啊，你樂，你拿去吧。”

“哎呦！”趙國峰一下笑了，他把煙盒從兜裡拿出來，塞還給趙有財，道：“行啊，大方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國峰稍微有個停頓，然後道：“趙二咚！”

“嗯？”趙有財一怔，詫異地看向趙國峰道：“誰跟你說啥了？”

“呵呵……”趙國峰呵呵一笑，用肩膀撞了趙有財一下，道：“那天有人往屯部打電話，說要找趙二咚去打虎。”

“啥前兒的事啊！”趙有財一把抓住趙國峰手腕，他那掂大勺的手可有勁了，抓的趙國峰“哎呦”一聲。

“你幹啥呀？”趙國峰沒好氣地道：“你要咬我呀？”

差一千字，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