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家開門了，張舉出來見到王出海笑道：“回頭一起喝酒？”

王出海點頭，“好說，且等明日我回來。”

進了家，妻子梁氏正在做飯，煙熏火燎的道：“夫君看看孩子們，飯菜馬上好。”

屋裡，十三歲的王大郎正帶著兩個弟弟玩耍，鬧騰不休。

“都老實點！”

王出海把軍中的那一套拿出來，頓時就唬住了三個孩子。

吃完飯，梁氏說弄些酒菜去賣給商隊，被王出海拒絕了。

“今日還想賄賂校尉，這等商人不可接近。”

……

夜深。

臺城中很是安靜。

因爲這裡靠近突厥的勢力範圍，所以夜間值守的人不。

“那是什麼？”

一個軍士眼睛問道。

坐在城頭的老卒閉眼。

頓時周圍的聲音都收進了耳中。

“咦！”

老卒說道：“窸窸窣窣的，來一個火把。”

軍士拿了一個火把給老卒，“這是要作甚？”

老卒拎著火把，力往城外一扔。

火把在空中翻滾著，火星不斷飛濺。

老卒和周圍的幾個軍士瞪大了眼睛看著。

百餘步開外的地方看著不對勁。

火把最終落地。

一隻腳踩在了上面。

一雙雙眸子盯住了城頭。

烏一片都是人啊！

“敵襲！”

“敲鐘！”

鐺鐺鐺！

鐘聲敲響。

作爲邊塞城池，臺城中自有一套戒備方式。

鐘聲一響，城頭後面枕戈待旦的兩百軍士就衝了上去。

王出海披掛整齊，對妻子梁氏說道：“多半是襲擾，你在家看著孩子們，有事請鄰居幫襯。”

他急匆匆的到了城下，聚集了自己的麾下。

五十人上了城頭。

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原先昏暗的原野上，此刻星星點點都是火把。

無數人站在其間。

“是突厥人！”

王出海罵道：“這是來給耶耶送功勞的嗎？來得好啊！”

張文彬在另一側，面凝重的道：“是阿史那賀魯，只有他才能出這等規模的大軍。他這是想做什麼？”

吳會說道：“他想攻打臺。”

前方火把驟然一盛，烏一片步卒列陣。

“他們下馬步行，想來襲。”

張文彬回，“告訴所有人，這是生死時刻，打起神來。”

嗚嗚嗚……

號角聲中，馬蹄聲傳來。

數千騎兵簇擁著阿史那賀魯來了。

“可汗，被發現了。”

阿史那賀魯說道：“唐軍戒備森嚴，不易襲，既然襲不……紮營。”

夜裡攻城對於雙方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在視線模糊的況下，守軍可以單方面對城外的敵人進行屠戮。而攻方弄不好卻會弄死自己人。

相應的攻方調軍隊就能躲過守軍的偵探。

“敵軍紮營了。”

吳會幽幽的道；“明日！”

“是，明日。”張文彬語氣平靜。

吳會回問道：“可是四面包圍了？”

他有些懊惱，覺得自己應當在聽到鐘聲後就令人出城去求援。

“阿史那賀魯的人一開始就從四面合圍，不會給咱們報信的機會。”

張文彬很是冷靜。

“三人戒備，其他人……枕戈待旦！”

大部分人下了城頭，就在下面坐著，和而眠。

這邊早晚溫差大，但將士們都靠在一起，加之有城牆擋住了夜風，所以還算過得去。

王出海靠在城下打盹，迷迷糊糊的猛地醒來，“大郎早上好像說了什麼……說老三尿牀了。”

他苦笑一下，閉上眼睛繼續睡。

只有睡得好，你第二天的氣神才足。

多年行商生活讓鄭彪養了隨時都能睡的好習慣，得知有突厥人襲後他懶洋洋的道：“小蟊賊罷了，睡覺。”

而城中不人已經接到了通知，廚子們開始做飯，大鍋大鍋的心做。

大戰當前，若是還把鹽拼命扔在飯菜裡，那些殺紅眼的將士能把廚子丟井裡去。

當東方出現了一顆星宿時，大車駛過街道，吱呀吱呀。

隨後飯菜送到了將士們的手中。

王出海吃了早飯，罵道：“狗曰的竟然這般味，往日都在坑耶耶們！”

衆人鬨堂大笑。

城頭有人喊道：“敵軍進攻！”

衆人丟下飯碗衝上了城頭。

無數人！

視線全是人！

衝在前面的扛著雲梯，後面的拿著弓箭或是刀槍。

王出海張開。

“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