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小洋房門口停下。
沈阮阮一路上一言不發,要下車了也是。
“阮小姐。”駕駛座上的劉管家住。
沈阮阮手停放在門把手上,聞言側眸看過去。
劉管家遞給一個塑封的東西,“這個是花花的項圈,九爺讓我帶給你。”
沈阮阮的視線落在上麵的項圈上,眼眸又不潤了。
這條銀白項圈是給花花買的,因為有條項鏈,想讓它也有。
花花最討厭別人束縛它,卻很喜歡給它的這條項圈,戴上後就不讓人摘了。
沒想到第一次摘下,已經是生離死別了……
被選中送給當寵,還真的是花花的劫難,這個主人什麽都為它做不了。
沈阮阮斂去悲傷的神,手接過,“謝謝您劉管家。”
“阮小姐客氣了……節哀。”
沈阮阮應了聲,很快下了車。
車子駛離,傭便立即迎上來,“阮小姐,有人找你。”
沈阮阮已經無親無故,除了傅玖這邊的人,能找的……應該隻剩之前那個林凡了。
不過他怎麽會突然跑這裏來?傅玖的人不攔他嗎?
沈阮阮懷著疑慮進了客廳,這才發現來人不是林凡。
而是一個更讓意外的人。
這人就站在客廳沙發旁,背對著。他材高而瘦,影孤寂,可能是因為第一次來,他在打量這個房子。
沈阮阮僅憑一個背影就認出了人,“……你不是應該回M國了嗎?”
蔣清洋聽到聲音,轉過來,看到後了個燦爛的笑容,“阮阮。”
沈阮阮也勉強扯了個笑,走過去,“清洋,你學校應該要開學了吧,你怎麽會突然來這裏啊?”
蔣清洋沒回答的話,而是又掃視了一圈客廳,隨即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阮阮,他是不是囚你了?”
沈阮阮微愣。傅玖將趕出園,強迫住在這裏,還一天二十四小時派人跟著,這其實就是囚。
可一直不太想承認,所以會拿傅玖不限製出門,也不強闖房門為由,一直在為他辯解,可現下卻被別人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了……
蔣清洋將的反應看在眼裏,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阮阮,你不用替他解釋。”他說著遞過來一張信封,“你先看看這個。”
沈阮阮回神,應聲接過,“這是什麽?”
蔣清洋麵很冷,“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間,沈阮阮已經將信封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幾張……照片?與其說是照片,更像是打印或者複印,因為這些“照片”上麵都是一雙電子合的眼睛。
琥珀的眼眸,很漂亮。
眼睛背後是稍微虛化的綠葉,仿佛這雙眼睛就於叢林之中,充滿了生命力。
沈阮阮有些驚訝,“這是?”
蔣清洋了然地接話,“阮阮,你也覺得這雙眼睛很像你的吧?”
沈阮阮點點頭,又搖搖頭,“清洋,你到底想說什麽?”
蔣清洋收回手裏的照片,“阮阮,你知道這雙眼睛和你的很像,但你從來沒有去過什麽叢林,所以你也知道這雙眼睛不可能是你的。”
沈阮阮點點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是我幾年前因為好奇在青隴那裏拿的。”蔣清洋舉了舉手裏的照片,語調變高了起來,“青隴告訴過我,傅……我舅舅他好幾年前就一直在找這雙眼睛,他一直念念不忘……”
沈阮阮一時沒反應過來。
蔣清洋卻突然憤怒地將手中的照片盡數扔進了垃圾桶,“阮阮,我舅舅他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你,他突然找上你也隻不過是因為你這雙眼睛,是我害了你……”
他說著抱住了呆愣的,“阮阮,我不會讓他繼續囚你的,你給我點時間。”
沈阮阮的心好像在被淩遲,痛得沒有了知覺。
但還是下意識鬆開了年,聲音止不住地發,“……清洋,你這些話是真的嗎?”
蔣清洋滿臉的決心,“當然是真的,阮阮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
“不是這個……”沈阮阮握著拳頭,艱難地說完後半句,“我問的是……傅玖一直在找那雙眼睛的事。”
孩連續失去爸爸媽媽,家破人亡,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全心全意地他,結果發現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替,一時之間肯定難以接。
蔣清洋知道難,但還是點了點頭,“我舅舅六年前就在找了,但青隴說他們把那片叢林片區找遍也沒找到人,可能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找不到心中的白月,所以拿來當替了?
沈阮阮繃的神經鬆下來,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難怪從第一次見麵,他就對怪怪的,難怪每次前戲他都要吻這雙眼睛。
沈阮阮突然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都很可悲,不知道來,亦不知道去,甚至唯一一個拿命救過、也全心全意著的人,竟也隻是把當個替。
原來初遇就已然荒誕了。
傅玖,這荒誕的戲劇,我隻怕是無法再傾演出了。
……
小洋房外。
赤宏看著二樓燈火通明的房間,有些疑慮道:“你說我們利用蔣清洋去告訴小這件事,是不是太狠了?”
青隴麵剛,“不在沈阮阮這裏下點功夫,九爺永遠狠不下心。”
赤宏,“可我們這不是造九爺的謠嗎?他知道——”
“不算造謠,這也不是欺騙沈阮阮。”青隴依舊麵無表,“九爺六年前開始確實一直在找那雙眼睛。”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