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約定去了孟府見孟拂，隻帶了墨畫一人同去，讓侍書留下來照顧十五。

    又恐沈千再趁機來找麻煩，便讓阿九在院中守著。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才出了門。

    孟拂昨日收到的拜帖之後今日便提早在府中等候，一聽小廝說沈清歡前來拜訪，便趕忙帶著丫鬟出來相迎。

    大抵是沒想到沈清歡如今也會出府來走，孟拂表現的有些意外，“我瞧你如今倒是比從前神了不，看來果然是要當太子妃的人，吃穿用度皆比平時好了不是一星半點，神氣便也養好了。”

    “你如今怎地也似青青那般沒個正經……”沈清歡無奈的搖頭失笑。

    “話說回來，你今日怎麽忽然想起要來找我了？”孟拂深知沈清歡向來深居簡出，是以聰明的猜到了什麽，“可是有何事要我幫忙嗎？”

    “正是。”

    見孟拂已經猜到自己此行另有目的，沈清歡也就沒有遮掩，大大方方的道明了來意，“其實我來，是想麻煩你帶我去一趟京兆府大獄。”

    “去大牢？！”

    “嗯。”

    “去那兒做什麽？”孟拂下意識追問了一句，隨即卻忽然恍然。

    沈府姨娘下獄的事昨日已有所耳聞，沈清歡今日要去監牢，想來必是為了那位趙姨娘。

    孟拂目驚訝。

    “這倒是奇了，你們府上的大公子和二小姐不見來瞧瞧那位姨娘，倒是你這位嫡小姐竟要去看，我倒是想不明白。

    你此去，該不會是為了向尋仇吧？”

    倒不是同趙姨娘，隻是人關在京兆府的牢中，倘或出了何事豈非皆是爹的責任！

    這個險，孟拂是不敢冒的。

    心知孟拂心底的擔憂，沈清歡不覺輕笑，“你想多了，我隻是有幾句話要同說。”

    “哦……”

    “你放心，我絕不會做任何可能連累你和孟大人的事。

    退一萬步講，我若當真有心要害趙姨娘，也不可能通過你進京兆府大牢，這不是等著別人懷疑我嗎？”

    “這倒是。”孟拂點頭，“那走吧。”

    話落，帶著沈清歡主仆二人朝外走去。

    由親自帶人過去，牢獄那裏負責看守的差役自然不敢阻攔，紛紛讓路。

    站在監牢的大門口看著裏麵黑漆漆的路，孟拂的腳步不一頓。

    沈清歡留意到了細微的小作，於是心的問道，“不如你在外麵等我，讓差役大哥陪我進去就好了。”

    如此，既不必孟拂強忍著不適踏足不喜歡的地方，又無須擔心沈清歡會對趙姨娘不利，一舉兩得。

    想到這一點，孟拂連連點頭。

    那裏關的都是犯人，暗不見天日，蛇蟲鼠蟻四爬，想想都覺得背脊發涼。

    看著沈清歡的模樣，孟拂有些言又止。

    待會兒……

    可別暈倒在裏麵了。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怕是太子殿下要來要人的。

    不知孟拂心下的擔憂，沈清歡徑自帶著墨畫走了進去。

    越往裏走，越是能聽到各種各樣淒厲的哀嚎。

    墨畫嚇得抱住了沈清歡的手臂，的挨著，甚至在微微發抖。

    見狀，沈清歡放緩腳步，說，“墨畫，你也去外麵等我吧。”

    倒是一時把這丫頭給忘了。

    墨畫用力搖頭。

    “可你不是害怕嗎？”

    “……奴婢不怕。”說話間，手卻不自覺的收。

    沈清歡失笑。

    好在又走了沒兩步前麵的獄卒便停下了腳步，“沈姑娘，就是這兒了。”

    “有勞。”

    說完，看了墨畫一眼，後者會意，從袖管間掏出了一些碎銀遞給了引路的獄卒，“多謝獄卒大哥。”

    “沈姑娘客氣，那小的就在旁邊等您。”

    “嗯。”

    微微頷首，沈清歡上前一步，隔著鐵柵欄看著蹲坐在角落裏麵容憔悴的趙姨娘。

    一夜之間，已不複昔日的嫵人，頭發枯幹，雙目無神。

    上滿是雜草，看起來狼狽不堪。

    聽到外麵有響，下意識抬頭看過來，就見沈清歡一風華的站在牢門外麵，目平靜的看著。

    而恰恰是這份平靜，刺激到了趙姨娘，“是你！”

    忽然起衝了過來，雙手的抓著欄桿，本該白皙幹淨的指甲裏滿是泥垢。

    “看到是我，而非沈修然和沈千，姨娘很失？”

    “你來做什麽？！是要背著老爺謀害我嗎？”

    “嗬！”沈清歡提，笑容裏充滿了諷刺，“姨娘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你如今這般境地，哪裏還值的我大費周章的對付你。”

    “你……”

    “我來，是想告訴姨娘一些事。”笑著，說出的話卻似刀子一般狠狠的刺進了趙姨娘的心，“一些我若不說，憑你自己的腦子一輩子都想不的事。”

    趙姨娘惡狠狠的瞪著，偏又拿無可奈何，恨的睚眥裂。

    沈清歡微睨著，聲音溫溫淡淡的響起，“我猜姨娘你一定還在奢會有人救你出去，等著哪日沈修然功名就迎你去做老夫人。

    可惜啊，你永遠也等不到那天了。”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活著走出京兆府大牢了。”

    “你……果然是你要害我……”趙姨娘猛地朝後退了一步，眼中滔天的恨意忽然變了恐懼。

    “我方才已經說過，如今的你已經不值得我出手。

    或者應該說，無須我手便會有人了結你的命。”沒再賣關子，而是直截了當的對趙姨娘說，“你真當昨日沈修然開口為你求是顧及生養之嗎？若當真如此，為何父親說要將你趕出府上時他不開口，偏偏等到他要將你送京兆府時才求？

    這其中的原因，你可有想過？”

    趙姨娘眸閃，並未作聲。

    昨日事發突然，整個人都是懵的，哪裏想得到那麽多！

    後來被關大牢之後，初時隻顧著害怕，後來便滿心期待著修然和千會想辦法來救自己，其他的並未仔細琢磨。

    如今聽沈清歡提起，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