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嶼這個人吧,向來也沒多道德心,藍玉但凡出一怨怪之,他都有一百句等著他。
可他偏偏沒有。
不僅沒有,還提前緩解了他的尷尬。
沉默幾秒。
“是我離開太久了。”鐘嶼嘆口氣,有些煩躁的爬了爬短發,“你傷,藍田估計又要生氣不理我了。”
“鐘律師,你放心吧,小田不會怪你的。”
“會。”
鐘嶼天對著藍玉,最大的就是,這兄妹兩個的格簡直是上帝按反了。
藍田是弱化版的沈微瀾,一點就著,而藍玉斯斯文文,又溫又溫暖,都三十幾歲的人了,因為昏睡了十年,就跟個人畜無害的小天使一樣,說是剛進大學都不會有人懷疑。
小天使?
鐘嶼自己都覺得可笑,這是他形容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的詞。
而且,藍玉好像對自己的妹妹認識的不清楚。
沈微瀾敢拿刀捅蘇宛,藍田也不遑多讓,在國外那四年,他過的傷簡直不計其數。
想到這里,鐘嶼苦笑了下,厚著臉皮說,“你能不能告訴藍田,你摔傷跟我沒有關系,是因為復健?”
藍玉點頭,笑意溫,“好,我就這麼告訴,說我是復健的時候不小心弄的,你別擔心了。”
鐘嶼很想告訴他,自己擔心的始終是自己這點事,就沒關心過他的傷。
著藍玉無害的笑容,鐘嶼不得不嘆,藍玉跟他還真不是一路人,跟薄司寒更不是。
他跟薄司寒這種黑心肝,在藍玉這樣坦誠的人面前,大概只有自慚形穢的份。
也不是,他也不會自慚形穢,薄司寒更不會,壞人麼,都是以自我為中心。
遠在法國的薄總打了個噴嚏,外面下著雨,他裹著毯跟這群外國佬開會,一開就是一個上午。
結束后,他的冒更嚴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群人的香水味兒給熏的。
張池給他拿了冒藥,他吃下就靠在沙發上懶得彈,出差冒,還遇到惡劣的天氣,沒什麼比這個更糟糕的了。
張池勸他去床上睡會兒,他也不肯,張池拿他沒辦法,只能抱著手機隔著距離陪著。
薄司寒也拿著手機,盯著沈微瀾提醒他吃飯的短信看了幾百遍,一抬眼,就瞧見張池角含春的樣子。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柳明悅又給他發了什麼。
這個時間,臨城差不多是凌晨,大半夜不睡覺,聊短信,現在就不怕有黑眼圈了?
柳明悅跟他在一起那段時間,每天都按時按點的睡覺,吃東西像貓一樣,別說給他發短信了,就是打電話估計都得思考幾天,被媽媽得不行了,才敢聯系他。
現在為了張池,半點明星的自覺都沒有了,他上次看見,覺得胖了不,看著也更健康了,不像以前為了上鏡瘦的皮包骨。
這大概就是虛假意,跟真心慕的區別。
薄司寒咳了幾聲。
張池放下手機,“薄總,我給你拿點咳嗽藥吧?”
“你還帶這個了?”
“不是我。”張池有點不好意思說,“是明悅給我準備了個藥包,讓我帶過來以防萬一。”
從柳小姐變了明悅,薄司寒挑眉,“你們好了?”
張池愣了下,旋即點頭,“我……喜歡。”
“好的,結婚我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沒影的事呢,而且媽媽估計也不會同意。”
想到柳夫人,張池的緒低了下來,起去給他拿了咳嗽藥。
柳夫人一心想讓柳明悅嫁豪門,對張池這個助理不看在眼里。
薄司寒忍不住問他,“你沒告訴媽你在公司有持?是個形的富豪?”
張池搖搖頭,“我的資產再多,估計也不了柳夫人的眼,畢竟看上的,是薄總這樣的。”
薄司寒喝了口糖漿,甜膩到讓人作嘔,“我是什麼樣的?”
“人人都趨之若鶩,能讓人一步登天。”
“……”
薄司寒著窗外的雨,“是嗎,人人都趨之若鶩,那為什麼不選我?”
張池,“……”
張池著手機,遲疑著打開攝像頭,對著他拍了一張照片,然后發給了沈微瀾:薄總,病了。
沈微瀾看到照片跟短信,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鬧鐘響起,習慣的到手機,然后盯著張池的短信看了會兒。
生病了……
臉確實不太好。
從床上坐起來,沈微瀾放大照片,好像又瘦了點。
那晚他來去匆匆,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
將手機擱在床頭柜上,起床去洗漱。
今天是周末,難得的休息天,乖乖不用上學,今天其實是想帶他去康復中心見藍玉的。
但是……
最后還是選擇帶小朋友去了游樂園。
很久沒帶他出去玩了。
八點不到,就醒了乖乖,吃了早餐就出發了。
乖乖顯得很興,一路上嘰嘰喳喳,可以跟媽媽出去玩,他太高興了。
去的路上,乖乖一直在講薄司寒的壞話,跟之前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沈微瀾忍俊不的問,“你怎麼又跟爸爸不好了?”
乖乖哼了聲,“爸爸是壞蛋,他講小草莓的壞話,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他說什麼了?”
“他說小草莓的大,不好看。”乖乖至今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小草莓的哪里大了,明明就剛剛好,像個小公主一樣,多可啊。”
說著,他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問,“媽媽,你說爸爸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我們要不然帶他去給醫生叔叔看看吧?”
沈微瀾哭笑不得,“別胡說,那是你爸爸。”
“什麼爸爸啊,他現在都不理我,他做錯事,他居然不跟我道歉,我生氣了,反正我以后不理他了,我要換一個爸爸。”
“換誰啊?”
“藍玉爸爸。”
沈微瀾愣住,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乖乖,你之前不是一直藍玉舅舅,現在怎麼想起來他爸爸了?”
乖乖一臉天真,“是爺爺說的,他說我可以爸爸,只要我喜歡,可以認藍玉爸爸當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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