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兄弟倆這通檢討,時效實在過于短,僅僅一天的時間而已。
隔天又因為倆人打鬧著玩,瘋跑過程中不小心倒了當年陸晏辭專程從蘇城溫家老宅給溫阮清帶來的一盆垂海棠。
趁著溫阮清炸前,陸晏辭板著臉狠狠教訓了兄弟倆一頓,斥責他們反思不深刻,直接送去了蘇城,讓他們跟著外太公溫秉林去練字。
兄弟倆最怕這個了,一個個的腦子有多聰明,就有多坐不住。
每次練字的時候,屁下面好像長了刺似的,扭來扭去就是不安生好好寫。
所以兩兄弟最怕這個了,這招,陸晏辭不輕易用,但凡用,那就是及底線了。
這回直接送去溫家一個月,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先裝模作樣地跟著溫秉林打太極,再練字畫畫,下午跟著隨兩人一起去的啟蒙老師學其他課程。
這次錯誤認識的非常深刻,媽媽喜歡的東西,絕對不能破壞。
兄弟倆長大了點兒,逐漸不似之前那般調皮。
然而就在溫阮清覺得能松口氣的時候,有一個讓頭疼的點來了。
那就是陸思卿真真被慣得無法無天了,上到太爺爺外太公,下到陸家雙胞胎哥哥,給慣得比當初的雙胞胎這麼大時還要皮。
慣得,讓好不容易乖起來的雙胞胎,在六歲時,重返三歲。
準確來說,是還不如三歲。
陸思卿小小年紀,兩歲的時候,就知道拿著哥哥們小時候自制的玩手槍掃了。
掃完還就滿滿的指著一地的碎花瓶問陸晏辭:“爸爸,我厲不厲害?”
陸晏辭對這個小棉襖是真寵到沒邊兒,直接舉起陸思卿,舉高高架在自己脖子上夸,“卿卿真棒!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襖,就是厲害!”
有一個頭腦不清醒的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偏偏在這種時候,陸修遠、陸聽瀾這當太爺爺和爺爺的,也跟著一直夸個不停。
也就蘇念禾,看溫阮清生氣了,就兇幾個男人一句,“孩子不能太縱了。”
但是那幾個男人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這樣被慣的陸思卿,必然脾氣也小不到哪兒去。
不就不高興,撅著個小老讓人哄,明明有時候是自己的錯。
每當這時候,陸晏辭是想要好好教訓一下給長個記的。
但陸思卿那雙眼睛,跟溫阮清的一模一樣,尤其不高興瞪人的時候,簡直就是mini版的溫阮清。
陸晏辭每每看著,就開始幻想溫阮清小時候是不是長這麼可,又會不由想起小時候不如意的那十多年,便怎麼都生不起氣來,只會聲細語的講道理。
陸思卿不怕,每次都是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
不僅皮、脾氣大、還綠茶。
正是長的時候,陸思卿對零食過于著迷,有一段時間都不好好吃飯了。
長輩們年紀越大越喜歡孩子,所以大家周五晚上下班了就會回老宅過周末。
某個周五晚上,陸晏辭和溫阮清下班回老宅,一進門就看到陸思卿白公主的口袋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溫阮清抬腳上前就要掏,“你這兜里裝了什麼?”
陸思卿腳底遛的那一個麻利,踩著小皮鞋噔噔噔跑過去抱了下陸晏辭的,又張開雙臂讓人抱。
被抱進男人安全的港灣后,瞪著水靈圓溜溜的大眼睛裝傻,“啊?什麼裝了什麼?沒有啊!”
不明所以的模樣,差點兒讓溫阮清覺得是自己真的冤枉了,“陸思卿,你這裝傻的本事從哪兒學的?”
還不等陸思卿回呢,就聽旁邊陸晏辭笑道,“哪兒用學啊?你生的當然隨你唄,裝傻充愣的模樣可不跟你一模一樣?”
溫阮清突然想起,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有次陸晏辭說變臉快,是裝傻充愣地否認了那麼一句話:
【啊?什麼變臉啊?不知道啊?誰有這本事?】
陸晏辭看著那無語凝噎的表,“想起來了?”
溫阮清瞪著眸子,堅決不承認:“啊?想起來什麼?”
陸晏辭:“……”
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跟二十幾歲的時候一樣可,討親,欠收拾。
陸晏辭不聲地從陸思卿鼓鼓囊囊的口袋里出一個打開了的山楂條包裝袋,“陸思卿,這什麼?”
“山楂條呀爸爸!”
“我明天就讓這家品牌倒閉,山楂條的包裝袋里面裝棒棒糖?當我家卿卿好騙是不是?”
陸思卿自從上個月吃了兒園男同學送的棒棒糖,就一發不可收拾,家里不讓吃,就想方設法地吃。
陸思卿的計謀被點破,嘟嘟的小臉有點兒紅,“這我不知道呀,誰放進去的……”
溫阮清真的想好好做個慈母的,但況不允許啊,板著臉冷聲道,“陸思卿,你再狡辯一句?”
陸思卿還是跟幾個月大的時候一樣,一看到溫阮清板著臉就慫。
要哭不哭的,眼淚花瘋狂在眼眶里打轉,癟了癟,好像拼命忍著不哭,圈著陸晏辭的脖子,一個勁兒地把小腦袋往男人頸窩里鉆。
還小聲小氣地跟陸晏辭告狀,“爸爸,卿卿害怕。”
溫阮清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陸晏辭:“你兒,綠茶功底都隨你。”
明明不是好話,但陸晏辭聽著就是開心,聲細語地跟陸思卿講道理,
“做錯事了就要勇于承認,及時改正,之前不是都跟你講了為什麼現在不能多吃糖了嗎?下次再吃,牙齒該壞掉了。”
陸思卿的認錯態度,向來都跟那倆哥哥一樣好,
“知道了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吃糖了。”
“那去哄哄媽媽。”
陸思卿又張開雙臂撲進溫阮清的懷抱,小撅的老高,親了下臉頰,
“媽媽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你別生氣,你生氣爸爸會心疼。”
“你是真哄我,還是為了你爸在敷衍我?”
“真哄媽媽,我最媽媽了!”
說著,小又親。
是不是真的無所謂,反正這一刻的快樂是真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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