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景淳再次抬起頭,看向了那高高的暗門,苦笑著說:
「所以錯的人到底是誰呀?如果我沒有錯,如果你們兩個也沒有錯,如果如今的天下人都沒有錯,如果那些所謂的無辜之人全沒有錯,那到底是誰的錯?為什麼我要經歷這些?為什麼所有的悲劇,都會發生在我上,為什麼是由我來承這一切?誰能告訴我呢?我也想要答案啊……」
「那原本就是屬於我的領土,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國家,幾十萬條生命啊,幾十萬個仇恨,像我這樣的可憐人,當年到底有多呢?可只有我一個人有能力復仇,我做錯什麼了呢?直到此時此刻,我真正做錯的,也只是我不敵你們而已吧?」
「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明明你們才是掠奪者!」
景淳落下淚來,痛苦的說:「明明站在我的角度,我才是一個為了復國而忍辱生的人,從我的角度看你們,你們才是真正的十惡不赦吧?」
「自從蘭曲國滅亡,國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藏到了眼前的暗門,從而形了聞名天下的寶藏,所有人都是想要掠奪它,只有我,我本就是它的主人!難道不是嗎?」
「是三國聯軍,分贓不均,寶藏才會淪落至此吧?可勝利者們名其曰,為了不讓天下繼續大,所以選擇封印寶藏,偉大的神掌管著暗門的鑰匙,那是你的母親,所以事實上,你們才是十惡
不赦的惡人吧?」
柳笙笙不知不覺握了拳頭,這一字一句都太過沉重,實在讓,不知如何回復。
南木澤張了張口,「我的母后絕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哈哈哈,是啊,你的母后高高在上,是所有人眼裏的傳奇,怎麼可能幹出惡毒的事來呢?在你眼裏,即便是殺死了千上萬的人,你也只會覺得錯的是那些被殺死的人吧?」
景淳深深的呼了口氣,苦笑道:「可惜當年的我還是太弱小了,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弱小,如果當初我就有能力殺了,我一定不會選擇接近你,而是會直截了當的接近,即便是碎骨,也要將碎萬段!」
南木澤臉一變,眼神明顯不對了些許。
景淳卻說:「怎麼?說兩句你就不行了?說兩句你就憤怒了嗎?南木澤,你的忍耐力也不過如此嘛,可是,你的母后只是被人說兩句,你就如此憤怒,可我的母后呢?生生的死在了我的面前啊!那我又要如何表達我的憤怒?」
「實話告訴你吧,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不純粹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與你朋友!我絞盡腦的接近你,不過是因為,我想利用你找到真正的玲瓏而已,我不顧一切的尋找玲瓏,不顧一切都想要得到裏面的寶藏,不過是因為我想利用那批寶藏復國!」
「不過,就算復不了國也沒關係!我有時也會想,當
初我的國民都已經死了,有時候就算復國了也沒什麼用,那我不如讓天下大,那我不如直接滅了那三國!如果可以,我真想讓所有人都一下我的痛苦,我真想讓你們這些殺人兇手的後代,也驗一下我當年的痛苦!」
景淳說的逐漸瘋狂,臉上的笑容也幾乎瘋魔。
「你們說老天爺到底是好是壞呢?為什麼你們這些掠奪者的後代,掠奪走別人的一切之後,還能心安理得的一切?為什麼你們這些人毀了我的家園,卻好意思來勸我息事寧人?就因為你們看起來比我善良嗎?可我就惡毒了嗎?在我失去家人之前,我還不過是個孩子啊!」
「我太善良了,實際上就是我太善良了,是我一次次的心慈手,將我自己害到了這般天地,是我一直心懷善意,所以才會一直一輸再輸,我越想越覺得我罪不可赦,越想越覺得頭痛裂,我快瘋了!可憑什麼瘋的人是我啊?」
景淳開始激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痛苦的覺讓他眉頭皺。
他不再乖乖的站在原地,而是開始在附近走來走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宛如一個瘋子。
「我每天都徘徊在崩潰與冷靜之間,一次次的覺自己快要瘋了,又一次次的自己清醒下來!太痛苦了!這種覺真的太痛苦了……」
「可我是真的想不通,明明造這一切的人不是我,為什麼痛苦的卻
只有我一個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事實上,做惡的人並不會得到懲罰,心地善良的人也不一定會得到善終,強者生存,弱者活該,所以我活該。」
他不停的喃喃著,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一座雕像旁邊。
他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劇烈的疼痛終於讓他冷靜了些許。
他抬起頭,雙眼通紅的看著柳笙笙,「怎麼就變這樣了呢?我怎麼就變這樣了呢?你們是在看笑話吧?我如今,活的就像一個笑話吧?」
柳笙笙張了張口,下意識的想要安他一句。
可是此時此刻,又能如何安呢?
他們之間,早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是啊,善惡並沒有標準。
完全不過是立場不同……
南木澤深深的呼了口氣,想說什麼,還沒開口,遠又傳來了景淳喃喃自語的聲音。
「你們贏了,你們真的贏了,走到如今這一步,我已經完全輸了。」
「我報不了仇,我做不到最大的惡毒,我心慈手,我活該失敗,是我活該,是我罪有應得……」
頓了頓,他又看向了南木澤,「出生不同,生死不同,的一切都截然不同,可是南木澤,我就不信我若與你份互換,你會沒有今日的我瘋狂,呵呵呵,也罷,也罷……」
柳笙笙深深的呼了口氣,終於說道:「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勸你,但是你也說了,當初傷害你
的人,大多都不在了,你若執著於毀滅天下,這天下只會多出更多像你這樣無辜的人……」
「毒丫頭,你無法與我同,我也不曾奢你能稍微理解於我,到此為止吧。」景淳淡淡地說。
柳笙笙一怔,好像終於反應過來,立馬說道:「你站在那裏,不要,我還有許多事想問你……」
說著立馬就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那尊石像後面,可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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