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臉皺著,苦笑一聲,甩掉他的手,語氣努力帶了些凌厲:“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向繁洲,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我不要你跟我說對不起……”
向繁洲怔住,心跳呼吸都要停了,他從未見過何慕如此生氣。
半晌,他著頭疼和心臟鈍痛,用此刻漿糊似的大腦努力措辭,低沉沙啞地說:“禾禾,我承認我這個人是心狹隘的,所以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吃醋,晚上因為吃鄭其修的醋,跟你鬧脾氣,是我不對,我不該你的,如果傷害到你,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一定會努力克制的,以后不會了,你信我。別生氣了,好嗎?”
聽著他混的呼吸,胡的稱謂,越發低沉的聲音,心中一陣糾纏,像心臟被了個,怎麼也堵不住。
做了半天的建設,才對上他的眼睛,倏爾便被淹沒了。
那疲憊的眼中,雜糅著與愧、與憂、誠與怖,如一張網勒得不氣起來,灼燒的靈魂。
“我和鄭其修早就結束了,沒有回頭路可走的那種,他也專程給我解釋過是因為家人才回國。這段無論從我這,還是從他那,都徹底結束了。”何慕平緩著呼吸,“我們之間,從始至終只關于我們。”
向繁洲聽到何慕還是給他解釋,心中愈發愧,深深抱住。
“我還沒說完。”何慕提醒。
他 “嗯”一聲,略點頭,等說。
“但是我今天真的生氣了……”
“我……以后真的不會了……”向繁洲耳朵突然痛了一陣,強忍著沒表現出來。
“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何慕鄭重地說,“我是生氣你生病了不告訴我,生氣你只展現好的一面給我,從不讓我同你分擔任何的憂慮和難過。我不需要你這樣,向繁洲。”
他耳朵嗡鳴著,卻仍聽清了,也聽懂了的話,他的慕慕是心疼他,驀地松口氣,又抱住。
這一次,他沒有被推開,任雜的疼痛囂著,安心將下埋在的肩窩里。
繼續說:“我們都是世間不完的靈魂,沒必要偽造得完無暇。你教我在這段中做自己,為什麼不會覺得我也希你如此呢?我并沒有你看到的那麼脆弱,也從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哭過這麼多次,是因為你飽滿的,讓我能安心釋放緒,也因為我知道,在你這里是安全的。”
“但我也不是時時這樣,我比你想象中強大多了,放心讓我聽你的聲音。”他頸后的短發。
他重重呼吸,緩緩從鼻腔中發出一個“嗯”字,又沙啞著說:“謝謝你,我的人。”
何慕他后背,極輕地笑一聲,嗔怪道:“是不是很難不說謝謝,你以后不準不讓我說謝謝了……”
良久,向繁洲才跟著笑。
呼吸撲在何慕的肩膀上,被燙得想躲。
“你睡覺前吃藥沒?”聲問。
他話語間全是氣聲:“吃了。”
要推他,他不肯放手,只好舉起右手從頭頂上方穿過去,去他的額頭:“這麼燙,一定很難吧?”
他眼睛都是閉著的,腔震著“嗯”一聲。
“我去拿溫度計和退燒,”何慕用和到不能再和的聲音商量,“先放開我,我又跑不了,乖。”
向繁洲這才放開何慕,扶著他躺好,才去客廳找藥箱。
回來時,向繁洲聽到聲響,又掙扎著睜開眼一直看。看以手背試他的額溫,又用電子溫度計給他測溫,眉頭蹙起來,又細致地給他退燒,心中無限。
想吻卻又不大有力氣,最后只拉著的手,親了親的指節。
“怎麼前幾天好好的,突然就中耳炎了?”
向繁洲想拒絕回答,但又想起剛才那番話,躲避了一刻,又說:“不小心淋了點雨。”
“嗯?”何慕疑,覺自己抓到了破綻,“今浦有段日子沒下雨了。”
“不在今浦,出差的時候。”
他不敢再細說,再看的眼睛一秒鐘,便要編不下去了。他是不會告訴何慕,真相是他和周景潯循著梁嘉穗給的地址,去錫市找那個司機劉新來時,得知人早就沒了,甚至因為提起當年的事,被劉新來的妻子潑了泔水。
他知道何慕是個擁有強大心臟的人,但他仍然希危機解除時,再告訴真相。更明白是個過分細膩的人,知道他因此傷,會自責的,他不想因此難過。
“要不要喝水?”
他結滾了一下,艱難搖頭。
“那睡會兒吧。”
“我沒事,”向繁洲聲音有點拖,“你也睡吧。”
何慕看他忍著,口悶悶的,忍不住挲著他的側臉,眼睛亮亮的:“向繁洲,你生病的時候也太乖了。”
他眼睛朦朧著,耳朵也沒能接收太多的聲音,約聽到何慕在說話,卻沒能完全辨別出來:“嗯?”
俯吻他,在他耳側說:“我看著你睡了,再去洗漱。”
他眼皮沉得不像話,沒能再掙扎,半晌才“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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