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步步慢慢朝樓下走,梁陌一聲不吭的跟在后。
就在快走到一樓的時候,沈微瀾忽然頓住腳步,轉頭對他說,“我要你做的事,是綁架蘇宛。”
梁陌愣了愣。
沈微瀾仰頭看著他,“我騙了老太太,其實我不是要你保護我,我是想借你的手跟薄司寒離婚。”
“離婚……”梁陌皺眉,“離婚跟綁架蘇宛有什麼關系?”
“薄總不肯離婚,除了拿他在乎的人威脅他,我別無他法。”
沈微瀾嘆口氣,“你可以拒絕我,走出這道門,就當做沒有聽過我的話,我會再找別人。”
找別人?
還能找誰?
認識這個人這麼久,梁陌對的事幾乎無所不知,從跟薄老太太骨髓配對功開始,到現在……一路走過來,沒人比他更清楚的舉步維艱。
梁陌欣賞,也同,但更多的還是不忍心。
跟薄司寒為敵,除了一腔孤勇,其實一無所有。
梁陌一秒都沒有遲疑,頷首道,“我答應你。”
沈微瀾掀起苦的笑意,“謝謝。”
得罪薄司寒,不是誰都有這個勇氣,犯不著,也沒必要,但他答應了,沈微瀾由心的激。
要激梁陌的事似乎真的太多了。
……
蘇宛的病已經穩定,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住院的這些天,薄司寒幾乎每天都會來看。
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午餐時間,下午也來過。
知道,他通通避開了能跟沈微瀾起沖突的時間。
只有那一次,跟沈微瀾說出那個辦法的那天,他唯一一次在下班后來探。
手撥了撥床頭擺放的紅薔薇,蘇宛臉上掛著極淡的笑意,以退為進,兵行險著,沒有贏得徹底,也不至于輸給沈微瀾。
只要他在這段婚姻中,繼續這樣跟來往,哪怕只是見一面,說兩句無關要的話,對于沈微瀾來說,都是一橫亙在嚨里的魚刺,咽不下又吐不出,時時刻刻都在痛。
沈微瀾痛,蘇宛的氣也就順了。
可是單單氣順是遠遠不夠的。
母親因為沈家這堆破事死了,不能允許沈微瀾活得開心。
沈微瀾最在乎什麼,沒人比更清楚。
不是什麼狗屁,也不是婚姻,更加不是薄司寒。
是藍家!
為什麼就連藍玉這樣的人,都要去喜歡沈微瀾呢?
蘇宛閉上眼睛,平靜的心又開始翻滾。
所有不甘心的起點,都是從藍田把沈微瀾帶回藍家那天開始的。
一無所有的乞丐,憑什麼在藍家笑得那麼開心?
憑什麼讓藍玉捧著蛋糕給慶祝生日?!
蘇宛想起在醫院看見藍玉的樣子,忽然又睜開眼睛笑了,喜歡沈微瀾就是會有這種悲慘的下場。
現在……
點開手機,跟藍田的通話記錄過于頻繁,蘇宛毫不費力就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從來沒想過要跟沈微瀾合作,只想一腳踩死,順便拿走上薄太太這個頭銜而已。
藍田剛出機場,電話就響了,看見來電顯示,立即點了通話鍵,“蘇宛,我已經到臨城了,你答應我的事呢?”
蘇宛低頭看著自己裹著厚厚紗布的手腕,不冷不淡的開口,“你對沈微瀾還真好,你說說你,又不是親姐妹,至于嗎?”
藍田著手機,眉目冷然,“廢話,你說有辦法幫離婚,我才回來的,到底什麼辦法?”
“你來見我,我把地址發給你。”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樣,蘇宛,有什麼就在電話里說。”
“我總不能白幫你吧,我跟你又不什麼姐妹,讓你回來,就是想跟你做一個易。”
“……”
藍田皺起眉頭,“什麼易?”
“我幫沈微瀾跟薄司寒離婚,你幫我去一件東西。”
“什麼?!”藍田有些震驚,“你……你讓我做小?你瘋了吧!”
“別急啊,先聽聽我讓你什麼再做決定,說了是易,要不要答應,都由你。”
藍田深吸口氣,“你說。”
蘇宛笑了笑,“薄司寒送了一塊翡翠原石給沈微瀾,你拿出來給我,這對你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又能幫你的姐妹擺不想要的婚姻,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藍田愣了愣,“你讓我一塊石頭?”
不懂什麼翡翠原石,薄司寒送的,或許會很值錢吧。
但是再值錢又怎麼樣,薄司寒送的,小瀾本不會在乎。
蘇宛慢條斯理的說,“就是一塊石頭,不瞞你說,那塊石頭是從收藏家那里買來的,我最近沉迷原石,早就看中了那塊石頭,所以一定要得到!”
藍田想起過往的行為,忍不住嘲諷道,“你看中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蘇宛冷了臉,“是好是壞,都是我看中的,至于你,只管考慮要不要答應我。”
“……我需要想想看。”
“我給你兩天時間想,不過你回國的事最好不要讓沈微瀾知道,要是讓知道你跟我易,一定會阻止。”蘇宛手揪下一片花瓣,在指間碾碎,花的像一樣,的眼睛像是也被映紅了,“藍田,能不能離這個婚,就看你了。”
藍田抿了抿瓣,“我怎麼知道你所謂的辦法是真是假,要是我幫你了石頭,你說你沒辦法,我又不能拿你怎麼辦。”
蘇宛挑眉,“掛斷電話,你會知道我的辦法是什麼。”
藍田愣住,旋即掛斷了電話,手機里果然收到了一個信息。
是一個視頻。
在機場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點開了視頻。
視頻的容正是那天沈微瀾去找蘇宛,蘇宛提出綁架自己威脅薄司寒離婚。
視頻里沈微瀾沒有給出答案,但是藍田旋即又收到了一條電話錄音。
錄音里是沈微瀾答應蘇宛的對話。
看完這兩段容,藍田靠在墻壁上走了很久的神。
原來小瀾為了離婚,要跟蘇宛合作。
蘇宛一方面答應跟小瀾配合,一方面又回來東西,要是不答應那塊石頭,那就不會跟小瀾合作……
的目的真是一塊石頭那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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