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強撐著虛弱的軀,想要從床榻上起來。
皇帝見此,便手扶一把,讓倚靠在枕頭上,收手之際,太后抓住了他的胳膊,「皇兒,定是蕭雲昭和林家之間有了恩怨,你快派人去查,若這一切真是他設計的,你可不能饒他!」
「兒臣自然會派人去查。」皇帝正道,「但無論是不是他搗鬼,林家人都是不能赦免的,兒臣既然已經定了他們的罪,就沒有理由再收回命了,母后也不希兒臣落人口舌的吧?如果這種事也能輕易變卦,那朝廷的規矩豈不就如同兒戲。」
太后的臉更加蒼白了幾分。
「母后歇著吧,不必胡思想,朕也有些疲憊了,明日再過來探您。」
皇帝說完,便起快步離開。
太后著他離去的影,了被角,心中泛起一陣無力。
這一回,是真的保不住家裏人了。
若這一切真的與蕭雲昭有關,就算皇帝不找他算賬,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
翌日上午,四輛囚車在侍衛們的看管下,緩緩行駛於街道上。
皇帝早朝時宣佈將林家犯人遊街示眾,再押死牢等待秋後決。
街道兩側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著行駛的囚車,不議論紛紛。
「先前就聽說這林家仗著外戚的份霸道行事,如今看來,他們是真這麼可惡。」
「這幾人與陛下也是有著親屬關係的,陛下毫不留地置,當真是公正嚴明。」
「可不是麼,這林家可是太後娘娘的娘家,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敢如此猖狂,是不是因為有太後娘娘……」
「呸呸呸,不該說的話別說,這些人在宮外,太後娘娘一直在宮中,哪裏知道他們平時都在幹些什麼,太後娘娘八也很苦惱自己怎麼就攤上了這樣的親戚。」
眾人正議論著,人群中忽然有人扔出了大把菜葉與臭蛋,幾乎都是朝最後那輛囚車上的年輕公子招呼過去。
「他就是林顥,因發生幾句爭吵就把我家公子推到柱子上撞死,還到我們府上威脅恐嚇,想讓我們息事寧人,真是荒唐!老天有眼,這惡霸今日終於遭報應了!」
隨著一聲大喊,更多的菜葉與爛蛋朝著林顥上招呼了過去。
「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有人這麼一帶頭,很快就激起了民眾的憤怒,民眾們一邊謾罵著,一邊朝囚車砸東西。
林顥冷眼看向人群,隨即磨了磨牙,力地甩頭,將掛在頭頂上的幾片爛葉子甩開。
這些落井下石看他笑話的臉,他定要記住,待他之後再找他們算賬。
街道兩側越發熱鬧,眼瞅著時機差不多了,他仰頭高聲哭喊道——
「太后姑母!你真是不厚道啊!想我林家人曾經幫你做了多事,如今你不需要我們了,竟任由陛下置我們!」
「太后姑母,你也是我們林家人,曾說要保我們一世安寧,如今怎麼不作為了?你冷酷無,出爾反爾!侄兒就算到了地底下,也會去你的夢中讓你不得安寧!」
他這般高喊,使得圍觀的眾人嘩然——
「這林家公子是瘋了不,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他那番話什麼意思?難道真是太後娘娘一直在庇佑他們?」
「他或許是走投無路,才如此絕地吶喊。」
「如果真是他所說的那樣,太後娘娘豈不就了縱容他們的幫兇嗎?」
「你小點聲,污衊太後娘娘可是要掉腦袋的!」
有些人只當林顥胡言語,然百姓眾多,總會有人信以為真。
林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后難道真的就沒有半點兒責任嗎?
同一時刻,林顥後的幾個林家人也是瞪大了雙眼。
這小子在發什麼瘋!
如今他們看似走到了絕境,可只要沒等到上刑場的那一刻,一切或許都還有轉機。
他們這一次被押上囚車,不過是遊街示眾而已,雖然丟盡了臉面,可真正到死期還有一段日子,雖然他們也知道這回攤上了大事,可只要太后還在宮裏坐鎮,他們總會抱一希。
也許太後會想盡辦法搭救他們,即便無法保住他們的富貴,能保住一條命也是不錯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林顥這小子不知是哪筋搭錯了,竟然當街罵起了太后,還非要將太后與他們扯上關係!
他如此大呼小,豈不是斷自己的後路?
若是太后因此心灰意冷,不再對他們施以援手,他們才是真的要首異了。
「你這罪人,胡言語,竟敢攀咬太後娘娘!」
一名侍衛策馬到了林顥所在的囚車邊,冷聲呵斥道:「你還有臉提太後娘娘!太後娘娘的臉都讓你們丟了,你們為外戚,知法犯法,欺男霸,太後娘娘對你們失到了極點,如今陛下要按照朝廷律令罰你們,你們理應認罪伏誅!」
「我們會落得如此地步,與太後娘娘也不了干係!」
林顥著侍衛的冷臉,著頭皮罵道,「若是我們一開始犯小錯的時候,就嚴懲我們,我們便不會一錯再錯!如今你說我們該死,那縱容姑息我們的太後娘娘又該承擔什麼樣的罪名?」
「你這罪人,還敢胡說!」侍衛咬牙切齒地拿出了隨佩劍。
這林顥當街胡說八道,若是引發民眾對太后的謾罵,他們這些看管的侍衛恐怕也要罰。
不如就一劍捅死他,讓他再也不敢胡說。
「怎麼,你想殺我滅口嗎!」林顥雙都在發抖,可他明白,到了這一刻決不能慫,「我們今日是出來遊街的,不是出來赴死的!你想殺我也得按照規矩辦事!陛下說了,要將我們秋後決,你若現在拔劍殺了我,讓我濺街頭,就不怕嚇到圍觀百姓嗎?」
侍衛拿劍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他的確沒有置罪犯的權利。
而趁著他遲疑的功夫,林顥繼續說道:「既然太後娘娘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有一個關於太後娘娘的,我要親口告訴陛下,你立即帶我去陛下面前,此事關乎皇室面,拖不得。」
侍衛擰起眉頭,「你這罪人滿口胡言,還想見陛下,你哪來的資格?」
「你若是不讓我去見陛下,我就要將太後娘娘的醜聞在這大街上直接高喊出來了。」
林顥威脅道,「真到了那個時候,引起了軒然大波,你們這些押送我們的侍衛恐怕都要承擔罪責!你若現在把我押到陛下面前去,就不會釀糟糕的後果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侍衛磨了磨牙,終究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吩咐手下的人將林顥單獨押送回宮。
遊街示眾還沒有完,剩下的囚犯依舊要繼續前行。
林顥眼瞅著押送自己的侍衛只有五六人,心裏尋思著,就這幾個人,梁王殿下定是能解決的吧?
果不其然,囚車在經過一個較為清冷的路段時,前方的巷口忽然冒出數十名灰人,二話不說便朝著囚車沖了過來。
林顥心下泛起一陣喜悅。
這麼多人,看來他很快便要得救了。
灰人的手毫不亞於宮廷侍衛,不過片刻的時間,六名侍衛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灰人躍到囚車上,手裏的大刀不費吹灰之力地就砍開了囚車的鎖。
很快,束縛著林顥的鐵鏈也被劈開了。
「梁王殿下果真是言而有信的大人。」林顥沉浸在獲救的喜悅當中,朝邊的灰人詢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自然是去見梁王殿下,他會給你安排新的住。」
「那我們趕去,我也要當面去謝梁王殿下,從今以後我就聽殿下的差遣了,他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按照灰人的指示,他也換上了一布麻,將臉塗黑,在他們的掩護下,功逃到了郊外的一樹林。
「王爺就在前邊的林子裏等著你,他還有其他事要代你去做,快去見他吧。」
林顥死裏逃生,心下有些激,心想著一會兒見到了蕭元良,定要使勁渾解數去討好。
走到了園子外邊,他推開大門,便看見幾個灰人拿著鏟子在挖一個土坑。
他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詢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種樹嗎?」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似乎是一個梨園,周遭有許多的梨花樹。
「梁王殿下在……」
他一句話都還未說完,驀地察覺腦門后一疼,下一刻便覺得眼冒金星,失衡地朝前栽倒。
這麼一倒,正好就倒在了剛挖好的土坑裏。
神志模糊之際,平地上的灰人們鏟著沙土,往他上埋。
他這才警覺過來,原來梁王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為了真的救他,而是利用完他之後便要將他滅口。
至於為何不在大街上殺他,而讓他功逃,為的就是讓林家罪加一等。
他想要破口大罵,張了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上的沙土越來越多,他的意識也越發模糊,終究兩眼一閉,陷了無盡的黑暗中……
「這個蠢材,還真覺得自己獲救了。」
平地上面埋坑的眾人們嘲笑著他的愚蠢怯懦。
「太后對林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若是知道林家人里有如此蠢笨如豬、忘恩負義之徒,只怕是得氣得肝疼。」
也難怪王爺要挑這個林顥來下手,此人大概是最沒骨氣的那一個了。
太后庇佑數年,東窗事發之日,但凡講點良心的,到死都不應該提起太后的隻言片語,畢竟不是所有的林家人都被發落了,家族裏剩下的那些無罪之人,依舊要仰仗著太后才能活下去。
可這人卻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棄家族其他人不顧,毫不設想著,若太后倒下,這偌大一個家族應該何去何從?
真是死不足惜,就該做這園林里的化。
若在大街上直接了結了他的命,旁人興許會認為有人刻意針對林家,這才會收買了林顥背棄家族,所以他們必須將他安全帶走,讓侍衛們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營造出他功逃亡的假象,如此一來,林家出逃犯之事會使得他們原本就不好的境遇更加雪上加霜。
……
「什麼?」
書房,皇帝聽到侍衛來稟報的消息,拍案而起,「你們是如何辦事的?他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你們就該砍去他的舌頭!」
「陛下息怒,事發突然,我們也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局面。」
前來稟報的侍衛跪在地上,軀瑟瑟發抖,「陛下,是不是該發佈通緝令捉拿逃犯?」
「自然要發,大街小巷都得他的畫像。」
皇帝冷冷地說完,而後起離開了書房。
他要將這個消息告知太后,看看他的母后聽了之後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庇佑過林家之人。
……
「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做的……」
雪白的床榻上,太后搖著頭,眼眶裏有些潤,「阿顥平日裏最是,常常來哄哀家開心,給哀家帶些有趣的小玩意兒,哀家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或許是有什麼?」
「母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您當真覺得這其中會有?也許他們就是如此貪生怕死又忘恩負義之輩,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毫不顧及您曾經對他們的庇佑以及幫助,如這樣的人,您卻要不顧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朕赦免他們。」
皇帝語氣淡漠,「您此番可曾覺得後悔?早知今日,您就不該幫助他們,您可知如今那街上的百姓是如何議論的?他們都說林家犯的事與您不了干係,若不是您一直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也不會變本加厲。」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哀家不相信我的侄兒會做出這樣的事,皇帝你一定是在騙哀家對不對?」
太后的語氣有些激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一定是被人威利了!咱們之前不是就懷疑蕭雲昭了嗎?哀家要審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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