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我的丫鬟?”秦玄策不聲地把話題引開了。
一說到這個,阿檀就忘了熱,乖巧地點了點頭,眼地看著秦玄策,年輕的孩兒,一笑一顰都是那麼生鮮明,此刻就在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字“求求你,快答應。”
“為什麼呢?”他低低地問,想聽如何回答。
靠得那麼近,他又聞到了上的香氣,覺得自己方才喝了那糖水,其實還是有幾份醉意的。
“嗯……”阿檀顯然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還咬了咬,的像是飽滿多的櫻桃,被潔白的小牙齒咬了一下,似乎水都要流淌出來了。
秦玄策強迫自己把臉轉開了。
“嗯,因為、因為喜歡……”喃喃地說著,如同月下燕子的呢喃。
喜歡什麼呢?
秦玄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
第21章
但是,半天聽不到的下文。
他轉過頭,嚯,居然又睡著了。
趴在地上,枕著他的袍子,睡得香香的。
的眼角有一點水,腮上染著桃花,上還有一點點咬過的痕跡,縱然月清冷,也掩不住殊近妖。
不,他不需要這種不像話、不統、不正經的丫鬟,秦玄策面無表地想道。
這一年的春很好,楊柳如煙,花開了滿城,轉眼間到了三月,才陸陸續續開始下起了雨。
這會兒雨水剛剛歇了,瓦片上的水珠滾落下來,濺在滴水檐下,滴滴答答的,墻角的一樹玉蘭被打落了,石階上生出了一點青苔的痕跡,一旦到了雨季,連空氣都變得漉漉的。
秦玄策回來的時候,小廝在庭中拾掇落下的花葉,丫鬟把抄手回廊間遮雨的煙羅簾子攏了起來,而阿檀,蹲在隔間外頭,守著一個紅泥小爐,里面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在燉著什麼東西,有一點甜甜的香味。
春天的氣息大抵是這樣,甜而潤。
眾奴仆看見秦玄策,只是遠遠地躬行禮,連抬頭都不敢,阿檀卻起迎了上來:“二爺回來了。”
秦玄策淡淡地“嗯”了一聲,徑直進了房間。
阿檀跟在后面,取了一方汗巾過來:“二爺的頭發有點兒了,要不要?”
眉眼溫存,說話細聲細氣的,就如同窗外那淅淅瀝瀝的小雨,就算沾在秦玄策的發間,他也不覺得。
秦玄策還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但并沒有接過汗巾的意思。
阿檀在秦玄策邊服侍了些日子,如今越發長進了,眼力見特別好,馬上踮起腳尖,抬起手,給秦玄策拭頭發。
必須在主子面前顯得是個能干的。
不過秦玄策的個頭實在高了太多,阿檀得有些吃力,咬了咬,自己不覺得,出了一點嗔的神態。
秦玄策低下了頭。
阿檀微微地笑了起來,的,有一點討好的意味,的作又輕又,過秦玄策的頭發,就像羽或者云朵蹭過去,帶著上的香氣。
秦家世代武將,家里的男人都是邦邦的,秦玄策更是個中翹楚,等閑不讓丫鬟近,原來只有長青在房里服侍著。
現在卻多了一個阿檀。
秦玄策心里模模糊糊地轉過這樣一個念頭,雖然妖妖嬈嬈、百般不正經,但好歹勾引的不是別人,勉強可以容忍一下,丫鬟什麼的,似乎也不錯。
就是不能在阿檀面前提起當日喝醉酒的事,一提起,就要當場暈過去給他看。
阿檀不知道秦玄策此時心里想的什麼,是一個恪盡職守的好丫鬟,規規矩矩地給秦玄策好了頭發,退后了一步,又道:“老夫人房里的半夏姐姐方才過來傳話,老夫人有事要和二爺說,二爺回家了就過去一趟。”
秦玄策看過去矜持又冷漠,還是一個字:“嗯。”
他在阿檀的服侍下,換了一裳,就想去秦夫人那邊,但阿檀把他住了。
“二爺,我給您熬了小吊梨湯,這會兒火候正好,您喝一碗再走。”
端來了梨湯。
又是糖水,為什麼會以為他喝糖水呢?秦玄策有些不耐,但他什麼也沒說,接過梨湯,很快喝了。
湯濃濃的,琥珀中混合著蠟的,阿檀在梨湯里面加了燕窩,還有玉蘭花的碎末,口,又有點甘爽。
雖然味道不錯,但希日后不要再做糖水了,真是夠了。
阿檀雖然子害,但偶爾也會啰嗦一下,就像枝頭的小鳥,啾啾啾的沒完:“這時節喝梨湯最好,到了夏天,要喝蓮子銀耳羹,秋天的時候就是桂花紅棗湯,一年四季,各有時令之,二爺壯,氣旺,多喝點湯水滋養一下,多都是有好的。”
的聲音很好聽,如果能安靜一點就更好了。
秦玄策頓了一下,把要說的話給忘了,放下碗,出去了。
……
秦夫人正在房中給盧曼容挑選嫁妝,琳瑯滿目的珠玉擺了一桌子,見秦玄策進來,知道他不耐煩這個,遂隨便指了其中幾樣,對邊的大丫鬟半夏道:“這套紅寶點翠頭面、這一副晴水碧玉鐲子、那邊的八寶金螭瓔珞、那個珊瑚連枝如意,還有平日喜歡的那個十六峰赤金博山香爐,差不多再把這幾樣給添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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