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五鬼道
連著長廊棧橋巧地林中竹樓。
巫捧著盆放在一邊,還有人捧著服站在一旁。
“洗臉了!”
神巫掀開紗帳,穿著單薄的白中走到了盆前。
以水潑面之後,又塗抹了一些東西。
這時宦和富貴人家的男人子洗面的時候也會用膏塗抹在臉上,神巫所用的塗膏是用皁角、白殭蠶、白附子、藿香、陀僧等藥材製,帶著一藥香味。
洗臉之後,又對著銅鏡將頭髮修剪了一番,將頭髮剪得整齊,也和雲中君更像。
隨後更是對著鏡子畫眉,將眉眼修飾一番,將有些彎的眉畫得更凌厲了一些,和的眼角也畫得更男化。
最後才轉過來,那後的巫將捧著的服攤開,這才發現那是一件圓領戎服。
見過雲中君穿著戎服的模樣,這才第二天神巫也學著雲中君的這副打扮。
只是今天神巫只是穿上了戎服,卻沒有戴上面。
神巫只有穿上神袍戴上面的時候纔是神,而摘下了面便只是巫,因爲今日沒有祭祀的儀式,是以巫的份進行外出的。
只是出發的時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神巫突然問了一句:“像嗎?”
年邁的巫婆子:“像什麼?”
神巫說:“像神嗎?”
或老或的巫們不敢回答,們又未曾見過雲中君的模樣。
最後還是那個年邁的巫婆子說道:“靈子就是雲中君在人間的化,定然是像的。”
神巫笑了,只是那鏡子裡的是一個比雲中君還要英武得多的影。
因爲神巫經過訓練的儀態更拔,也更加規整,而真正的“雲中君”哪怕穿著戎服也不出那懶散的模樣。
不過神巫覺得很像,還模仿著雲中君的口吻說道。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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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長廊棧道的時候,神巫還了懷中掛在脖子上的玉珠,握著那所謂的“符詔”,這才安下心來。
就像是,真的有著一個影站在了的後。
外面的雲中神祠有著一位年輕的巫,還有兩個看上去有些笨拙但是強壯威武的巫覡。
祭巫率領著羣巫在殿行禮後將神巫送出門,神巫便這樣帶著三人下了山去。
走到山下。
就看到了一羣人已經在下面聚集了,正著急忙慌地準備上山呢。
但是剛走兩步,就看到穿著圓領戎服的神巫帶著左右走了下來,衆人立刻簇擁了上去。
衆人還沒有開口,神巫便對著他們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
衆人面面相覷,千言萬語堵在嚨裡,卻不知道該不該說什麼。
一個個面面相覷,他們這還沒說呢,怎麼就知道了,又知道了什麼。
但是神巫卻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
“走吧!”
沒有帶上面,讓衆人覺有些陌生神巫穿過階梯走下神峰,儀態翩翩又因爲那戎服帶著一威嚴。
衆人連忙追了上去,這纔開口問道。
“去哪裡?”
神巫說。
“去城中,找到是誰放出了這疫鬼。”
“然後,將作祟的邪鬼神拿了。”
這話說得極爲肯定,就好像已經知道了一切,而對於接下來面臨的狀況也早已手拿把掐。
衆人聽到這話語極爲提氣,原本還有些慌和不知所措的緒,以及心之中的種種猜測全部都平復了下去。
而看著神巫穿著的戎服,終於也終於明白了。
“原來神巫這是要去把作祟的邪鬼和神一起拿了,怪不得穿這樣。”
戎服通常是獵的裝束。
而神巫穿這樣,自然不是爲了去獵人或者是。
在他們看來,此番神巫是去獵那邪祟的鬼,作的神。
於是衆人前呼後擁地跟著一起,雄赳赳氣昂昂。
就好像。
此刻他們也獲得了鬼神辟易的能力一般。
神巫的底氣來自於脖子上掛著的符詔,而他們的底氣來自於神巫。
——
西河縣城裡。
一家客棧裡,兩個裝束像是外來商販的人聚集在一起,時不時地推開窗戶朝著外面去。
“怎麼回事,還沒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咱們都回來了,他怎麼還沒回來?”
“這傢伙向來如此,磨磨蹭蹭,懶驢拉磨屎尿多。”
過了一會,窗戶下面的街道上終於有一個人跑了回來。
兩人鬆了口氣,同時立刻關上窗戶。
“終於回來了。”
“問問他事辦得怎麼樣了。”
“咱們這邊怎麼弄得這麼麻煩,再不弄明白,鬼差就要發怒了。”
“必須得弄明白了。”
那人一回來就關上門,坐下來對著兩人說道。
“符已經下在了縣署的水缸裡,看著吧,這一次疫鬼定然要上了這些傢伙的,讓這些傢伙痛不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知道這疫鬼不是他們這些凡人想要驅走,就能夠驅走了。”
另外兩人一聽,立刻點起了頭。
“這西河縣真的見鬼了,咱們這一套向來是無往而不利,到了這裡竟然冒出來了同樣會治疫鬼的道士,和咱們搶起來了。”
“那羣道士只會治疫鬼,關於如何驅使疫鬼還不悉,只要咱們這疫咒召鬼符一直下下去,他們就別想消停。”
“等到這縣署裡也鬧起了疫鬼,他們定然束手無策,我們只要再出面平定,將那些道士給趕出去,到時候我可以將五鬼道在這西河縣傳開來。”
“等到那時,咱們幾個在這西河縣還不是說一不二,看誰敢和咱們作對,就下咒讓鬼去索他全家老的命。”
三個人想得滋滋,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彷彿這一套流程他們已經很悉了,重複過很多次一般。
再仔細看這三人,面貌看上去和本地人有些區別,而且口音一聽就是外地來的。
但是三人正謀大事的時候,突然之間門被一腳踢開。
一羣穿著差役服飾的壯漢闖了起來,二話不說對這幾人便是一陣拳打腳踢,隨後用繩子將他們給捆了起來。
這三人原本還想要反抗和逃跑,但是見到跑不掉之後,便開始大喊。
“爲什麼抓我?”
“你們憑什麼抓俺們?”
“我們是正經的商徒,來西河縣做些小買賣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趕放了我!”
這幾個人厲荏,雖然還在喊,但是爲首的差役頭頭一眼就看出這幾個傢伙分明是心中有鬼。
劉虎見狀更覺得沒有抓錯,冷哼的一聲之後說道。
“既然都抓著了你們,爲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過了一會,在房間裡搜查的差役也立刻找到了奇怪的東西,立刻拿到了劉虎的面前。
“頭,看。”
盒子打開,出了裡面的東西。
劉虎看了一眼那東西,是幾張迭得整整齊齊的符紙,掀開迭好的符紙一角往裡面一看,是用腸包裹著的像是藥丸一樣的東西。
劉虎愣了一下,但是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他表有些慌張,連忙叮囑道。
“這是這些歹人下鬼咒的惡符邪,小心一些,莫要弄破了這符咒。”
劉虎將那些符紙重新裝回了盒子裡,立刻面帶怒氣地上前踹了那三人跪在中間的一人一腳,其力大勢沉,竟然一腳將那人給踹得吐了。
劉虎覺還不解氣,出手又給了另外兩人一人一個大耳瓜子,瞬間就看見兩人的半張臉腫脹了起來。
“果然是你們這些骯髒貨,竟然跑到我們西河縣來害人。”
“此番多人死於你們之手,又有多父老鄉親因爲你等所作所爲遭罪,你們可曾想過。”
三人當然想過也知道,但是他們又不是西河縣人,哪裡管得了這些。
三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狡辯和呼喊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們甚至也沒有慚愧的神,反而死死地盯著劉虎,眼中充滿了怒意和惡毒。
過了一會。
差役又從牀底下搜出了一個包裹,包裹裡面有著三套服,還有三張鬼面。
那鬼面格外地大,能夠遮住整個頭面。
獠牙利齒彩紅豔,就好像染的一般,若是戴著這鬼面在夜裡出沒怕不是能夠將路人的屎尿都給嚇出來。
而劉虎拿到這面後,覺得這定然是有某種用的。
“這又是什麼東西?”
“做什麼的?”
三人依舊不說話,彷彿對於劉虎這個小小役頭不屑一顧。
劉虎可不是什麼善茬,也不會慣著他們。
“啪啪啪啪啪!”
大步上前,上來又是幾個大耳刮子,將他們打得和豬頭一樣。
“提溜出去,讓大家看看這都是些什麼貨。”
而這三人被拖出了客棧的時候,客棧下面和門口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消息,雖然不知道整個況,但是卻知道最近鬧得人心惶惶的疫鬼便是這些邪徒招來的。
於是羣激憤,衆人咆哮著上前,恨不得將這三人打死。
最後還是劉虎說道:“這三人背後定然還有人,縣尊讓我將他帶回去提審,到時候抓住那元兇首惡,將之繩之於法。”
衆人聽完,這才罷休。
將這三人帶到了署之中後,縣尊端坐堂中,上來便是將這三人一陣拷打。
這三人不住刑罰,終於開口說話了。
鬼徒:“我等是五鬼道的鬼徒,奉鬼差的號令前來這西河縣。”
賈桂:“有何目的?”
鬼徒:“以疫咒召鬼符喚來疫鬼,讓西河縣瘟疫蔓延,隨後我們再以治鬼解咒之法解了這瘟疫,以此在這西河縣立足招募信衆。”
賈桂大駭:“招募信衆是爲作甚,可有圖謀?”
鬼徒:“這我等就不知了,我三人也是聽鬼差號令行事,鬼差讓我們做什麼,我們便做什麼。”
經過一番拷問之後,衆人這才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
這些人是從蜀之地乘船而來的五鬼道門徒,五鬼道是一個半巫半道的存在,其前是蜀之地的巫鬼族,信奉鬼伯。
隨著道門傳蜀之地後,這些人又融合了道門的傳承,逐漸地了如今的五鬼道,或者也可以稱之爲巫鬼道。
這些人從上古的部落時代,到巫教、道門一路傳承下來,掌握了不奇門異,其中就有不駭人聽聞的慘絕人寰的惡和手段。
而被逮住了以後,這些人也不怕死,只是熬不過刑罰。
哪怕被打得遍鱗傷,這些人上依舊惡狠狠地。
“我等乃是鬼伯後裔,有衆鬼相護。”
“死後魂歸幽都冥土,我等也可在那幽都作威作福。”
其中一人甚至還口出狂言,威脅堂上諸人,揚言要報復。
“爾等此刻對我三人用刑,將來必有報應。”
“等到鬼差到了,以鬼神便勾了爾等的魂魄,若那時我等已死,說不定爾等就落到了我三人的手上。”
“那時我三人定然讓爾等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三人枷鎖在,滿傷痕。
但是卻昂首,以惡毒的眼神橫掃衆人,尤其是惡狠狠地盯著一旁剛剛對他們用刑的差役。
那用刑的差役也嚇得夠嗆,一時之間還悄然地退後了幾步,不敢直視那五鬼道門徒的眼睛。
衆人也都畏懼不已,甚至還有人以手遮面,生怕那鬼徒記下自己的容貌,以後來報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