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一臉心不甘、不願的年,沈清歡愣住。
什麽“他自己”?!
“你是……”
“我阿九,是將軍的隨從。”他自生於南境,幾年前邊境,他的家人都死在了戰當中,他僥幸被將軍救了下來,自此便一直待在他邊。
阿九原想著自己日後也能上戰殺敵,為一個像將軍那樣威風凜凜的大英雄。
可是沒想到,到最後自己這一武藝竟用來保護一個小丫頭。
“將軍走之前有吩咐,讓我留下來保護小姐。”
阿九臉上的不甘那麽明顯,沈清歡向來玲瓏心思自然猜到了他心裏在什麽,不過卻並未點破。
視線落到阿九手裏捧著的匣子時,問,“那是什麽?”
“是將軍給您準備的。”他說著,手往前遞了遞。
“侍書。”
“是。”侍書應聲,走到阿九麵前接過了匣子,呈到了沈清歡麵前。
打開,就見裏麵塞著滿滿登登的銀票。
見狀,饒是沈清歡素日再淡定的子也不免有些吃驚。
這麽多銀票……
“義父他這是何意?”
“將軍恐您在這府中吃穿用度不稱心了委屈,是以讓我備了這些銀票,還說若不夠你可以直接去將軍府的賬房支取。”其實阿九心裏也不明白,將軍為何對這個沈家大小姐如此看重,竟當著似對待自家兒那般。
聞言,沈清歡垂眸。
視線再次落到那盒子銀票上,的心下不容。
這世上的事總是如此,並不是有緣關係就代表關係有多親近,也不是沒有緣就沒有親羈絆。
比起沈約,顯然楚彧更像的父親。
讓侍書將那匣子銀票收好,沈清歡沒再多言,隻是餘掃過下站的阿九時,視線微微凝滯。
該如何安排他才好呢?
他是男子,不似十五那般可以隨著出上下那麽方便。
而若是隨意將他同府中其他小廝安排在一,沈清歡又不免有些不放心。
就在為此犯難之際,卻見十五歪著頭打量阿九,眸忽而一亮,“小姐!不如就讓他扮婢跟在您邊吧,這樣就不會引人注意了!”
阿九:“……”
他一臉驚恐的看著說話的十五,恨不得把這丫頭舌頭扯下來。
出的這什麽餿主意!
驚疑不定的看向沈清歡,阿九心說不會真的像那丫頭說的那麽胡鬧吧。
事實上,聽十五那麽說完之後沈清歡還當真設想了一下那般景象,隻是阿九量太高,扮作婢的話太容易出馬腳。
萬一若是被人發現了,怕是又一個說不清楚,是以麵對十五的提議緩緩搖了搖頭。
見狀,阿九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還沒等他徹底放下心來,便聞聽沈清歡嗓音輕的說道,“還是扮使的婆子吧,倒是無人會注意。”
阿九:!!
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他震驚的說話時舌頭都打結了,“小、小姐是在……在與我玩笑吧……”
“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與你說笑嗎?”淡淡的著他,刻意斂起了邊的笑意。
阿九徹底懵了。
而沈清歡瞧著他那副生無可的模樣,卻不厚道的在心裏笑了。
是故意這麽做的。
比起被傅雲舟差遣的任勞任怨的淩七,阿九明顯心高氣傲,怕是日後也難為所用。
未免將來哪一日他不服管教壞了大事,覺得自己還是盡早磨磨他的子比較好。
打定了主意,沈清歡便強迫自己無視了阿九眼中的祈求,微微移開視線,避免對方看到自己眼底閃的笑意。
再說十五和墨畫們一聽說要將阿九扮老婆子,頓時笑的跟什麽似的,開心的將阿九推到了隔壁的房間,想親自打扮他。
出門之前,阿九甚至還不死心的一直看著沈清歡,期待能住胡鬧的十五和墨畫。
可惜結果是令他失的。
不是沒想過就此逃走,可如此一來他便有負將軍所托,因此便隻能忍了下來。
被十五和墨畫聯手鼓搗了一番,待到阿九再次出現在沈清歡麵前的時候,已經本認不出他是方才那個倨傲清高的年了。
“噗——”侍書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連帶的,墨畫和十五也按捺不住,開始“哈哈”大笑,笑的阿九的臉徹底變了鍋底灰。
“喂!你們方才已經笑了半天了,還沒笑夠啊!”阿九皺眉。
之前十五和墨畫捯飭他的時候就已經笑的前仰後合,阿九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他甚至都沒敢照鏡子。
誰知道這會兒們還笑!
好在,還有一個沈清歡沒有笑。
靜靜的打量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老婆子”,膀大腰圓、麵容兇悍,倒是頗有府裏那些使婆子的覺。
“從今日起,你在人前便是九嬤嬤,若有何人問起你的份,你便說自己是墨畫在鄉下的婆婆,記住了嗎?”
“……知道了。”阿九不不願的應了一聲。
“平日裏沒有我的吩咐你便待在攬月軒不要四走,侍書們會盡量幫你打掩護。
若是因你自己不慎的緣故暴了份,你便自行離開去南境見義父吧。”
一聽這話,阿九臉不一僵。
若他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將軍定會覺得他無用,那怎麽行呢!
不就是扮老婆子嘛,他扮就是了!
不過——
“若我沒有被人發現呢?你就打算一直將我這麽扔在院中自生自滅?”他這一是上陣殺敵用的,待在這方寸之地豈不是浪費了!
聽出了阿九的弦外之音,沈清歡淡聲道,“一直到我出閣之前,若你始終沒有被人發現,我便親自修書一封向義父解釋,言明我並不需要你在邊保護。
屆時你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義父邊去,大展拳腳。”
“一言為定!”
“決不食言。”
沈清歡想,阿九怕是不知,要在這深宅大院之中生存下來,並不見得就比戰場上容易。
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隻是將士浴戰是為了保家衛國,那是大義。
而如趙姨娘之流,不過是為了一己私而苦心經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