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難得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你倒還不算笨嘛。”
說真的,很能有人通過這個做法推斷出他們的真實目的。
古代人對戰爭的認知是停留在冷兵戰層面的,說到統一中原,所有人首先想到的是必須要征服土地。
但其實戰爭是多樣化的,隨著時代和科技的發展,會有熱武戰、信息戰、輿論戰、文化戰、貿易戰、生戰……
現代戰爭的模式是混合型的,有時候打敗一個國家并不需要武,用貿易也可以。
某種程度上,云苓的確是在“單挑”三國,只是的作戰模式比較特殊罷了,而且的最終目的也不是打敗別人,而是重新融合。
所以像楚帝老兒就會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想不通的真實目的。
但謝枕玉卻猜到了,年紀輕輕能坐上首輔之位,確實有些本事。
云苓承認的如此痛快,反倒是讓謝枕玉有些不知如何反應了。
統一中原這件事,幾乎四國的每一任皇帝都會掛在邊,但真這麼做的人卻沒有。
因為如今的中原四國雖有強弱之分,彼此間的差距卻不算大,誰要是敢主挑起這個戰爭,一定會被其他三方群起而攻之。
大家都是上說說,沒人會去找不痛快。
所以北秦一直覺得大周和南唐打起來,只是想解決淮湘王這個叛徒,現在看來他們所圖的遠不止于此!
謝枕玉心中一驚,瞬間眸凜冽:“造出了炮火戰車卻不半點風聲,是想出其不意地打南唐一個措手不及,好將他們一舉拿下?”
“這等厲害的武甘愿隨口拿來做賭注,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想拉上秦楚二國一同蠶食南唐,換個今后三足鼎立?”
若是如此,就不難解釋大周為何要兩頭賣好了。
不得不說,這小子對政事的敏度很高,反應也很快。
但是很可惜,他全都猜錯了。
蕭壁城眸深邃地看著他,沉沉道:“你不必如此激,放心吧,大周的炮火戰車造出來不是為了打擊漢人的。”
謝枕玉皺眉:“什麼意思?恕在下不懂,難道是用來打苗疆和突厥的?”
“都不是。”蕭壁城搖了搖頭,卻沒把話說死,“若非走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們不會輕易向苗疆和東突厥的人武。”
因為他經過另一個世界的歷史文化沖擊,已經完全把苗人和東突厥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視作自己的同胞了。
戰爭是無法避免的,但他們會盡可能把傷亡最大化降低。
當然,這種觀念在謝枕玉看來是十分費解的,所以他不打算做太多不必要的解釋。
“這些戰車真正開火的對象,將來可能是西南面的天竺,北面的鮮卑,以及東楚鄰海的倭寇,和西方遠洋的海盜。”
謝枕玉神更加彩,停頓了會兒才憋出一句:“你們想一統整個天下?”
蕭壁城忍不住被逗笑了,“漢人跟那些只會燒殺搶掠的蠻族不一樣,寒苦貧瘠的彈丸之地,我們看不上,但架不住懷壁玉,會引得群狼環飼。”
“謝大人,你們北秦跟東楚做生意,可有親自跟那些西洋人打過道,深了解過他們的來歷?”
謝枕玉不語,北秦只負責從東楚口袋里拿錢,不怎麼重視跟洋人打道。
他們也會安排人學習西洋文,但那是為了監控東楚的遠洋貿易細節,不是為了與洋人加強通,北秦人很嫌棄這些金綠眼的妖怪。
顧子瑜看大周這麼重視洋文的學習,意識到世界格局在變化,也有心效仿,就這樣朝廷好多大臣還不樂意呢,覺得太掉價了,該讓洋人來學漢字才是,他們憑什麼學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
自然而然,北秦對西洋人的來歷也是不怎麼了解的。
蕭壁城長嘆一口氣,幽幽道:“謝大人,那你有沒有想過,洋人從遙遠的海對面過來和我們做生意,他們的金銀財富是從哪里來的?”
“近兩年如果你有心關注過東楚和洋人的貿易,就會發現洋人在販賣一種‘昆侖奴’的奴隸給東楚貴族,那些奴隸賽似煤炭,漆黑無比。”
“這些昆侖奴原本也是生活在遙遠之地的普通百姓,但是強盜乘著船只來到他們的家鄉,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將金銀財寶洗劫一空,他們失去了家園,從而淪為了被隨意販賣和宰殺的昆侖奴。”
縱觀西方國家的發家史,大多都離不開-民-掠-奪四個字,這是他們致富的重要手段。
云苓說這個世界和的家鄉雖然歷史走向不同,但整個世界發展的趨勢卻是高度相似的,很多文明的演變都能找到重合之。
蕭壁城認真研讀過那邊的世界史,自然更加明白外族對中原漢土的覬覦之心。
如果在知道這麼多的況下,他和子孫后代要是還讓中原大地淪為被外族踐踏的人間地獄,那他真是活的太失敗了。
沒臉見祖宗,更沒法給道無心一個代。
蕭壁城看向他,眸沉重:“謝大人,那是一群強盜啊,就算穿得鮮亮麗地和我們做生意,那也是披著紳士外的強盜。”
所以他們必須抓住先機,不斷強大起來,防患于未然。
這個世界的大漢很像另一個世界的大秦帝國,也曾統一過文字、貨幣和度量衡。
后來因為戰爭而分裂,諸國的所使用的貨幣變了,如今他們想要重新修正。
這不僅是為了促進貿易發展,更對促進民族團結和融合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是必做不可的事。
謝枕玉不懂什麼做“紳士”,但他大概明白了蕭壁城的意思,久久不語。
蕭壁城說這些的時候,神中的憂慮與嚴肅不是假的,他并不是在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而是真的想要把中原這斷掉的繩子重新擰。
謝枕玉看懂這一點,所以心底有些震撼。
老實說,他是真的有些欽佩這夫妻倆的懷與遠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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