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恒飲了藥,盤打坐,運功調息幾個小周天,到困意襲來,便躺下閉目養神,不知是不是安神湯藥的效力,他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凌霄恒忽有一種不祥的預——即便蠟燭燃盡,艙房中也不會沒有一亮。
他連忙坐起,右手拿起榻邊重劍,左手向乾坤袋,心下不由稍安,至劍和乾坤袋都還在。
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清頓時將四周照亮,凌霄恒驀地一僵,因他直到此時才發覺床邊竟站著個陌生的黑子,那張臉冷清而昳麗,乍然自黑暗中浮現卻越發顯得詭異。
距他不過咫尺之遙,顯然方才就在這里,可他竟然毫沒有察覺到的氣息,若不是鬼魅,那麼修為就必定比他還高出一大截。
“你是誰?為何在我房中?”凌霄恒話音未落,重劍“鏘”一聲出鞘,一劍平削而出,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快的出手,幾乎無人能夠躲過。
然而他的劍卻削了個空,那子輕若無,鬼影般向后飄出五六步遠,連一片角都沒沾到。
輕笑了一聲:“你看看這究竟是哪里。”
凌霄恒向四下一張,這才發現自己并不在船艙中,卻一個微閃爍的石窟中。
“這是哪里?”他怒喝一聲,劍而上,同時左手訣,一道□□擊出,紫電直向那子飛去,“裝神弄鬼究竟有何目的?”
子輕而易舉地躲開了他的攻擊,電擊在崖壁上,轟然一聲,巖石迸裂,那子依舊毫發無傷。
凌霄恒負重傷,連出幾招后便力不支,用劍支撐著自己才能勉強站立,氣吁吁道:“你究竟為何帶我來這里?”
“當然是幫你一嘗夙愿。”子淡淡道。
話音甫落,四周忽然亮如白晝,夜明珠的一點清猶如日下的螢火,瞬間消失不見。
凌霄恒不由自主地覷了覷眼,等眼睛適應強,這才看清楚,那子只是打開了一口箱子。
他往箱子里一看,不自地睜大雙眼,那竟是滿滿當當的一大箱明珠寶石,顆顆都有龍眼大,閃著月華般的芒。
子又打開另一口箱子,這箱子里的東西更讓凌霄恒瞠目結舌,里面裝滿了刀劍和法,金的符文流淌著,只消看一眼便知蘊藏著純的靈力,任何一件都是價值連城,與之相比,他那把紫金魄鑄的元神重劍立時黯淡無。
子又接連打開幾口箱子,里面不是明珠金玉、便是神兵法和許多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珍寶。
“這是……”凌霄恒看得兩眼發直,喃喃道。
“這便是你夢寐以求的偃師宗寶藏。”子淡淡笑道,“這些還不算什麼。”
走向微閃爍的石壁,拔出腰間長劍——坐擁無上寶,手中的卻只是把平平無奇的鐵劍,甚至連劍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塊殘舊的鐵片,上面甚至還有斑斑銹跡。
子用劍在巖壁上輕輕一撬,一塊巖石落下來,輕巧地接在手中,向凌霄恒一拋。
凌霄恒下意識地接住,方才發現這“巖石”嵌在石壁中時閃著微,此時卻漆黑無,比玄鐵還沉,手生寒,一寒之氣從石中溢出,滲他,令他心膽一寒,整個神魂都似結了冰。
他猛然意識到這是什麼,聲道:“這,這是……”
“羲和心,”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在羲和心的礦脈中央。”
凌霄恒環顧四周,四壁巖石閃著點點星芒,如果這些都是羲和心……他簡直不敢想象這是多大的財富,不只是財富,還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即便只是手上這麼一小塊,也不知蘊藏著多力量。
他快步走到最近的石壁前,用重劍撬下一塊巖石,果然與子扔給他的那塊一模一樣,他向遠,窮極目力也不見盡頭,只見微芒閃爍,這整條礦脈都是羲和心。
夢想中的寶藏就在眼前,他什麼也看不見,幾乎喜極而泣,渾然忘了眼前還有另一個人在。
“喜歡麼?”子的聲音像一道冷泉向他潑來,“那就在這里守著吧。”
凌霄恒滾燙的心臟頓時冷卻下來,卻仍舊抱著懷里的羲和心:“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這輩子再也出不去了。”子道。
凌霄恒終于將價值連城的礦石放下來,重新握重劍:“你是那偃師宗傳人。”
子不回答,只角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是默認了。
“石紅藥……”凌霄恒心頭一跳。
“是我的人,”子道,“是我安排救你,我也知道盧、白兩人聯手也不能致你于死地。”
凌霄恒一顆心不斷往下沉:“你明明可以設計殺了我,為什麼多此一舉。”
子一哂:“盟友背叛,浴戰,以殉宗,死得其所……不,你不配這麼死。”
頓了頓道:“何況我不想殺你。”
“你要把我制傀儡?”他道。
子搖搖頭:“我不需要你這種廢。”
一邊說著一邊攤開手,原本空無一的掌心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樣東西。
乍一看像朵枯萎皺的花,嬰兒拳頭大小,布滿了微微凸起的脈絡。
凌霄恒一時沒認出這是何,端詳了一會兒,方才一個激靈回想起來,數百年前他曾見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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