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深轉了轉脖子，戾氣盡數散開，黑襯本就開了兩個釦子，出鎖骨，男人走到鏡子面前，又鬆了兩個，結實又膛若若現。

他深吸口氣，給楚南伊打去電話。

楚南伊剛剛到家坐下，放在茶幾上的私人手機忽然響起，看到上面的名字，眼底閃過幾分不耐，但還是接了起來。

“南伊，你在家還是公司？”顧雲驍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來。

而檀深那邊的手機傳來機械聲：“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男人眼神暗下來，這麼晚了在跟誰打電話？

“有事嗎？”楚南伊握著手機，盤坐在地毯上，手裡把玩著銀打火機。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聊聊，簡星喬的事我一定會理好，我以前說話有時候緒把控不太好，跟你道個歉。”男人聲音溫很多。

楚南伊眉梢微挑，心想這人怎麼突然在面前立人設了，裝溫，演真？

“道歉我收到了，還有事嗎？”

楚南伊握著手機，等著他繼續說，不料等了半天，顧雲驍猶猶豫豫來了句：“南伊，要不我們同居吧，當作婚前適應下，怎麼樣？”

楚南伊：“……”

大哥，你事解決了嗎？

開口說這種話？

還同居！同居你大爺！

“南伊？”看不說話，顧雲驍輕聲喚。

“簡星喬找到了？你外面的事解決了？你在生意場上什麼都懂，在我面前怎麼永遠一副拎不清的樣子？還是你覺得我楚南伊就是個柿子，可以任人拿。”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我們以後可以合得來，這樣對你我，對爺爺，對顧家和楚家都好。”

楚南伊完全不相信這男人會轉，只當他說的話是空氣，“那你也請把自己鬧出來的事解決好了再說，人家小姑娘年紀輕輕和你在一起，你總得給人家一個代吧。”

“怎麼樣算代，把娶回家？”顧雲驍聲音忽而冷了幾分。

楚南伊永遠這樣，理智，清冷，疏離，緒大多時候沒有任何波瀾。

不論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永遠不會真正的生氣，像一塊冰冷的石頭。

顧雲驍每次都會被楚南伊這樣的態度氣得肺出。

“怎麼解決是你們兩個人自己的事，娶回家還是其他怎麼樣，跟我無關。但如果未來的結婚件是我，這件事在結婚之前，請你理好。”

“你是我未婚妻，你說這跟你無關？”

顧雲驍毫無邏輯的質問又來了。

“人最蠢的事就是管男人，因為忠誠的人會自己管住自己，不忠的人管他也無用。與其給自己找罪，不如清醒灑些。你說對吧，顧大公子？”

顧雲驍臉頓時難看。

“還有事嗎？”

顧雲驍那頭一陣沉默，好一會才開口，話裡帶狠：“行，但願我們結婚以後，你也能這樣雲淡風輕！”

說完冷冷掛掉了電話。

另外一邊的檀深盯著客廳牆上的掛鐘，秒針滴答滴答，分針也轉了不，眼神越來越暗黑，到底在跟哪個男人打電話，打這麼久？

傅哲？顧雲驍？卓星禮？還是其他的人……為什麼邊的男人這麼多，多也就算了，一個二個還都有點實力。

嫉妒在心底翻滾，醋火油然而生。

他再次撥去電話，這一次電話裡面終於沒有傳來機械的聲，而是楚南伊清冷又溫婉的好聽聲音。

楚南伊看見檀深的來電了。

剛想回撥，這人就打過來了。

“喂。”

酒已經在他緩緩蔓延，他酒量很好，但畢竟一口氣喝了一瓶，大腦始終有些暈乎，接著酒勁，他故作可憐的演技渾然天：“楚老闆，忙嗎？”

男人的聲線慵懶散漫，帶著若有似無的牽引，隔著電話都勾地楚南伊心魄微，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不宜播出的腦海記憶。

不過昨晚不歡而散的記憶尚在，楚南伊倒也沒給多溫，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不忙。”

“昨晚睡得好嗎？”

楚南伊角微微抿了抿。

昨晚確實睡得不太好，雖然傅耘陪著安全多了很多，可潑硫酸的事心有餘悸，明明很累，但閉上眼睛總覺得燥鬱不安。

睡得並不好。

“還行。”說。

“還行就是不算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楚南伊本覺得自己應該不喜歡跟人閒聊，可男人好聽的聲音進耳朵，低沉且輕，莫名讓人安心。

竟然也就這麼無聊地跟檀深多說了幾句。可能人的本總是畏懼孤單，就算外殼再怎麼堅，迴歸深夜，依舊是蜷在角落的孤影。

有錢也好，貧窮也罷，孤單是永遠逃不開的話題。

“關心我？”

“我不是一直都關心你。”

“為什麼關心我？”

“畢竟是楚老闆的專屬服務人，意識得到位，不能讓你的錢白花。”

是啊，用錢買來的人。

服務意識怎麼會不好呢？

錢確實能解決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連和關心都能買來。

楚南伊心口劃過淡淡苦，不過面上依舊沒有表任何緒：“收到了，謝謝你的關心。手好些了嗎？”

聽到關心自己，檀深角微微勾起：“這是關心我？”

“問問。”畢竟是因為的傷。

“要不你來我家親自看看，我文化水平低，形容起來可能不夠恰當。”

“算盤打這麼好？”楚南伊眉梢輕挑。

電話那頭沉沉傳來一聲男人的呼吸聲，楚南伊聽著不像是刻意，就是那種自然發出的男特有的低沉的呼吸聲，夾雜著荷爾蒙的味道。

從話筒裡傳的耳蝸。

但其實——某人就是故意的，藉著酒勁心機到底。

“你是不是喝酒了？”楚南伊聽出來一些不對勁。

“這都聽得出來？”檀深聲線慵懶隨意，卻散發著獨特魅力。

“傷了還喝酒？”

“某人不要我，嫌我技差，心不好，就喝了點。”他聲音帶著幾分可憐勁。

楚南伊忽而有些想笑，“某人是誰？”

“你說是誰？”

楚南伊沒有說話。

檀深起走進主臥，開啟櫃，裡面沒有服，只有一張大大的照片，上面是楚南伊曾經在國外拍的，在社平臺上發過的圖片。

他大剌剌坐在床邊，雙眼迷離著裡面的照片，聽著楚南伊的聲音，結滾，“楚總，今晚要不要免費的服務？”

楚南伊假裝聽不懂：“什麼服務？”

“助眠服務。”

楚南伊著空的房間，傅耘在外面有聚會沒回來，一個人坐在地毯上，像是大海中央即將沉沒的孤帆。

昨晚沒睡好，今晚也能預到睡眠不會太好，很累但又無法睡的癥狀，能將折磨得半夜想殺人。

男人口中的助眠服務……

確實很人，尤其對來說。

讓蕭琳聯絡了相關裝置的廠家，貨比三家做了選擇方案給，不過手頭工作太忙，一直沒時間看。

要定製一個跟檀深家裡一模一樣的助眠房間，從定製到安裝，時間也需要很久。

楚南伊向窗外漆黑的夜，思考了片刻，終究還是站起了子，拿上鑰匙和手機去了樓下，出門前對電話裡說了兩個字：“開門。”

楚南伊手剛要敲響檀深的家門時，門從裡面開啟了。

四目相對，男人垂眸直勾勾看著，那眼神攝人至極，深幽眸子中是沒有任何掩飾的慾念。

他上帶著酒味，不過並不難聞。

“睡嗎？”他倚在門邊，黑襯領到中間膛的位置，脖子上戴著一個銀項鍊，配上黑西，一副斯文敗類的壞樣。

楚南伊：“睡什麼？”

檀深：“你想睡什麼？”

楚南伊：“你先問的我，你心裡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