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何嘗不知道傅錦琳對崔明堂有多滿意,但如今這勢,已經不是能左右的了。
拍了拍傅錦琳的手,表示安,繼續道:“但依我的意思,就是傅家的大姑娘,這點就不要變了。”
又把目移到阿檀上,順便再掃過阿檀手里那個小的,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這個,才是婉娘生的孩子吧。
崔氏世居清河,當年議親時,傅老夫人并未見過崔家嫡,只看到了的畫像而已,那時以為畫像大抵有所修飾,世間怎會有如此貌之人。
傅老夫人年紀大了,對多年前的印象已經開始模糊,故而曾經見面的時候,只覺得那婢子眼,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像誰,原來,是像了崔家的婉娘。
絕世佳人,可惜了,卻做了晉國公府的通房婢子,誰能想到呢,千金之,居然與人為奴,還是那般不彩的份。
傅老夫人自詡世家名門,最重臉面的人,那一瞬間,心中的念頭百轉千回,打了好幾個圈,最后,只是瞥了一眼,當作不知,開口問道:“至于這個……嗯,這孩子、什麼來著?”
“錦檀。”一直沉默的傅晏開了口,沉聲道,“檀字,是婉娘給起的名,按我們家這一輩分的姑娘排字,傅錦檀。”
阿檀怔了一下,心頭一熱,看了看傅晏。
但傅晏筆直地坐在那里,并不曾注意到的目。突然又有些失落,把頭低下去了。
念念察覺到了母親的緒,乖巧把小臉蛋到母親的肩膀,親昵地蹭了蹭。
阿檀微微地笑了一下,了念念的小腦袋。
傅老夫人咳了一聲,繼續道:“錦檀是吧,嗯,倒是可憐見的,但是,你們大約不知道,這孩子原先在晉國公府做事,是秦家老二的房里人,當年許多人見過的,后來聽說又私自潛逃走了,如今這份就有些尷尬了,若貿然認了回來,只怕旁人在背后議論,倒不如先記做養……”
崔則然大怒,按住桌案,霍然站了起來,他是謙謙君子,對傅老夫人向來溫雅持禮,如此厲尚是前所未見。
“親家老夫人此話怎講?我家婉娘的孩子,生來就是金尊玉貴的世家千金,若不是我們做長輩的一時失察,也不至于令難,如今怎可因為這個而輕視?若你們傅家不愿認,我就帶回去,我崔家的脈,只要我在一日,就容不得旁人半點輕慢!”
傅老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亦是不滿:“崔家舅爺,我這不是和你們在商量嗎,孩子是了苦,我也心疼,但外人可不去管這其中的緣由,到時候,只會說我們傅家的姑娘給人做過通房婢子,傅家和崔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對外行事作派不可被人詬病,總要想個周全的法子,保全你我兩家的面。”
眼看著崔則的臉越來越黑,幾乎想要掀桌的形,傅家的二爺傅辛又急忙出來打圓場:“崔舅爺莫急,我母親說得也不無道理,我們都是為了孩子著想,你也不想來日出門,被人指指點點的吧。”
他突然靈機一,想起了什麼:“不如這樣,我們去和晉國公府商議商議,若大將軍娶了這孩子也,如此,就把前事給掩過去了。”
傅家三爺本來一直在旁邊不作聲,這時候擔憂地了一句:“皇上當年有旨,大將軍是要迎娶公主的,如何能娶我們家侄?這恐怕不,總不能我們大哥的兒,給人家去做妾吧。”
傅老夫人聽得心中一,看了阿檀一眼,目中又出慈祥的神,斟酌著道:“或許,也無不可……”
“不可!”
崔則和阿檀同時出聲,打斷了傅老夫人的話。
崔則本來一臉怒容,聽到阿檀的聲音,勉強忍了下來,溫和又小心地對阿檀道:“好孩子,你要說什麼,你先說,放心,有舅舅在,再不會你被人欺負了去。”
阿檀忐忑,看了看崔則,這個自稱為舅舅的人一臉關切,有些地笑了笑。
又看了看傅晏。傅晏筆直地坐在那里,無論對傅老夫人還是崔則的話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地抿著,神冷峻,手放在膝上,握得的,整個人散發著一凜冽的肅殺之氣,人不敢直視。
阿檀收回目,垂下眼簾,輕聲道:“諸位長輩不必爭執,我原先雖為人奴婢,但自認為行事端正,無愧于心,并沒有什麼需要避人之,諸位長輩份皆高貴,有所顧慮,也是人之常,我并無攀附之意,若兩方不洽,不如離去,我有手藝,能吃苦,自己可以養活自己,諸位長輩也不必替我擔憂,如此,可好?”
輕聲細語,嗓音宛轉,說話的時候紅著臉,神怯怯的,看過去膽小又害,仿佛旁人說話的口氣稍微大點兒,就會把吹得倒下去一般。
像極了當年的婉娘。但婉娘不會如此委曲求全,崔家的兒,天生高貴,無需向任何人低頭。
崔則心里一酸,幾乎落下淚來,他轉過來,對著傅晏沉聲問道:“晏,我今天就問你一句話,你的意思如何?若親家老夫人的話就是你的意思,那我馬上就帶阿檀走,以后和你們傅家再不相干。”
傅晏原來一直如同冷的石雕一般,此時終于彈了一下,他的目緩緩地掃過廳中眾人,最后和傅老夫人直直地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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