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十一點半才在臨海城降落。

    十一在吃完飛機餐後就睡著了，到這會也沒醒。

    他現在長大長高了不，秦蔓是抱不太的，宴景禹一把撈起他，讓他頭趴在自己肩膀上，下了飛機，四人就去拿了行李箱，然後打了兩輛車直奔酒店。

    一到酒店，十一就醒了，自己在房間裏玩著。

    南焉翻開行李箱，把幾人的睡拿出來，正好宋允兒打來了電話，問他們吃什麽。

    這個點酒店的餐廳已經結束營業了，隻能靠點外賣了。

    南焉問了下宴景禹和十一的意見，然後就和宋允兒說，“現在也不早了，隨便吃點墊肚子就行，你看你們想吃什麽，我們都行。”

    宋允兒和宴景珩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應下後，就掛了電話。

    南焉把十一的睡塞到宴景禹懷裏，“你去給他洗澡。洗完差不多就能出來吃東西了。”

    臨海城這邊的冬天平均氣溫都在二十四五度左右，並不冷，很清爽涼快的。

    這個氣溫南焉很喜歡，父子倆去了浴室後，就推開落地窗，走到臺上，靜靜看著前方那片被月照得波粼粼的海麵，映著青帷幕上銀月和數不清的繁星。

    微微的海邊夜風拂過來，浸著幾分涼意，卻很適宜舒服。

    海邊的線很暗，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是能看出有不人在沙灘上月浴，海邊也有不戲水的。

    剛剛還覺得屋子裏有點熱，上還穿著從星城那邊過來的，褪去了羽絨服，在這二十幾度的屋子裏，還是顯得過厚了。

    現在吹著這清爽的海風，倒是剛剛合適。

    十多分鍾後，宴景禹抱著十一出來，給他腦袋上圍了一條兒浴巾。

    南焉很挑剔，覺得酒店的巾和浴巾就算洗過了，也是別人用過的，不衛生，所以都是從家裏帶浴巾和圍巾過來。

    他們三個人一共有兩個大箱子，其中一個就是被裝了些日用品，另外一箱是服。

    套房很大，一個客廳和餐廳，還有個開放式的廚房，廚房裏有基本廚房用，還有個小型冰箱，另一個是個大臥室，裏麵有個獨立衛生間，客廳裏頭也有個洗手間。

    宴景禹梭巡了一圈，發現落地窗的門是開著的，他把十一放在沙發上坐著，把電視打開，讓他自己調畫片看，自己則走到臺。

    見正趴在圍欄上，下在手背上，很平靜的著前方的海麵。

    “在看海？”

    他從後麵環抱住他，微微彎腰，吻了下的脖子，啞著嗓子問。

    南焉一頓，任由他抱著，笑著道，“嗯，腦海裏沒有記憶，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看海，就當是第一次了。原來大海……真的一無垠，海中月，也那麽波粼粼。”

    “嗯，看過的。”

    南焉側頭，“那是我一個人還是和別人……”

    宴景禹搖搖頭，“和我，我們一起。”

    隻不過來的不是臨海城，那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八個月，老太太去世沒多久，南焉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窗簾拉著，不進半分亮。

    飯也不怎麽吃，過得如同行走般。

    說不上是心疼還是怎麽，但就是看不下去，便推掉公司的事，拎著去了祈海市散心，那也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且唯一的一次，拋開所有工作，連著一個星期連工作上的電話都沒有接，就專心致誌的陪著。

    因為他的陪伴，南焉當時的緒確實要好多了，但就是不能放任一個人待著。

    一個人待著就容易胡思想，甚至會在不知不覺中哭出來。

    老太太的離去，讓徹底失去了所有生活下去的力和希。

    關在房間的那幾天，時常會冒出一個要不幹脆隨老太太一塊去了算了吧。

    可每次剪刀要劃過手腕的大脈管時，腦海裏總會想起老太太臨走前對說的話，“焉焉，答應，好好活下去，你的攝影展，一定會功的，會在天上陪你一起看的。我們南家對不起你，沒讓你多溫暖，反倒給你造了不的傷害，結果到頭來，還讓你擔下這麽重的擔子，你媽……就要辛苦你了，若是以後有一天，你不想管了，那就別管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好，支持你。”

    這些花，讓遲遲下不去手，那場攝影展就了活下去的希了。

    再後來，那場攝影展失敗，讓把所有的希和溫暖都寄托在了為了不拖累而選擇自殺，還失敗的陶靜雲上。

    那是那個時間段，撐了許久，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最後一道微亮的。

    雖然，那道最終還是滅了。

    “來的也是臨海？”南焉好奇問。

    宴景禹摟著力道收，輕輕搖頭，一手住的下頜，低頭吻住的，用力吮吸了幾下，才啞著嗓音說，“是祈海，下次我帶你故地重遊。”

    南焉笑了下，特意往屋子裏看了眼，“不帶十一的那種？”

    “好。”

    他欣然應下，又忍不住輕啄了下的，“兒子要是聽見了，估計又要吐槽我們兩了。”

    南焉揚眉，“沒關係，我已經被他吐槽習慣了。”

    “海啊，真的是個很神奇又令人向往的存在。”

    可能是以前被海治愈過，所以這會一看到海，就莫名覺得治愈和心安。

    宴景禹包括自己不知道的是，19歲那年，憑借打暑假工攢了一筆錢，帶著老太太也去過海邊，去的就是祈海。

    在那邊玩了三四天，老太太很喜歡大海，那三四天老太太玩得特別開心。

    晚上祖孫倆牽著手走在海邊時，老太太說，“囡囡，希你啊，一輩子都順順遂遂，平平安安，以後找到一個真的你，你自己也的人，圓滿的度過一生，也希那個人能治愈年給你帶來的影和痛苦。”

    “一直覺得對不起你的，你那麽好，來到我們南家，治愈我們一家人，但到頭來，你媽卻那樣對你……也是沒用，給不了你想要……”

    那時候的南焉早就紅了眼眶，在聽到說到後麵時，早就泣不聲了。

    陶靜雲待的種種，那樣的年紀，又怎麽會覺得不委屈不難過，又怎麽會不父母，以及家庭的溫暖呢。

    太委屈，太傷心，又太在意親了。

    老太太很會和說這些事，也是怕難過，那天可能就是看到大海，有而發。

    那時候的老太太其實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越來越差了，覺得自己能陪著的時間越來越了，即便後來南焉說以後會再帶來看海，可老太太知道，那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但其實沒有憾，但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南焉。

    哽咽著說，“沒有，沒有的事……，你對我很好，特別好，爸和州州也對我很好……”

    除了陶靜雲。

    甚至到了最後陶靜雲死了，也沒搞懂，為什麽當年陶靜雲會那麽討厭自己，這麽不肯承認自己。

    到現在，失憶了，自然也無法梭巡那些過往的痕跡了。

    就像是，以前盡痛苦和絕的南焉死在了那場車禍裏，而如今的，已經獲得了新生，不會再被過往那些讓窒息的記憶困住了。

    南焉著海麵的盡頭，不知為何心頭有點泛酸。

    張了張，呢喃道，“宴景禹。”

    “嗯？”

    “你我嗎？”

    宴景禹愣了下，神有些恍惚的看著。

    從他們在一起開始，南焉就從來沒有這樣問過他，甚至是一句喜歡都不曾問過。

    以前他們的關係很複雜，他理解，再後來重逢後，對他的態度總是冷冰冰的，甚至是拒絕的，即便兩人和好後，也是若即若離的。

    好似有沒有他都可以，有他，邊隻不過是多一個人，沒有他，也可以帶著十一過得很好，或者自己過得很好。

    南焉在問出這個問題時，也明顯愣了下，隨後覺得這個問題好腦殘好弱智。

    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在問這種事，覺有點……

    這個念頭剛起，脖頸上又落下一個綿又輕盈的吻，宴景禹很快就抬起了頭，沉沉的眼眸裏蘊藏著無限深和溫，似是下一秒就要將吞噬一般。“怪我，我應該早點和你說我有多你的，南焉，我是真的很你。”

    低沉的嗓音伴隨著輕盈潤的海風一起吹拂進的耳廓之中。

    的。

    這個回答好像是在預料之中，從他過往看的眼神，以及對種種心和疼惜來看，就不難看出來的。

    角勾起笑，回，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將送了過去。

    也沒回應他的表白，隻用行回應了他。

    宴景禹又愣了下，隨即和的垂下的眼眸，扣住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長舌肆意在口腔中攪，留下專屬自己的氣息。

    而那份深在眼底化開，四蔓延，在這舒適的海風中，皎潔的夜下，徒增了幾分曖昧。

    “媽咪，你電話響了哦。”

    十一穿著自己的可拖鞋，頭上的浴巾並沒有拿開，小手裏還拿著南焉的手機。

    看到他們吻在一起，十一睜大眼睛，立馬用浴巾擋住了眼睛，還練的側過，“爸爸，媽咪，你們臉。”

    南焉和宴景禹都愣了下，吻分離，紛紛轉頭看向門裏的十一，他還舉著的手機，手機裏是微信的語音電話。

    輕笑一聲，將宴景禹推開，走過去拿過手機，發現是宋允兒打來的。

    估是外賣來了，讓他們過去吃的。

    接起，和猜的一樣，說了兩句後就掛了電話，然後了十一的小腦袋，聲說，“謝謝我家十一寶貝幫媽咪拿手機啦，走，把那個襯衫外套穿上，我們去你宋姨姨那裏吃飯。”

    “好的。”

    聽到有吃的，十一快速把浴巾放回沙發上，將電視關掉，又套上南焉提前給他找好的灰的襯衫外套，然後牽著南焉的手朝門口走去。

    見宴景禹還站在臺上不，連忙招了招手，“爸爸，過去吃飯啦，你怎麽還不呀？”

    宴景禹傷腦筋的了眉心，眼底的渾濁和心底的躁，吹了好一會的風才緩過勁來。

    他突然開始反省，讓他請假和他們出來玩，好像並不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雖然是兒園，但好歹也是學業，不能荒廢了是吧？

    但這會說啥都晚了，人都已經到了臨海城了，又不能把他送回去，

    南焉也不會同意的，十一他自個也會哭鬧然後說他的。

    好不容易緩過心底那勁，他才邁步子，走到隔壁房。

    他到的時候，他們四個已經在餐桌上坐著吃起來了。

    宋允兒也沒點多東西，一是需要材管理，在食上不能太放肆了，尤其是現在深夜，所以就點了個蔬菜沙拉。

    看著他們大魚大的吃著，宋允兒就端著自己那盒蔬菜沙拉索然無味的啃著。

    宴景珩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夾了一塊牛到邊，“把那個放下，吃這個。”

    “不要，你知道這些東西加起來有多大的熱量嗎？我不吃不喝都減不下這些熱鬧。”宋允兒果斷拒絕。

    宴景珩擰眉，瞥了眼上，想說什麽，又礙於南焉和宴景禹在場，隻能不滿道，“都瘦什麽樣了，還減，一骨頭有什麽好看的。”

    宋允兒輕飄飄的覷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在這個事上起爭端。

    而且，這次來臨海可是來旅遊放鬆的。

    演員的自要求本來就是苛刻的，更別說是演員了，隻有瘦才能更上鏡，才會拍出該有的質。

    作為演員，對這份工作還是有著一份敬業神在的。

    南焉笑了笑，也沒說什麽，等吃好東西後，一家三口就返回自己的套間。

    宴景禹牽著十一去刷牙了，而抱著睡去了房間的浴室。

    等出來時，宴景禹正在給十一講睡前故事，而十一的眼皮子有點沉，要睡不睡的樣子，還糯嘰嘰的和說，“媽咪，晚安。”

    “嗯，寶貝晚安，好夢。”

    心滿意足的聽到的聲音，十一笑了下，才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