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景禹一整天的時間都在病房,陪在南焉的邊寸步不離。
包括什麽事都是親力親為的,護工此時倒說不上是擺設,但完全像個跑的。
第一次被他喂粥的時候,南焉覺得還不自然的。
要不是自己手現在使不上力氣,不然就自己吃了,忍了一會,便提議想換個人來喂。
宴景禹也沒有強求,到南焉對他依舊有一疏離,他便把護工阿姨來了。
傍晚時,閔慧就帶著十一過來了,手裏還拎著三份食盒和保溫桶。
都是給他們一家三口帶來的。
“媽咪。”
十一興地跑進來,看還是醒著的,立馬笑瞇瞇了起來,“你沒有睡覺。”
南焉卻聽懂了他這句話,淺淺地笑了笑,“我們昨天拉過鉤,自然是不能騙你的。今天上學怎麽樣?學到了什麽?”
“學到了很多很多。”
十一脆生生的說道,又看向宴景禹,喊道,“爸爸,你可算回來了。”
宴景禹笑著將他抱起來,手了他有些嬰兒的臉頰,“嗯,還能看得到我啊?我還以為你看到你媽咪就把爸爸忘了呢?臭小子。”
“才沒有,爸爸和媽咪都是十一最的人,十一不會忘記的。”
十一噘反駁,說著小臉還耷拉了下來,“可是……媽咪不記得十一了。”
南焉和宴景禹一頓,氣氛中突然生出幾分尷尬來。
宴景禹卻笑了笑,了他的小腦袋,“那你看,今天你媽咪記不記得你?”
十一眨了下眼睛,隨即笑開了,“記得。”
“這不就好了嗎?”宴景禹抱著他坐在床沿邊的椅子上,“行了,現在爸爸和媽咪都在,你先和我們說說,你今天在兒園都學到了什麽?又和哪些小朋友一起玩了?”
十一說得很起勁,小喋喋不休的,什麽事都說得特別詳細。
就連在兒園裏吃了什麽東西,哪些東西好吃,都說得一清二楚的。
南焉在旁邊聽著都忍不住發笑。
閔慧端來一個餐桌,笑道,“好了,說了那麽多,趕歇一歇,喝點水,你媽媽都該聽累了。”
“該吃飯了,你現在每天都隻能喝這些清淡的流食粥,所以一天得食多餐,不然容易。”
又將先前提進來的保溫桶打開,上麵擺了好幾樣菜,和一份湯。
還有一桶最不起眼看著都十分寡淡的白粥。
閔慧歉意道,“抱歉啊,焉焉,我也不是故意想拿這些菜到你麵前,讓你饞的,我是想著,你們一家三口,如今好不容易團圓了,應該和和一起吃頓飯。”
“昨天晚上十一睡覺前就在說,今天放學回來要和媽媽一塊吃飯,正好景禹也回來了。”
除了昨天那個擁抱和晚安,這也是十一這一年以來最期待的事。
他隻是一個孩子,隻知道自己好久沒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了。
南焉知道十一的想法,也打心底憐這個孩子,而且畢竟還是自己的兒子呢。
看了眼那幾樣菜,笑了笑,“沒關係,我不饞,白粥好的。”
宴景禹給倒了一碗白粥。
十一這邊看到宴景禹要喂南焉,也沒著急筷子,而是看向閔慧,“,你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閔慧笑道,“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吃過了嗎?你們吃就好了,我在外麵等你,要乖乖的哦,不能調皮知道嗎?”
說完,便出去了,將時間留給了他們一家三口。
十一從小就被南焉教得很有規矩。
宴景禹知道,大人沒有筷子之前,他是不會吃的。
在喂南焉之前,率先用筷子夾了一塊香芹放裏,對十一道,“吃吧。”
南焉將這個細節看在眼裏,對這孩子又添了幾分喜歡在心頭。
白粥依舊沒什麽味道,跟喝涼白開的區別在於,裏麵摻了米。
這玩意也的確不頂。
中午吃過後,下午三點多就了,所以吃了一頓,這會也的確是了。
南焉看宴景禹還要親力親為,也沒再多說什麽,中午和下午那頓,就是他喂的。
人家都是能生巧,這是能生習慣了。
吃了幾口後,南焉覺得這勺子太麻煩了,便道,“別用勺子了,直接喝吧。”
反正跟喝水一樣。
而且宴景禹這樣喂,自己也顧不上吃。
宴景禹雖然有點異議,但也沒開口,還是聽的,將碗送到邊,慢慢喂。
喝了一碗後,他問,“還喝嗎?”
南焉搖頭,“不喝了。”
要不是,是真不願意喝這個東西。
瞥了眼桌案上的菜,抿抿。
努力在心裏告訴自己,不饞,不饞,真的不饞。
這些重油鹽的東西,脆弱的腸胃不得。
“你吃吧。”對宴景禹道。
宴景禹睨著,拉過的手,“等你後麵好些了,就能慢慢進這些東西,到時候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正在飯的十一抬起頭,覺得媽咪好可憐,隻能喝那個沒味道的白粥。
在家裏時,閔慧裝白粥時,他當時還因為好奇去嚐了一口。
不好吃。
可說媽咪現在隻能吃這個。
思及此,他說道,“媽咪,以後十一長大後也會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聽著這父子倆的‘畫大餅’,南焉笑了,應下十一的話,“好啊,那十一現在就要努力讀書了,以後找個好工作掙大錢給媽咪買好吃的。”
宴景禹挑眉,戲謔道,“十一現在的價可不低,況且,你讓宴家的小太子爺長大後出去找工作?”
哦。
差點忘了,宴家是南洋首富。
有錢得很呢。
這小太子爺的價自然不容小覷了。
忽然不得不慨一下自己,真厲害啊。
連首富家的掌門人都能拿下,還生下個小太子爺。
他家是真的有‘皇位’可以繼承。
宴景禹這麽有錢,按理說接的都是上流社會層麵的人,那是不是說明,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可醒來這麽久了,就是沒有看見自己家裏人來見自己啊。
又是為什麽呢?
而他們好像也沒有和自己提起過。
“宴……”
試著喊他的名字。
宴景禹抬頭看,笑道,“景禹。”
“宴景禹。”
“嗯,我在。”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好,你問。”宴景禹顯得很有耐心。
“我沒有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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