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後,祁棠快五日沒有再去無為宮。
完明軒被同意暫住在宮裏,眼一睜他就在門口等著了,而且總有好玩的。
若是去了無為宮,怕燃哥哥又得寫字。
祁棠很聰明的躲開無為宮,悄悄的快樂。
完叔叔也常會過來,雖然每次呆不了多久就被父皇趕出去。
最近和雅姑姑也會常來,所以十五叔叔也會來。
祁棠覺得他們一家子都很有趣,也就許多姑姑溫,說話聲音像呢喃。
老是管公主,宮裏從未如此熱鬧過。
永明宮已經很趣了,實在想不起來去無為宮。
隻是有時候會突然想一下,為什麽燃哥哥從不來永明宮和大家一塊兒熱鬧。
“,你這肚子不打算再..........?”
“不打算了,阿無也不打算了,年紀大了。”
“你別胡扯,你才多大點啊,我阿媽好大才生的我和哥哥。哎,我說,你趁早把無為宮那個來路不明的東西弄走吧,現在大家立太子的呼聲都很大。”
“你啊,趕把小西生出來吧,小西就是我們的太子了。”
“不行,太子多辛苦啊,而且我的孩子估計不聰明.............”
門外的空地上祁棠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一屋子大人在裏麵,和完明軒在外頭玩。
無為宮那個來路不明的東西?
很喜歡和雅姑姑,但不喜歡姑姑這麽他。
為什麽要把人稱為東西。
“在看什麽?”
發現發愣,完明軒湊上來問。
祁棠回神,啊了下,“沒什麽,聽到他們在說燃哥哥。”
聽到這個名字完明軒長長的嗯了聲,拉住祁棠的手走到一邊的亭子。
“棠棠,我聽父王說,燃哥哥的母親不是個好人。姑姑之前被欺負過,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他。而且他的存在,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祁棠聽著愣了許久,原來是這個原因嗎,月姑姑支吾沒告訴的是這些?
無為宮偏僻的厲害,遠遠的隻能看到個廓。
到底年紀小,心裏藏不住事,祁棠立刻跑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衝進去,看到桌前人抬頭。
“哥哥,你的母親是不是和母後關係不好?”
一瞬,他挑眉了,覺到了些許他藏匿的戾氣。
已經很久沒人提起那個人了,祁燃放下筆,“是。”
從流民裏被人莫名帶走,強迫給了他一個名字。
說自己是當今皇帝的兒子,真當他蠢。
剛開始他不太明白,時常掐他,被迫他接。
為了看上去年,不允許他吃飯。
也從口中聽過母後的名字,在口中母後是那個惡人。
但死的人死了,贏家就是好人。
他沒那個心思去計較們兩之間,與他無關。
“就想說這個?”
他態度隨意,重新拿起書,祁棠張口結舌了許久。
“哥哥,”慢慢的挪了過去,像之前一樣手拉住他的胳膊,“不管你母親和母後有什麽,你還是我哥哥。我母後,所以..........”
“行了,出去玩吧。”
最近他已經很多次打斷說話了,祁棠不解的眨了眨眼。
聽出了他話語間明顯的不耐,皺眉也有厭煩的意思。
可之前他從不會這麽對,想說多久的話他會聽著。
呆愣的鬆開手,站起一步一挪的走向門邊。
想說明日再來,但他沒有抬頭,始終看著書,祁棠還是放棄了。
關門走了出去。
*
隔日中午,又推門進來。
祁燃手,抬起了頭。
“哥哥,一起出去玩吧,外麵一點都不冷啦,出太了。月姑姑說明日雪就要化掉了,咱們去玩吧。”
昨晚他聽說了,完明軒今日去大營了,不能過來。
所以沒人了,又來找他這個哥哥了嗎。
祁燃勾了下,真有趣。
從小他伴多久,他又來了多久。
可以四五日想不起來他,也可以開開心心來找他。
畢竟是公主,有什麽不能唾手可得的呢。他不過是會說話的娃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棠棠自己去吧。”
沒什麽必要和這個小公主周旋了,他總會離開,而擁有前仆後繼願意陪玩的人。
他們到底不是同條道上的人。
祁棠啊了聲,站在門口呆呆的來回看。
僵的轉自己的小腦袋,仍然確定這是他第一次拒絕的要求。
並不過分的要求,隻是想跟他玩而已。
“哥哥?”
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不太對,最近突然變了。
不是悉中溫和包容的哥哥了。
算不得被兇,但他冷淡的態度讓祁棠委屈的撇了,猶豫再三跑了出去。
等離開的腳步聲消失,祁燃重新拿起書。
一直到晚上也不曾過,外頭持續的吵鬧起來。
火把的照亮了夜,還沒等祁燃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門猛的被推開,進來的小月四下環視了一大圈,“公主殿下今日來過嗎?”
祁燃點了下頭。
“然後呢,公主殿下去哪了嗎?”
去哪了?這幾個字讓祁燃反應了很久,什麽去哪了。
瞧著眼前人焦急慌張的樣子,他猛的心一沉。
“人呢?”
小月見他也不知道,連連跺腳哭出了聲,“奴婢以為公主在這,公主不在的話那能去哪呢?”
外頭所有人都驚了,黑眸裏倒影出火把的,祁燃手中的書掉到了桌上。
所以說那麽點大的小人從下午就不見了,天早就黑了,棠棠聽話不會生氣到現在,隻有可能是出事了。
耳邊不斷的傳來小月的哭聲,祁燃煩躁的皺了眉。
驀的想起曾經一直想去的竹林,惦記那許久了他一直沒陪著去。
或許完明軒陪著去過了,但他還是往那跑去。
遠遠的看到小小的一點蹲在地上,個小球似的,抱自己。
祁燃的心狠狠一撞,沒人陪來過嗎,自己來了。
“棠棠。”
祁棠抬起頭,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側頭才看到悉的影。
即使在夜晚,他還是悉到一眼就能認出來。
“哥哥!”
猛的站起撲進祁燃懷裏,下午生他的氣了,就自己跑出來玩。
沒想到這裏這麽大,找不到路隻好在這等著。
心裏委屈,又害怕,祁棠忍不住小聲的泣。
祁燃的手抬起,剛準備抱下。
後就傳來大批人的腳步聲,被人用力的推了下肩,他向一側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自己和懷裏人。
“棠棠!你怎麽跑呢,我都沒敢告訴你父皇母後。不哭不哭,沒事了姑姑來了。”
完和雅心疼的了祁棠的小臉,隨後抬起頭,“棠棠為什麽一個人出來,你沒陪著?要你有什麽用,換做明軒就不會出事。棠棠這麽小,真出點什麽事你擔得起嗎?”
火把的照亮祁燃一側的臉,的小手依賴的抓住他的手,靠在上。
他垂眸長久的站立,對這番話並沒有太多的,隻是他一直想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
現在他懂了,陪著小姑娘玩的東西。
宮裏不缺一張,養著他給當玩伴,也養的起。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陪著,不配拒絕的任何要求。
公主嘛,有幾條狗都是正常的。
他或許並不介意,但很介意在狗群裏爭寵。
“我沒有義務陪著,若是公主殿下和我在一起時了傷,我才是真的擔不起。”
男孩抬眸,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人的冷戾還是嚇得完和雅一驚。
祁棠不解的昂起頭,“哥哥?”
手一點點的放開他的手,不明白。意思是哥哥不喜歡,並不想陪玩嗎。
眼眶中匯集了淚水,在火把的中熠熠生輝。祁燃握了手,製止住自己想拉回手的衝。
“棠棠。”
聲音從後麵傳來,祁棠一下子哭出聲,奔過去,“母後!”
陳站那聽了會兒了,從知道這事時也得知棠棠安好,所以並不著急上前。
從頭聽到尾,突兀有點覺得好笑。
抱住懷裏的小人,輕聲安道,“好啦棠棠不哭,我還沒告訴你父皇,回去不許說了。今晚你可以和我們一起睡,好嗎?”
著不遠獨自佇立的男孩,陳開口,“你確實沒有照顧棠棠的必要。本宮也要謝謝你曾經照顧過棠棠,從今日起就不需要了。傳本宮的令,往後他不得離棠棠十步之。”
聲音清晰的傳出,祁燃閉了眼,又睜開盯著地上的一個點,死死不。
祁棠猛的抬頭,小心的去拉陳的袖。
“有點骨氣,人家嫌你煩。走,母後帶你回去了。”
還是很清晰的傳到祁燃耳朵裏,他疑心這句就是說給他聽的。
到底年紀都不大,急促抖的睫泄了半分慌。
陳收回視線,牽住祁棠的手,轉。
走出竹林,祁棠其實還想回頭。找不到路的時候很怕很怕,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
不用怕,燃哥哥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他是來了,但他說他討厭。
被陳上腦袋製止了,祁棠沒再回頭。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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