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溫阮清肚子里這兩個是因為長大了,懂點事兒了,還是因為懼怕尚且未曾謀面的老父親的威嚴。
在陸晏辭日復一日的碎碎念中,溫阮清于懷孕第四個月,終于停止了孕吐。
覺得要是再不停止,陸晏辭要徹底暴走了。
因為吐了三個月,瘦的只剩八十幾斤了,攏共上沒多,還都長在應該長的地方。
其他地方瘦的骨頭都凸顯了,胳膊細的覺用力一就能斷了似的,臉還沒掌大。
還條件極為優渥的長胎不長,瘦不瘦。
晚上,陸晏辭給完專家特調的妊娠油,看著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愁的眉頭了川字,
“這倆崽子真不省心,等出來我肯定好好收拾他們。”
從外婆那兒要來的醫學筆記都看了,易老那邊也咨詢了,世界頂尖的產科醫生也咨詢了,他覺得自己現在都能當個紙上談兵的產科醫生了。
但就是一點兒拿溫阮清的質沒辦法,吃什麼都不長。
溫阮清連忙捂著自己的肚皮,好像這樣就能隔絕外界一切聲音到肚子里似的,
“你說什麼呢,寶寶該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了,就是說給他們聽的,這段時間總共沒吃多東西,吃了的還全長他倆上了。”
溫阮清圈著他脖子聲哄著,“哎呀好啦,你溫一點嘛,從現在開始我肯定按照營養師的食譜,好好吃飯,爭取養胖。”
“你最好是。”
然而期待是滿的,現實卻是骨的。
溫阮清每天都很努力的吃飯,隨著月份的增長,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但依舊長胎不長,胖肚不胖。
但是初為人母的小姑娘堅強的很,每天按照營養師的搭配,吃的不吃的,只要是對寶寶好的,乖乖都吃了。
還跟著專門請來家里的老師做孕期瑜伽、游泳、各種各樣的助產。
上半年正常跟著陸曼一起去華學院上課,空余時間偶爾去參加個藝界的什麼活。
其余休閑時間還專門安排了時間畫畫、彈琴、下棋、讀書、練習雙語、上產前培訓課……主打一個德智全面發展。
陸曼父母如愿高升,天花板的位置上坐著,陸晏辭也忙完了這邊的事。
從溫阮清懷孕以來,他也有意讓陸煜軒分擔,陸曼也懂事的在集團獨當一面,給陸晏辭減輕了不工作力,出大量時間陪溫阮清。
最后三個月,陸晏辭直接居家辦公,從早到晚的照顧溫阮清。
盡管如此,他的擔心也沒減半分。
孕晚期的時候,溫阮清也不過剛剛一百斤出頭,單薄的子和高的孕肚看著格外不協調。
時不時讓人覺得那大肚子能隨時把的小腰都垂斷了。
陸晏辭恨不得走哪兒都抱著,但又怕影響生產,只能扶著小心翼翼地走。
臨近產期半個月的某個晚上,陸晏辭照例給溫阮清洗完澡、做了按、涂完妊娠油,才一邊對著那肚子讀雙語故事,一邊心再次跟兩個小家伙流,一定讓溫阮清生的時候罪。
讀了沒一會兒,溫阮清就睡著了,懷孕以來非常嗜睡,幾乎是沾哪兒就著。
陸晏辭放下手里的故事書,關了燈,從溫阮清后抱著。
大掌攏著的肚子,將娘仨都抱在自己懷里,心里再次默念,
“臭小子們,一定要省點兒心,讓我的寶貝點兒罪,知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間的心有靈犀,兩小只很是歡騰的在里面回應他,一個直接將小腳踩在了他的掌心。
嚇得陸晏辭連忙輕輕了的肚皮,悄聲警告,
“知道了臭小子,安分點兒別踢了,讓媽媽好好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他過于擔心,晚上竟然做噩夢了。
夢里,溫阮清躺在手臺上,肚子已經平坦,可下的床單鮮淋漓,一張臉毫無生氣,煞白煞白的,醫生對著他一再搖頭。
他還找來易老,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易老卻搖著頭讓他節哀……
陸晏辭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外面天微微亮,枕頭都被自己的眼淚了大半。
下意識地,指尖探到鼻尖,呼吸均勻,睡得正安穩。
大概是夢里還在吃什麼好吃的,還咂了下。
陸晏辭這才大松一口氣,驚魂未定地昵著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出自己被在頸下的胳膊。
來回在額頭、眉眼、臉頰上親了親,才下床出去。
他急于找一個地方冷靜一下,便去了老宅的書房。
腦子里那個讓他崩潰的夢揮之不去,畫面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口一陣悶堵。
煩躁地本安靜不下來,瞥到桌上放著的煙,點了一。
太久太久沒了,第一口竟然給自己嗆到了。
但總覺得尼古丁好像能麻痹自己似的,實則不過自欺欺人。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站在窗邊,斷斷續續一接一地到太升起。
蘇念禾進來的時候被嗆到狠狠咳嗽一通,屋里煙霧繚繞的。
捂著鼻子揮了揮眼前的煙,看到正在掐煙的陸晏辭,
“你不是戒煙了嗎?怎麼大早上的了這麼多。”
一整個煙灰缸的底兒都被煙頭撲地滿滿的。
問完又覺得陸晏辭狀態不對,“怎麼了?”
陸晏辭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聲,
“媽,我夢到阮阮……難產了……大家……都讓我節哀。”
就這麼那麼幾個字,嗓音抖的不樣子。
他是真的在怕。
蘇念禾說不詫異是假的,這兒子長這麼大,就沒這麼瞻前顧后地庸人自擾過,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有竹的姿態。
也就溫阮清,讓一再刷新對自己兒子的認知。
“那是你最近弦繃太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過度擔心。”
蘇念禾拍了拍陸晏辭的肩,
“別擔心,夢都是反的,你夢到這樣的夢是在給阮阮增壽呢,別怕。”
如果是平時,陸晏辭對這說法一定會不以為然,但今天,破天荒地問,“這說法靠譜嗎?”
“當然靠譜,不然怎麼流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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