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蕭壁城真的難以相信，這會是楚云菡做出來的事。

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那個曾經本質潔如雪的，不知不覺間早已變得陌生又可怕。

收起紙條，蕭壁城眼神晦地來了冬青，“你去一趟畫舫頂樓找云苓，就說本王突然覺得雙眼不適。”

“奴婢遵命。”

畫舫頂層，云苓正有些頭疼地應付著容嬋，這小妮子不知怎麼對的改良版雪參玉起了興趣，非纏著要向買兩瓶。

“容姑娘，目前我手里的膏藥都已經預訂出去了，你若也想要，不如等改日我新制好了藥派人通知你。”

云苓帶著面紗，但擔心容嬋認出自己來，還是刻意低了聲線，也盡量避開對方的視線。

可這番反應落在容嬋眼里，就了別樣的冷淡。

明明云苓對另外幾個千金貴都相當熱，可自己一到場，云苓的話突然就了起來，也不愿意正眼看。

容嬋難掩失地道：“已經沒有現貨了麼，那你手里那瓶樣品能不能賣給我？”

擔心云苓不喜歡自己，所以說的都是客套話，如果今天拿不到膏藥，怕是以后也沒機會了。

云苓手上的樣品，剛才做推銷示范的時候已經用掉了小半瓶，不管是賣還是送給容嬋，顯然都不合適。

好在此時冬青替解了圍。

“王妃，王爺說他突然覺得雙眼有些不適，還請您盡快前去看看。”

云苓立刻站起來，欠對那幾個邀而來的貴道：“抱歉，王爺抱恙，我失陪一下，今晚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無妨，靖王爺要，既如此我們姐妹幾個就不繼續打攪了，只安心等著靖王妃派人送藥上門便是。”

另外幾個貴都是有眼的人，見狀便自行告退了，唯有容嬋還猶豫不舍地在原地逗留，眼地著云苓匆匆離去的背影。

江畔闌珊的燈火下，容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兀自小聲嘀咕。

“奇怪，怎麼覺得靖王妃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眼呢？”

云苓來到畫舫一層，一眼便瞧見了守在外面的陸七，也不知怎地，這憨憨看的眼神約有些古怪，閃躲中夾雜著幾同。

“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陸七一噎，生地道：“啊…什麼眼神？屬下只是眼皮被蚊子叮了！”

王爺和楚二小姐私下幽會的事絕對不能被王妃知道！

雖然沒有吩咐，陸七還是自發地為蕭壁城保守起“”來，只是心底難免覺得蕭壁城的做法過于渣男和不地道。

雖然楚二小姐很好，但王妃其實人也不錯的，尤其是那一手好廚藝……

云苓瞥了他一眼，徑自進了房間。

不遠黑暗的影下，楚云菡親眼看著云苓走進房間，角勾起一抹略顯冷的笑容。

楚云苓吸了魂消香，三日必定會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亡，這個礙眼的丑人終于將會徹底消失了！

心大好，楚云菡眉眼舒展，抬手了發髻上的絹花，目看向了畫舫頂層。

“白，一會兒按照計劃行事。”

所有人阻礙的人，全都必須清掃！

楚云菡側，一個平眉闊眼的丫鬟恭敬地低聲答道：“是！”

……

“什麼味道這麼香。”

云苓一進屋，便聞見房中有幽幽的香味，煞是好聞。

“你忽然我下來有什麼事？”

話音剛落，便見蕭壁城難看的臉中夾雜著沉重和冷意。

蕭壁城抿了抿，將手中皺的紙條遞給云苓，展開仔細看了看，眉梢微微揚起，出些許訝異。

——已遵循靖王妃吩咐安排好了人手，待第一發煙花響起時便會手。

“這東西哪兒來的？”

蕭壁城眼神微暗，沉聲道：“剛才楚云菡來過，這是藏進花瓶里的東西，雖不知到底想做什麼，但必然是沖著你來的。”

這紙條所傳遞的信息，明顯是一會兒將會有什麼事故發生，而云苓會被嫁禍為背后主謀。

云苓笑了笑，眸中飛快閃過一危險，“你這小青梅明明都要如愿以償嫁進瑞王府了，怎麼還抓著我不放？”

“把紙條藏進房間，必然是為了偽造污蔑你的證據，如今提前被我們發現，翻不起太大風浪。”

云苓含笑的語氣中著幾冷意，“這點手段我倒不放在眼里，只是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三番兩次得寸進尺，我若不回敬一番也說不過去。”

從元宵夜宴上下藥，到攛掇六公主向皇貴妃告狀，也是該討回點利息了。

云苓倒是想看看，這回楚云菡的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藥。

“是你的小青梅招惹我在先，一會兒如果我手，你可別試圖阻攔。”

“我不會攔著你。”

蕭壁城眼神復雜，對于楚云菡，如今他只有滿心的失。

他更沒忘記，那個真正的楚云苓已經死了，而背后的推手就是楚云菡。

畫舫三層，見云苓遲遲未歸，容嬋只得失落地轉離開，沒走兩步，卻被一個平眉闊眼的丫鬟攔住。

“容姑娘，我家王妃說了，那藥膏現貨不多，剛才都被其他小姐們預訂完了，實在過意不去，為表歉意，您可愿留下一同觀賞江畔煙花？”

“靖王妃邀我一同賞煙花？”

容嬋眼神訝異地重復了一遍，想不通剛才還冷冷淡淡的云苓怎麼突然變得熱好客了起來。

白沉靜地笑了笑，目直直地盯著容嬋，語氣意味深長。

“是啊，王妃特地囑咐了，容姑娘既然主上門，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容嬋臉微變，就是再反應遲鈍，也看出了白的不對勁。

“多謝靖王妃好意，可兄長還在等我，怕是不能……”

不等把話說完，江畔響起了煙火炸開的聲音，絢爛的煙花在夏夜綻放，將漆黑如墨的夜空點燃。

江畔的煙火會開始了。

“啊——！”

容嬋驚慌的尖聲被掩蓋其中，的影急速下墜，“噗通”一聲落進了江水中。

一掌將容嬋擊落，白的影迅速匿于黑暗中，楚云菡恰好到地登場。

伏在闌干邊，驚恐萬分地高聲呼起來，“救命啊——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畫舫木樓梯，趕來的蕭壁城與云苓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電火石之間，迅速就明白了楚云菡的真正用意。

蕭壁城臉一沉，急聲吩咐，“陸七，快把人救上來！”

容嬋若在這艘畫舫上出了事，不管出于什麼原因，云苓都難辭其咎。

云苓散發著冷的雙眸鎖定楚云菡，只是那沒有毫的漆黑雙瞳令人心生戰栗。

“我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聽到聲音，楚云菡神警覺，下意識地想要回頭。

可不等反應過來，云苓已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飛起就是重重一腳。

下去吧你！

“啊——！”

看著楚云菡一個倒栽蔥毫無形象地落進江水里，奉命趕來的陸七當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