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地呼一口氣，努力平復道：“待殿下回來，再讓蘇大夫來診脈。”

素蕊著面上神，沒舍得再勸半句，只嘆氣道：“也好，都依王妃的意思。”

謝青綰捉住那只按在后腰的手，胡拽著覆上的腹心。

從他襟里微揚起頭，出盈盈含的黑眸，咬字和，似乎在這樣的節點上格外依賴他一些：“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宴容被這雙漉的眸子瞧得神微，掌下是而熱乎的腹心。

雙手捧著小腹，還要將他的手也捉過來一同護著，實在寶貝得不行。

仿佛那里已確乎孕育著某個微薄而小的生命。

這位生殺予奪的攝政王生平頭一回有些恍神，勉強循著本能的行事邏輯安頓了一切。

外頭侯著的丫鬟奉了命，小跑著去請蘇大夫來。

謝青綰便倚在他懷里，捧著新化的白芍雪小口吞咽。

潤了嗓子，便暖烘烘地捧著腹心嘟嘟囔囔念道：“難道真的有……”

像是有了主心骨，不似午間那樣慌得手足無措。

此刻低頭對著自己平坦到近于單薄的小腹左瞧右瞧，帶著雪的甜香湊在他頸窩里問：“殿下會喜歡他麼？”

眼底仿佛閃著輝。

顧宴容只恍惚過一瞬，再垂眸時仍舊冷雋從容，一手幾乎籠盡小腹，他舐去角沾著的一點水漬，嘗到很淡的甜。

開口時卻只不甚明了地答：“綰綰生的，怎麼都好。”

他習慣于克制與不聲，困幽庭時唯獨溫熱、殷紅又腥甜的能他的，喚起他一點興味。

后來是的眼睛、的香氣與蒙著輝的眼睛。

顧宴容只是專注于如何照顧并占有這樣一個不堪一折的小藥罐子本，再無其他。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無關設想，便只是如實告訴答案。

蘇大夫來得很快，拎著藥箱急匆匆地行至屏風外，先告了禮。

素蕊引著人走到跟前，隔著帕搭上的脈搏，似乎格外鎮定地仔仔細細診了的脈。

謝青綰張得呼吸都凝滯，又礙著外人在場無論如何不肯黏在他懷里。

另一只空閑的手藏在錦衾里，攥了人榻上鋪設著的錦緞毯墊。

抬眸可憐地向旁側與比肩而坐的那抹玄袍。

顧宴容被這樣的眼神勾得傾過去，在未及反應時理所當然地將人扣進懷里，長指鉗握腰側，指尖搭在那對腰窩。

謝青綰驚了下，含輝堂中眾人斂聲屏氣，神自若。

半晌，蘇大夫才終于收回了手。

他退開兩步，作揖道：“回稟王爺，王妃娘娘今日嘔吐之癥乃是因著新換的藥方改頗大一時不適，又趕上今日暑熱厭食，才有此病癥，不需額外用藥。”

謝青綰一時呆住，又聽他斷續道：“晚間用寫清淡易克化的粥糜，連同山藥、牛之類，草民稍后列張單子來，煩勞素蕊姑娘于予廚房。”

說罷，將腕枕好生收回藥箱里，便拱手辭去。

素蕊領著一眾侍奉的丫鬟跟著退了下去，著手置備膳堂去了。

謝青綰緩緩闔上眼睛，那抹飛霞從耳尖直燒到頸側。

輕嗚了一聲，憤到幾將自己進他疊的襟里去再不面。

腹心尚殘存著他手掌的余溫，是被牽著拽著按上去的。

顧宴容搭在腰窩的手緩緩朝上，過腰線與肋骨，化作環抱的姿態。

得要命，在懷中無論如何不肯抬起眸來。

他便并不強求，只是手掌探過去一下頜，低低開口道：“是我的過錯。”

“昨日才換的藥，一時還未來得及告訴綰綰，這副方子服用時于孕有礙……”

謝青綰靜默片刻，埋著腦袋低低唔了聲，算是認可，咬字和又含糊，嘟嘟囔囔念道：“這藥才服了一日，你卻……”

于啟齒，于是便沒了下文。

他實在很瘋，于這一道又驚人地天賦異稟。

謝青綰在某個間歇抬眸昏昏沉沉見他的神與目，才驚覺他似乎始終專注觀察著全部反應。

喜歡哪里，喜歡什麼力道，親哪里會抖，親哪里會……他一概了如指掌。

這位攝政王習慣于把控全盤，于這事上顯然亦是沿襲了這樣的習慣，有近乎野的直覺和萬中無一的察力。

現如今這本事一樣不落地招呼在上。

謝青綰想要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復又想起每每被他不容辯駁地扯開。

他要看著的眼睛，要始終的目與不可抑制的神。

仿佛對的念想無窮無盡一樣，專注且著迷。

也久得要命。

謝青綰午間幾乎是在人榻上怔怔發了一晌的呆，每回憶半分，心下對此事便更篤定半分。

只是實在慌得厲害，側又沒人拿個主意，一時沒有勇氣獨自去面對結果。

第74章 空州啟程

謝青綰從暗一樣昏晦翻浮的回憶中離,忽然嗅到他懷襟間那道格外好聞的氣息約濃郁半分。

及時止住了話頭，抬眸時余見窗外燈火與月——今日的晚膳因著這一病生生延后了兩刻鐘。

五月里天氣漸熱，一貫畏冷寒，在錦衾與他熱度不褪的膛之間也不由覺出一點燥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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